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拉出去打二十板子,赶出府!”
过前堂
“这菊花没开?光秃秃的在园子里……”
“回王爷,菊花这个时节都谢了。”
“谢了怎么还不挖走?灰土土的要带衰我福王府是不是?”
到前院
“看孩子的奶娘呢?怎么让世子到处乱跑,前院是他该来的地方吗?”
走一路骂了一路,结果听到不远处有笑声,更是好比心火上加了一把柴,福王冲着那个方向就过去,大喝一声:“是谁在那儿?”
“臣下见过王爷。王爷看来心情不好。”是颜司语,旁边的一个,自然是朱六。
福王一见是元文,这股气顿时憋回去了,这元文最近帮了他不少的忙,好几次都是听了他的建议才……福王忽然心生一计,火气顿消,笑道:“啊,是元大人来了,说什么这么开心呢?”凭着新科状元的才学,皇兄他动不了,小小地教训教训周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祭天逼宫
“王爷说笑了,”颜司语接过话题,“刚刚是小六问起臣的胳膊上的伤,臣有点感慨世事无常。”
“噢,说来听听。”
“无他,生死有命。臣经历了这鬼门关的一回才明白,任凭你多大能耐,多聪明的脑袋,真的在面临生死的那一刻,都是渺小又脆弱,老天爷开眼,就让你生;反之,就是贱命一条。”
“哪儿有你说的这么悲观?”朱六插嘴,“王爷,我们刚刚正好就这事聊起从古至今那些有名的刺客来了,观史,有的时候真是容易生出无限感慨。其实,成败之间大约只系于那么一人一事。有时候看似走投无路,豁去命放手一拼,转眼便飞黄腾达。有的看似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可能隔夜间就一切分崩离析。就像那史敬,整个史家,也是百年世家富贵荣华,可惜就这么一念之间,成王败寇真叫人唏嘘不已,真中了那句世事难料的话啊。”
颜司语看着福王若有所思的脸色,笑笑:“哎呀,都是臣的罪过,不过是块巴掌大的伤,却让我们两个文人无事在这悲春伤秋的,倒叫王爷见笑了。哎,王爷刚刚不是因为一通渠完工向皇上报喜么?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可是因皇上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噢,没,没什么……”福王的心思都被刚刚这两人的那番话勾去了,此刻心神正乱,哪里还顾及明翔殿那点闲气?
狩猎场里的那件事,福王当然知道,据说当时真的是凶险万分,周维和元文能大难不死,全靠老天垂怜,好巧不巧的一片平地上出了大草窠,让俩人活下来了——算他们两个的幸运,也是行凶者的不幸。
刺杀成不成先不说,可这件事你倒过来看,一个史敬对上一个元文和一个周维,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没法比!可就这“没法比”差点让史敬得手,假如他得手,有谁料到那个碎催能灭了大殷朝堂上两个厉害人物?所以朱六说得没错,这世事无常,靠的就是一点天道、运道。
这话,福王心有戚戚,若不是先皇忽然崩殂,这皇位也指不定是谁的,这是不是就是他罗颢的运道和自己的衰气?可还是那句话,世事无常……一根草,如此话赶话地就被种到福王的心里去了。
福王也不是一点实力没有,罗颢的母后早死,考虑到太子的名分问题,先皇一直没再立皇后,所以福王的母亲再受宠,最高也就升到了皇贵妃的位置。先皇一死,罗颢即位,因为宫中没有皇后,所以那位本是太妃的衔就晋升为太后,主持宫中事务,就算不是真管事,大小也是个震慑。另外,福王的舅舅握着南大营一万五千人马的兵力。
一万五千兵马攻城是不可能了,但挟持几位重要的朝中老臣或者杀掉几位死硬派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皇上一死,皇子还小,后妃禁足的禁足,低调的低调,在宫里一言九鼎的当属皇太后。至于最关键的皇兄之死……福王心里开始往外冒鬼,皇上再怎么拥有百万雄兵,他也就是一个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条胳膊两条腿,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罗颍脑子里已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但这还得需要一个精密的考量,需要一个精明的人帮着策划才行——元文,是福王脑子里闪出的一个合适人选。
一,他与自己的心腹门人朱六是亲戚,他能有今天,全是赖朱六的举荐大恩;
二,这些日子,他帮着自己,在外人眼里早就是福王一党。
三,当官的人的毛病福王都明白,现在元文是中书舍人,五品的小官,如果自己允诺事成之后封他个中书侍郎,中书令……他能不同意?
这就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人和!福王自认颇有些兵法见识地开始“庙算”,至于天时地利……
皇宫肯定不行,先不说墙高宫深,就是那三万禁卫军也不是闹着玩的,最好是在外面,就像周维他们遇到袭击的那样,在荒郊野外……
离宫,福王忽然想起来一个借口,除了皇兄登基的那次,他们一直没有举行过祭天大典,每年的祭祀祭祖都是在太庙里,规模不大,如果他能说动皇兄新年伊始去离宫祭天——离宫在京城东郊五十里,斋戒沐浴净身,最少都要在那儿呆上六七天,而且,老天恩赐,这个地方距南大营只有半天路程,那五万虎狼之师的北大营,就算勤王救驾,快马加鞭也却足足要走三天,绝对的地利。
有些事一开始想,可能刚开始只是一时冲动,可当越想越可行,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的时候,心里的草就开始疯长,即使原本觉得很冒险的行为,也禁不住甜美果实的诱惑,尤其是建立在心智不坚,还有那么点自大的基础上……
****
祭天,这个主意福王一在朝堂上提出来,赞成的人就占绝大多数。有目共睹,过去的一年是大殷帝国度过的非比寻常的一年,未来的一年,几位朝中重臣心里更明白,将是开天辟地最艰难的一年,无论从哪个方面说,祭天、谢恩、祈福,都应该!
罗颢看着福王,凝视,深思,等待……
就在福王心里忐忑,有点汗透重衣的时候,罗颢点点头:“好,准奏。卢爱卿,”罗颢叫出中书令,“回头让钦天监拟个吉日出来,小九,你配合礼部好好筹划,一切按典籍来,文武百官随行。”
罗颢后面加的这一句,正中福王下怀,福王脸上露出笑容,罗颢看见了,也少见地露出点温和的神色:“这件事小九你就多费点心。”
“臣弟领旨。”
兄弟俩对视微笑,各自肚肠。
果然,这事定下来没多久,元文就说有密报奏请。
“皇上,皇上关于祭天大典,臣请皇上要三思,福王……”元文表现得有些犹豫,是因为胆战而恰到好处的那种犹豫,然后,他忽然伏地,“臣万死……臣有密报,这次新年祭天,福王做了逼宫的打算!”
罗颢挑起了眉毛,放下笔:“起来说话。”
“是,臣因与福王府的门人朱六是远亲,朱六对臣甚是照顾,所以也时常往来,承蒙福王看得起,王府里的偶尔茶宴,曾邀臣参加……”
颜司语说的这些,两人心照不宣,罗颢当初让元文与朱六亲戚往来多走动走动,也是这个目的。
“福王询问臣的那些事情,一开始虽然没有明说,可臣就是察觉出有反常之处,心有疑虑,可不敢贸然回禀,这是国之大事,断不可旁听风声就散布谣言。直到近日,大约是臣的态度没有露出破绽,福王已经明确地向臣提出了整个计划,臣这才,这才……”
元文说不下去了,只是伏地哽咽,罗颢则良久没说话,好半晌以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里的疲倦清晰可闻:“朕知晓了,让元爱卿受委屈了。”
“陛下……”颜司语泪流满面地抬头。
罗颢扶额低头靠在书案上,面容不清:“兄弟阋墙,朕只是想……没想到这种事居然真的有一天要发生了。好了,这件事朕心里已经有数了,”他放下手,“只是要委屈爱卿继续为朕探探福王的虚实。”
“臣,万死不辞。”
罗颢挥挥手:“嗯,去吧。”
“臣,告退。”
罗颢看着元文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福王这件事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一切都在罗颢的计算内,今天的这个结果,与罗颢的姑息放纵不无关系,他担心的不是福王,而是元文。
没错,是他当初暗示元文借着与朱六的关系与福王府走得亲近一些,当皇帝的,这是一种习惯,一种有备无患的潜伏的后手,他没指望这一步棋有什么效果,可元文居然不负所望地把这件事办得极好,太好了,好到超出了罗颢的预期,超出了一般范围内需要做的程度。
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快、这么完美,甚至是水到渠成不见一丝阻碍地,从一个阵营成功打入另一个阵营,可元文办到了——这就是问题,再怎么说,福王也是当今皇上仅存的一个弟弟,且实力相差悬殊,这种时候,骨血亲情总是大于权力欲望的,所以,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卷进这样的事,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发生什么兄弟冲突,最终结果也不会很严重,但办事的人就一定两面不讨好。
元文不是蠢人,而且他还这么年轻,这么有才华,原本给皇帝和朝臣们留下的印象也很好,平步青云的未来几乎可以预见,他为什么要做这件注定两面不讨好的事?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甚至可以被称作“热衷”?
唯一的解释,他有所图,一定有所图!
既然是盛大的祭天,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甚至是后宫嫔妃也有部分随行,浩浩荡荡大队人马往离宫进发,罗颢一身浓重红黑的正式冕服登在辇车上,居高临下,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更加冷硬,铁血无情,若薇远远地看过去,心里有少许不安,皇城空了一半,布防的适当变更这没什么说的,可皇帝的兵符一道又一道地秘密派出去,别人不知道,整日在罗颢身边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