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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棠仍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点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忽然叹了口气,苦笑着道:当然有。
青烟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犹如一把磨得尖尖的锥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插进他的心里,看穿他的心事似的。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种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怀疑的表情,忽然冷笑了一下,道:哦,是吗?居然还有人真的会为你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小人掉眼泪?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肯为你掉眼泪?是索命青衣?还是丁月华?
蓝玉棠的额头上忽然飘过一丝惨淡的光,然后,将不死玉箫插在腰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都不是,是红柳。
然后,他一转身,就看见红柳推门走了孤烟客栈。
在微微的晨光里,红柳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袍。
她那匹缎般顺滑的长发如瀑般地垂落下来,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被晨风微微吹起,如湖边的垂柳枝。
远山的朝阳映衬得她那本来就够修长匀称的身材更加苗条高挑,姿色横生,长长的影子在晨光中摇曳。
红柳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地好。
她的脸上阳光灿烂,脚下莲步轻舞。
她走进客栈,看到蓝玉棠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吃惊,仿佛早就知道蓝玉棠在这里一样。
归云庄污秽的风尘生活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不堪的痕迹,她的眸子里仍然闪烁着清澈的光。
而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修长俊美,举止沉稳大方,潇洒得体,一双完美无暇的手里,左边握着一柄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短刀,而右边则握着一柄白玉箫。
女的则风姿卓绝,年轻开朗,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男的身上移开过,手里还托着一盘正冒着热气的鱼香茄子。
红柳绕开众人惊艳渴望的目光,径直走到蓝玉棠的面前,就那么出神地看着他,一脸的爱怜横生。
她伸手拂了拂蓝玉棠那耷拉在额前的乱发,清澈的眸子柔顺得简直都快要流出来了,轻轻地道:你昨天去了哪里,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却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怎么啦?你好像没有休息好,脸色好差。
青烟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看着她走进来,看着她一脸爱抚地安慰着蓝玉棠,脸上忽然荡起一阵莫名的光。
她轻轻地走到红柳的面前,用拇指和食指托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冷笑道:吆,好标致的一张脸蛋,你就是红柳?
红柳像是很害羞似的,立刻低下了头,却又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暗暗地观察这个说话豪放的女子。
然后,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从怀里掏出一丝方巾,遮住了半边脸,将头慢慢地垂下去,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蚊子在嗡嗡,道:嗯。
青烟笑了笑,笑得更加妩媚。
她的笑不仅让男人怦然心动,甚至让女人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红柳才赶紧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她的吧,。
感她感觉得出来,此刻跟她说话的是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魔力。
可是,青烟仿佛没有感觉出红柳的窘态,她甚至还伸出右手,轻轻地揽住了红柳的腰,指着蓝玉棠笑了笑,道: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为他流泪?
红柳的声音仍然很轻,轻得就像是飘落在水面上的柳絮,轻得犹如花蕊中颤动的露滴,然后点了点头,道:
是,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我一定会流三天三夜的泪,直到眼睛干枯,再也流不出滴眼泪为止。
我虽然只是归云庄的一个妓女,可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看不起我,从来也不觉得我下贱,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
我想,在今天的江湖中,像他这样的好的男人真是很难得的,所以,他死了,我一定会流泪的。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低低地诉说着,犹如在唱一首优美的歌曲,只不过,这首歌似乎太过于悲戚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原本在地上哀嚎呻吟的黑烟和白烟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哧啦”一声,撕掉一块衣服的下摆,将几乎要碎掉的拳头紧紧地缠了起来。
等到止住了手上的血之后,便猛然一左一右横在红柳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冲动,犹如失控的豹子。
他们并没有因为红柳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心慈手软,他们仿佛已经将对蓝玉棠的所有怒气都转移到了红柳的身上。
经过刚才的那番交手之后,他们知道,蓝玉棠确实不是很好对付的角色,可是,要对付这么一个弱小女子却比吃块肌肉还容易。
刚才的那番交手,他们的拳头虽然已经被蓝玉棠的掌力震伤,震裂,无法再打出那么快那么猛的拳风,可是,要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一阵微风几乎就能被吹走的小婊子,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哼,这也不能怪他们兄弟俩心狠手辣,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要怪就怪红柳为什么偏偏是蓝玉棠的喜欢的女人。
既然他们斗不过蓝玉棠,那就只好拿蓝玉棠的女人撒气了。
想到这里,黑烟倏然飞身,从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抄起了一只粗瓷大碗,猛然举到红柳的左眼旁,冷笑着道:那你就赶紧流流泪吧。
白烟完全复制了黑烟刚才的身形步法,从桌子上随手抄起了另外一只粗瓷大碗,猛然举到红柳的右眼处,表情更加冷酷,道:如果现在不流的话,晚一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接着,两个人一起将手中粗瓷大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乱飞,然后,齐声道:因为他就要死了。
三七、黑烟和白烟()
这兄弟俩奇怪的举动和言辞让红柳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她冷冷地看着这两人,仿佛还不大明白他们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似的。
她将头慢慢地垂下去,却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瞄这凶神恶煞的兄弟二人,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蓝玉棠,一脸迷茫地道:我还是不大明白你们的意思,他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怎么会死呢?
黑烟围着她,从左到右转了三圈,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三遍,然后,嘿嘿冷笑着道:好好的人难道就不会突然死掉吗?
白烟围着她,从右到左转了三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她三遍,然后,用同样的口气嘿嘿冷笑了一下,道:人死了,就再也不是好好的了。
接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凑到她的耳朵边,眼睛瞪得如牛铃,齐声道:所以,你还是趁他还没有死的时候,尽量地哭吧,否则他就听不见了。
红柳的耳朵给他们这打雷一般的声音给震得嗡嗡乱响,眼前直冒金星,然后,将脖子往里一缩,眼睛眯了起来,仿佛真的给吓到了。
她看了看黑烟,又看了看白烟,就像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吃人妖怪似的,赶紧躲到了青烟的背后。
等到喘息没有那么急了之后,才慢慢地从青烟的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指着蓝玉棠对跟着她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道:
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我却知道,你一定不会找他的麻烦的,如果他死了的话,我一定会伤心的,我一定会流泪的。
蓝玉棠的目光也随着红柳的声音移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当他在看到那人那双几乎完美无暇的手的时候,一向沉稳冷静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些异样的光在闪动。
这双手虽然柔嫩,修长,几乎完美无缺,犹如女人般的手里,却握着一柄江湖中最可怕的武器。
蓝玉棠的目光又由那人的手上,慢慢移动到那人手中握着的那柄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刀上。
他们虽然早就已经认识了,甚至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却仍然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淡淡地道:好漂亮的手,好奇怪的刀,你就是快刀向方?
向方并没有对他的这些奇怪的举动感到奇怪。
他仿佛早就料到蓝玉棠会这么问似的,所以,也像是他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蓝玉棠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微微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快刀向方。
屋子里开始弥漫着鱼香茄子的气息。
鱼香茄子是从向方旁边的那个女人的盘子里散发出来的,这个女人就是梧桐。
梧桐的手里虽然端着鱼香茄子,可是,眼睛却一直都在盯着快刀向方,盯着向方的那双完美无瑕的手。
蓝玉棠也在看着向方。
他在看着向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不知道究竟是应该把这个人看成是对手,还是应该看成朋友。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身份复杂,关系尴尬的家伙。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要想了。
他随手过一张凳子坐下,在一张空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看了看梧桐手里那盘仍然冒着热气的鱼香茄子,笑了笑,道:嗯,好香的茄子。
梧桐将茄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幸福地看着向方,看着向方那双完美无瑕的手。
蓝玉棠将不死玉箫在手里打了个绚丽的旋儿,幽幽地道:难道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请我吃鱼香茄子?
向方也笑了笑。
他用那支几乎和不死玉箫一模一样,但是却晶莹剔透的玉箫指了指梧桐,淡淡地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梧桐,梧桐酒家的梧桐。
梧桐酿出来的酒是世间少有的好酒,可是,梧桐炒出来的鱼香茄子,也是人间的美味,难道你不想尝尝?
说着,他也拉过一张椅子,在蓝玉棠的对面坐下来。
他在看着那仍然冒着热气的盘鱼香茄子的时候,脸上已经流露出一丝沉醉的表情,然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