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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点儿揶揄和懒洋洋的口气。
进来的那人道:“真是岂有你的此理,男人让男人按摩有什么意思?即使你‘虎胆’向不负有某种异于常人的癖好喜欢男人,可是,这位萧老板却也只是一半男人,同样软手软脚的,哪有我这个真正的男人按得舒服呀。”
那声音虚无缥缈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的。
可是,却很近。
说话的人就像是原本站在荷塘的对面。
然后,纵身飞起,点着这满塘的莲叶,飞到了门前。
话音落,伏兵出。
到处是哗啦啦拔刀的声音。
埋伏在什景塘四周的捕快拔刀!
犹如暗夜幽灵,逼向来人。
来人非但害怕,甚至还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二六、待客之道()
他看着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捕快,以及耀眼的刀光剑影,道:“哎呀,真是岂有你们的此理,难道这就是向捕头的待客之道吗?”
便服劲装的武士看着来人。
向不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从锦榻上惊坐起。
呃,这声音好像很熟悉。
在哪里听过。
但绝不是慕如净叶的声音!
也不是温八的声音。
那是谁的?
这次交易,本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向不负狠狠地横了萧千秋一眼,那意思是,这是怎么回事?!
萧千秋却像是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
虽然被他瞪得后脊梁发凉,可是,仍然没有答话。
甚至连给他按腿的动作都为停下。
向不负知道来人肯定是慕如净叶安排的人,便冲着门外沉沉地道:“让他进来!”
劲装武士收刀,紧盯着来人,一摆手,请!
来人,推门,进去,哈哈大笑。
向不负看到来人,猛然一惊,失声道:“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剑三十”闻停远又是谁!
闻停远依然背着竹筐。
竹筐里插着铁剑。
旁边挂着盛酒的竹筒。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惫懒的俗气。
不过,他的怀里却左拥右抱着两个如花眷侣。
他的两条胳膊搭在那两个女子的肩膀上,不亦快哉。
他们究竟是如何在重伏兵的监视之下进来的?!
向不负突然觉得……这里是否真的安全?
是不是真的像萧千秋提议的那样,要换个地方?
好像换也来不及了。
来人看着向不负,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道:“向捕头,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却在这种情况下再相见。”
向不负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来干什么?”
闻停远环在后面的手托着左边女子的下巴,逗弄了一下,看着向不负,道:“我当然是给向捕头你送那五十万枚金铢来的。”
向不负又是一怔。
他……怎么知道?
萧千秋像是早就知道了闻停远的来意。
她见向不负脸色不善,赶紧站起来打圆场,站在两人中间不停地赔笑道:“哎哟,向捕头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大老板新近结交的朋友梅大侠。这次呢,梅大侠是全权代表大老板跟你进行交易的。”
说着,冲着闻停远怀中的两个姑娘施了个眼色。
两人会意,退了出去。
闻停远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盯着她们的背影,在她们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拍,捏了又捏,笑道:“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两个小浪蹄子,回去好好洗干净你们的笑屁股在被窝里乖乖地等着我的归来呀。”
向不负瞪着闻停远,用一种嘲讽的口气揶揄道:“原来,自诩清高自傲、自称要独来独往的梅大侠已经投效了大老板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他还在为当初闻停远拒绝他的拉拢闹脾气。
闻停远将目光从两个出去的女子身上收了回来,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道:“在我的家乡,又这样一句老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我是个喜欢走平路的人,可是,走得久了,也难免会想去看看高处的风景。在那个时候,大老板正好在我的面前砌了一条通往高处的台阶,于是呢,我出于习惯就踏了上去,然后发现,这高处还是挺有前途……所以呢,向捕头你也不用为我当初拒绝你的好意而耿耿于怀,要怪就只能怪你当初给我指路指得太早了。”
向不负冷笑道:“恐怕是大老板的那条台阶是用金子砌出来的吧。”
他面色已不善。
萧千秋看出两人相识,但好像有什么宿怨。
她怕两人闹僵了误了大事,赶紧打圆场。
只见他一会儿用高耸的胸蹭蹭闻停远,一会儿又向向不负抛出无限的媚眼儿和惊天动地的温存,道:“哎呀,我说向捕头呀,其实呢,这也不是什么金子银子的事情啦,只是当初梅大侠手头儿正好有点儿紧,而我们大老板呢,你也知道的,向来又有挥金似土好交朋友的做派,当时,手头上又正好有点儿余钱,正好解了梅大侠的燃眉之急,所以呢,梅大侠才答应帮大老板做事的,我们……”
向不负冷哼道:“既然大老板手头有余钱,那为何还将我的钱拖欠了那么久?嗯?是何道理!?”
闻停远走了过来,拉了张凳子在他的旁边坐下。
他的整个身子斜躺在上面,看着向不负,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懒洋洋地道:“大老板之所以把这笔钱拖欠这么久,是因为他想救你而已。”
向不负道:“救我?!”
闻停远随手将放在几案上的酒壶拿了过来,仰脖灌了一通,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缓缓地道:“想必向捕头你也察觉出来了吧,你的老对头雷千啸已经派遣了‘雷子’潜入南陵城来调查你了吧。”
向不负:“哼!”
闻停远道:“我说你还别不服气,觉得他们在南陵城拿你没办法,可是,你别忘了,你搜刮来的那些钱和地契不会傻到全部放到你南陵城的家里吧,为了保险起见,你一定会存到几家信得过的钱庄里吧。‘雷千啸’的探子鼻子是最尖的,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如果这个时候大老板把钱给了你,让他们查到你的账上突然多了五十万枚金铢的话,你猜,这结果会怎么样呢?五十万金铢呀,那可几乎是整个南陵城一年的收成了,你一个七品的捕头,哪来这么多钱呢。更重要的是,李灏正好受了南越王的委托,押解了一批赎回南越世子虎踞嵋回国的赎金又恰好在南陵丢失了。查到了你头上,你又作何解释?所以说呢,我们大老板是在救你呀。”
萧千秋赶紧点了点头,但看到向不负在瞪她,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向不负:“……”
闻停远道:“向捕头,你不要以为自己神通广大,误以为只要你在南陵城里就没有人拿你怎么样?看你这么闭目塞听的份儿,那我免费送你一条有用的情报算啦,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南陵城查你的人是谁?就是你的那位顶头上司,你的好伙伴、好朋友,当今南陵府的府尹,梁正英梁大人呀。”
向不负冷笑道:“哼”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了笑,道:“怎么?你不信。哈,那我就来告诉你梁正英要查你的原因吧,因为你在南陵城的名头实在太响了,响到这整个南陵城只知道你这个七品的捕头,而忘了他们这个堂堂正五品的府尹。功高盖主这句话,可不是史学家随便杜撰出来玩的。”
向不负:“……”
二七、拆台()
关于这一点,他应该也意识到了。
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被闻停远给点了出来,才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
闻停远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出击,在心理上加深他内心深处已经升起的这种恐惧。
只见他装腔作势地使劲咳嗽了一下,沉沉地道:“我想,此刻向捕头你的心里一定有所疑虑,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还认为我只不过是在信口开河故意唬你?那我实话告诉你吧,对,我就是在唬你!”
太无耻了。
但向不负倒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觉得他并不是在唬自己。
很明显的是,萧千秋是慕如净叶的人。
而这焚香听雨楼,很可能是花间派在这南陵城的一个分堂。
用古龙的话说就是,青楼,是一种很古老的职业。
这种看似庸俗的场所,妓女这种看似低贱的人物,所接触的,却往往是那些看似高贵的人物。
这些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透露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特别是情到浓时。
虽然只是逢场作戏,可是,情到浓时,别说是秘密,有些人甚至都可以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向对方显摆。
所以,青楼自古以来就是最好的情报收集机关。
更何况,花间派这种看似见不得光的帮派,却往往分工明确。
据说他们里面就有专门收集江湖情报、打探秘密的分堂。
闻停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了笑,道:“向捕头,你想的没错,这里就是花间派的分堂——欲开堂,专门为大老板收集江湖中各种各样情报的地方,我说的可对,萧老板?”
其实,他这话也是乱蒙的。
但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萧千秋猛然一怔。
没想到闻停远是蒙的,却以为是大老板告诉他的。
——早就听说大老板对这个姓梅的非常信任,却没想到,居然如此信任,竟然将这种秘密都告诉了他。
所以,点了点头。
不点头不行呀。
他还以为这是闻停远跟大老板商量好的对付慕如净叶的策略之一呢,自己在下面拆台可不是好玩的。
她只有配合着闻停远将戏演下去。
她这么一点头,向不负又想通了很多本不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