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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妹妹么?”
“不,是弟弟。”下人这么告诉他。
于是在企盼过整整一冬天加一春天加一个夏天之后,在整整被他念叨了一冬天加一春天加一个夏天之后,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建议根本没人采纳,他到底多了一个可怕的弟弟,而不是一个有着花梨鼠笑容的妹妹……
他拒绝去看他,又不是他想要的,他才不稀罕。
弟弟,嘁!
罗耀阳虽然拒绝承认这个弟弟,但是丝毫不影响有关这个弟弟的消息不断的往他耳朵里钻,比如小皇子很可爱,眼睛大大的长得非常像皇后;比如父皇给弟弟起名字了,叫星,因为他叫阳,所以弟弟就叫星。又比如小皇子很健康,精神很好,总是活跃的过分,甚至晚上也不愿意睡觉……
罗耀阳决定不喜欢他,他也不想去看他。一来他居然是个弟弟,二来妈妈因为他的缘故一直身体不太好,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天天都要吃药,身上都是药味,他每天下了课堂,都要来照顾妈妈。
日子匆匆过去了三个月,罗耀阳
“耀阳,帮妈妈一个忙好吗?”
“什么?”
“帮妈妈把弟弟抱过来,好吗?”若薇看耀阳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作势从软塌上起身,“那我只好自己……”
“好吧。”罗耀阳最终不情不愿的开口,“那我去叫他。”罗耀阳从若薇身边爬起来,往隔壁的小偏殿走过去,他知道星住在哪里,他想过了,他去叫他,他愿意来便来,不愿意来自己就踢他屁股强迫他来,才不稀罕‘抱’他过来呢。
罗耀阳走到皇子星的卧室,居然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只有地当中一个大大的竹摇床,他看不到里面,但是能听到从中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走过去,罗耀阳看到一个白嫩嫩的小包子流着口水正津津有味地啃自己的小脚丫。
他,他……好小啊……
“咯咯,咯咯……”星看到他,忽然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没有牙的嘴翘起一个菱角,带着口水滋润的嫩粉色。他放弃啃自己的脚,带着关节处一个个小肉坑的小手开始伸手向罗耀阳伸过来。
罗耀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把手递过去,一根手指头被立刻对方握住,很快沾上他那湿嗒嗒的口水,罗耀阳摸到了他的脸,软软的,比想象中还要软,就像刚出锅的桂花糕,又软又糯,又白又香……这就是他的……弟弟吗?
罗耀阳戳完了星的脸,又戳他的胳膊和腿,肥短肥短的四肢很柔软的蜷攀着自己的整条手臂,星一直在冲他笑,边咬他的手指头边笑,他能感觉到他软软的牙床碰在手指的感觉,有点痒痒。
“耀阳,星比花梨鼠好看多了是么?”
“妈妈?”耀阳回头,看到母亲微笑着走过来,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脸红了一半。
“要抱抱他么?”
“嗯……”罗耀阳小心的把自己的手指从星的嘴里拿出来,然后把手伸到星的背后……忽然顿住了,不,手掌之下,他现在清楚的感觉到星的娇小和柔软,不,他不敢就这样起手,他不知道该怎么拎起他,他会伤到他的。
“怎么?”
罗耀阳扭着自己的手讪讪的收回来,他看到了星的手,还有胳膊,还有手指甲,都那么小,“我,我……”他甚至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他弟弟是那么的脆弱,弱到罗耀阳觉得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弄断他的胳膊腿……不,他一定会弄断他的胳膊腿的。
“别怕,来把手给我,这样,这样……”若薇给罗耀阳的胳膊扭成一个标准的抱婴儿的手势,然后把星儿宝贝从摇篮里抱出来,放在她刚刚摆弄好的‘架子’上。
罗耀阳僵站在那里,动作硬邦邦的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架子,星被放在他胳膊上的一瞬间的时候,他感觉到手臂上骤然一沉,也不是很沉,带着暖暖的绸缎顺滑的感觉,软软的。他托着他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小心的抱着被妈妈硬塞过来的弟弟,低头看着他,星对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眼睛要闭不闭的挣扎着,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舒服,可罗耀阳的害怕并未因此而减少,他一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硬。
“什么感觉。”
“我,我怕我会伤害他,我……妈妈。”罗耀阳小脸涨得通红,抱着弟弟,比拿着最珍贵怕碎的玉器还要小心,他不敢用大力,因为他那么小,可更不敢不用力,他怕他会摔掉他。妈妈问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真的没有空闲去感觉什么,只知道自己要非常非常的小心,否则弟弟会受伤——他不能让他受伤,这种认知让罗耀阳心里的那种感觉很……他说不上来,是欢喜,又紧张,又让他很有些郑重其事的认真,“妈妈,我觉得……我说不出来。”
“耀阳,记住这种感觉,这就叫责任。从今天开始,星儿就是你责任的一部分,要好好保护他。”
天灾人祸
三年后
“你简直跟泥土分不出两个颜色了!”
“哥哥,房子……”星儿跑跑跳跳过去搂住耀阳的胳膊,三下两下麻利地攀到罗耀阳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一面往耀阳身上蹭着那些脏兮兮的泥土,一面指着地上堆得横七竖八的泥土堆——一看就是他的杰作。当初裹在襁褓里的时候星儿就比别的孩子过分活跃,如今长到了会跑会跳的年纪,鸡飞狗走算什么,上房揭瓦他也能干出来啊。
罗熠星身上金红带翠的碎花小袄上早就分辨不清颜色,肥嘟嘟的小脸蛋上也全是横七竖八的黑指印子,好像他整个人刚刚从猪圈里滚过一遭一样。罗耀阳上上下下一打量,几乎是严厉的瞪了那群负责照料星儿的那帮宫婢,“待会儿再找你们算账!”说完,转身拉起那满是泥土的小手,带着星去洗洗干净。
若薇站在窗口看到耀阳拉着一个泥猴儿往房间里走,看到星儿吧嗒吧嗒的泥鞋印在他身后石质地板上拖了长长一条黑泥印子,忍不住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看那个惹祸精的祖宗……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天下太平了?”
“是有一个消息想告诉你。”罗颢从后面抱住她,低头在若薇的颈侧亲了亲。
“怎么?”
“还记得年初的时候钦天监预测的楚西有蝗灾么?”
若薇猛地一下回头,一脸吃惊的看着他,“真被他们蒙中了?”
“怎么叫蒙?”罗颢啼笑皆非。
雨季的降水和天气乍暖的微旱,这些都是蝗灾发生之前的必要条件,是用多少年的观察和推算得出来的规律,当初钦天监报告上来的时候,就是看准了这两年的风调雨顺后可能要面临的问题,才预先把这种可能报给皇帝,不管到时候夏天来临会不会真的遭遇到高温少雨的天气,防患于未然是他们钦天监工作的本分。
尽管当时看来只是估测,但是最近的情形表明他们的预测是准确的。
“楚西的粮食大量减产,之前用了你说的烟熏的法子预防,挽救了至少有七成粮食,但是梁国那三州之地,损失怕再多一倍也不止。”等烟熏驱虫的法子口授相传的传过去,地里的粮食也被虫子吃的差不多了,梁国这次可谓损失惨重。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场天灾更像个信号,相信罗颢已经开始行动了。
“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许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了。”若薇叹息。
“是的。”
天灾,人力无可可挡,可是人祸就一定要追求到负责人的头上,梁太子董玖在来回踱步,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 “九百八十万石的数年积累,就这么被一把火……不,被十几把火烧掉了,现在你怎么说?”
颜司语:“……”
“一千万石、一千万石粮食!”他冲着旁边站着的颜司语吼,“你说怎么办,我怎么办?”
“臣……”
“他们算准了的。”董玖没有理会颜司语,无边的愤怒早就让他失去了冷静和理智,“很明显他们算准了的!楚西那边夏天刚刚颗粒无收,他们那边就放火烧粮,是巧合么?他们早就算准了的,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报复,我们必须以牙还牙。”
“殿下,我们还是先解决目前的危机……”
“解决什么?都是你的失职!全境三十二粮仓,被对方端掉了十七个,包括其中最大的三座,全都是你的责任,你够几个脑袋砍?”
董玖气急心焦,失仪大吼也属情有可原,他们不比殷国底子厚,若是一旦开战,就是数年的累耗,而粮草无论如何都是能稳定人心的东西,所以这些年他们才如此积极囤粮。可为了这些粮草,扔进去的钱快让他们支撑不住了,国库年年亏空 ,干什么都捉襟见肘,他们已经一连砍了好几颗户部大员人头,可这次一下子,殷国皇帝这一阴损的招术,让他们粮财两空。
“臣立刻着手购粮务必保证冬粮和来年春耕……”
“你身边有奸细!”董玖忽然眯起眼睛看着颜司语,表情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要不然对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臣不敢肯定。”颜司语说得比较含蓄,实质上讲,谁也没有办法保证粮仓的地点不被泄漏,运输、看守,人来人往,本来就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能被对方打探到具体位置,这一点儿也不稀奇,重要是的如何有效的防卫对方的偷袭,在这点上,他们败了。
颜司语想起了曾经与他共过事的那班朝臣,那个皇帝,还有若薇,那是他见过最能人辈出的朝廷,殷国有那样的皇帝,像这样的局被他们得手不无可能。若说有奸细,烧都烧了,即便有内奸,此刻也早就溜之大吉了,所以最重要的是如何补救。
“臣会尽力筹粮,殿下,谷子峪那处的仓储不可轻举妄动,对方如此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必战之心,我们不得不防。”
“我知道了,你去办吧。”梁太子心情躁郁的挥挥手,对颜司语得叮嘱颇不以为然。
筹粮的事情也并非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