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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如她知道江丰此刻不仅没有饿死,反而吃得满嘴流油,然后,又用闻停远给他的金铢付足了饭钱还赏了伙计一笔丰厚的小费正打算返回到破庙里大睡一觉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回到破庙的时候,已近午夜。
可是,江丰仍然将他的几个好友从草窝里拽了出来,跟他们讲述这一路上的遭遇。
他那个得意劲儿,完全忘记了自己这次是铩羽而归半途而废,而不是得胜还朝。
只见他一只脚踩在神案的一角,一只手在空中像是指挥百万大军作战的统帅那样使劲地挥舞着,用一种睥睨天下的口气对自己的此次之行做着最犀利的总结,道:“哎呀,你们几个不知道当时那个情景呀,可真把我给气坏了,气得心肝脾肺肾要痛上个十天半月的……不过呢,我临走的时候最终还是狠狠地痛骂了她一一顿捞回了本钱,否则,我这亏吃得可就大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孟浪道:“是呀是呀,经你这么一说呀,真是大快人心,活该。”
宁守信道:“照我说呀,这种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呀,就是活该被人给骗进妓院里卖掉。”
明辉道:“就是就是。”
几个朋友也知道江丰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给自己找场子,为自己的此次铩羽而归找借口,所以都顺着他的话茬儿给他找台阶下。
可是,那闻停远就完全不然了。
闻停远也不知道是早就醒了,还是被江丰他们几个给吵醒的。
在江丰吹嘘完自己的“丰功伟绩”之后,他便像只慵懒的长毛狗似的,从帷幕的神案后面慢慢地爬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一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犯迷怔。
只见他半闭着眼睛摸索了一阵,摸到放在墙角的那只竹筐,摘下挂在旁边的竹筒,拔掉塞子,却灌了个空。
竹筒早已空空如也。
他将竹筒塞好塞子重新挂回去,这才回头看着四个好朋友,冲着江丰拍了拍掌,然后一竖大拇指,道:“好,好,好,你的所作所为果然不愧爷们儿风范,你的举止言谈保住了你作为男人的尊严。既然你丢了这趟‘暗镖’,那么,请江丰江大爷你来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浪、宁守信和明辉知道他在冷嘲热讽,为了避免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便自动闭上了嘴巴。
江丰明智理亏,却又不想失了面子,听他们这么一说,立刻道:“下一步当然就是……下一步……下……我不知道。”
闻停远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用手指着江丰的鼻子大骂道:“刚才看你江丰大爷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好了以后的打算,我正想向你请示接下来的打算呢,谁知道你却说全知道,你不知道还自作主张将那位大小姐的行踪丢了。所以说呀,你们呀你们,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站着有那么高,躺着有那么长,人模狗样的还挺那么回事,可就是没长脑子。”
几个好朋友就往那一站,谁也不敢插嘴。
江丰知道朋友为了自己的事一起挨了骂,觉得很愧疚,只好主动将所有的责任承担,低声道:“那……梅大侠,你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闻停远瞪着他,道:“我说?我说了有什么用,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爱听。就算我神机妙算算出了人家接下来想干什么,可我偏偏算不出来你们又会干出什么。你们呀你们,你们的招数简直是层出不穷。呶,这次就更厉害了,丢了暗镖还不承认,居然还跟我讲起了什么骨气什么自尊。咳,我服了,我真是服了你们啦,我对你们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江丰明知自己理亏,但又想着给自己找台阶下来,道:“其实呢,我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吧,当时那个情形呢……真的没法让人忍受呀。真的,我不骗你,我发誓,我再也没见过比那位大小姐还要无理取闹的人了。”
闻停远在香案的一角坐下来,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用一种轻蔑的眼神从下往上打量着江丰,道:“是呀,是啊,实在无法忍受。你是个少侠,未来的大侠,怎么能够容忍大姑娘的无理取闹呢。什么寻找花间派的线索呀什么温八的犯罪证据呀,又怎么能够比得上男人的尊严和鼓起呢。好啦,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么,那位大小姐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啦,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全部断了。既然线索断了呢,那我们也就解脱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你们回家找妈,我呢,则去找个地方买酒喝。”
江丰虽然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姓梅的一句话没骂他。
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比指着他的鼻子骂得还难听。
难听还得听着。
他赶紧摇了摇手,大声道:“别,别,别,我说那个什么梅大侠啊,现在呢,虽然线索断了,可是,我们可以坐下来再想想办法嘛。所谓三个臭皮匠想出好计囊,更何况我们有五个人呢。”
闻停远道:“是啊是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想吧想吧,大家一起坐下来想吧,想他个百八十年的,什么温八呀大老板呀,根本就不用我们动手,自己就死了,老死了,多好呀,是不是?”
江丰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贬损和冷嘲热讽了。
只见他猛然把脚一跺,大声道:“我不就是受不住那个大姑娘的指指点点的使唤跑回来了嘛,也不用这么冷嘲热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们的身上这么耸人听闻吧。大不了我再去找她就是了。”
说着,怒气冲冲地出了破庙。
与夜色消融在一起。
三四、神庙()
宁守信、孟浪和明辉,也早就偷偷地溜到一边了。
闻停远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用一种谁也说不出的语气道:“走吧走吧,都走吧。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把我存的酒喝了个精光,害得我这大半夜得还得亲自出去找酒喝,真是岂有你们的此理。”
说着,背起竹筐,就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因为宿醉未醒的缘故,还是真的被这四个小兔崽子给气昏了头,他总觉得今天处处不对劲。
这天不对劲,这地不对劲,这四个小兔崽子不对劲。
甚至连这处栖身的神庙也跟着不对劲起来。
明明是一座兔子屎般大小的神庙,此刻却突然变成了……变得远不可及。
平日里只需五六部就可以跨出的神庙大门,此刻自己走了二三四五六七八十步还未跨出门槛。
怎么回事?
一定是没酒喝,产生了幻觉。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
神庙依然空旷。
放眼望去,简直看不到头。
如黑夜之中置身于旷野,茫茫然不知东西南北中。
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哪里见过的。
对……是在天一堂的那座迷宫里。
那个关押着号称是来自圣域蓝撒的监狱。
可是,为什么那种感觉此刻会重新出现在这座破庙里?
他猜不明白。
只好继续前行。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杀气!
对,是杀气!
好浓重的杀气!
这是座不知道已经破败了多久的神庙。
在他们还没有在这里落脚之前,已经成了野狐和兔子的栖息之地。
但狐狸和兔子是不会有杀气的。
能给人以杀气的,只有人。
现在,神庙里的人除了闻停远之外,只剩下宁守信、孟浪和明辉。
后者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可是,却无法凝聚出如此凝重的杀气。
那么……
当闻停远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怔住了。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的杀气,居然来自被他搬到门后的神像。
神像原本在神案上。
但闻停远觉得神案的长短正适合睡觉,所以,早就指挥四小强将其搬到了门后。
头顶三尺有神灵。
现在,神,果然怒了!
那泥塑的神像居然活了过来。
它慢慢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轰隆隆地走着。
朝着闻停远走来。
它的手,突然高高举起。
如果不是闻停远感觉到杀气及时转身的话,恐怕那神像高高举起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神像仿佛有了人的思维,一击不中,居然趁机改变招式,开始第二波攻击。
闻停远不知道怎么回事。
即使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可能跟一尊神像打架。
所以,只有继续闪、腾、挪、跳。
屋子里很狭窄,腾挪不开。
如果跳到外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想必神像也拿他没辙。
可是,原本狭窄的神庙却突然变得空旷,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又该往哪里逃?
这一切,就像是落在了别人早已设置好的棋盘上。
此刻,他就是在一双无形的大手之下,下着一盘早就已经设置好结局的棋。
这……怎么回事?
那个泥塑的神像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用一种庄严沉重的口气开口道:“神怒!这就是神怒!”
闻停远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他所受的又是一些纯正的中国式马列主义的教育。
当初上学的时候,思想进步得差点儿被系里的党支部书记给收纳进党里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
虽然课余时间他恐怖片也乱七八糟地看了一些,但鬼神之说向来只是一笑了之的。
可是,现在发生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恐怖而又充满惊诧意味儿的场景,偏偏又只能用鬼神之说来进行解释才说得过去。
要不然的话,这泥塑的神像,怎么会动起来?
没有生命的神像,怎么会突然出手攻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