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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了,为什么二姐会忽然赶来杭州,从而撞见她和傅竟行那一幕。
可是,二姐为什么对她怀孕的事,只字不提?
“小妹,小妹……”
聂明蓉听不到她的声音,焦灼的连声唤。
“长姐,我想睡一会儿。”
“那你睡吧,明日姐姐再给你打电话,记得吃药,多喝开水……”
掌珠一一应着,挂断了电话。
她抬起手,抖抖索索的捂住平坦依旧的小腹,这个孩子,是不是终究与她无缘了。
手机又响起,她看到李谦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
她不由得蹙眉,下意识的想要摁断,却到底,还是按了接听。
她在二姐的病床前答应过她的,她和傅竟行订婚之后,她会嫁给李谦。
可她却忘记了,她嫁给李谦,这孩子怎么交代来历。
毕竟,她与李谦订婚,也不过不到两个月的光景,毕竟,她与李谦,从未曾有过肌肤之亲。
“珠儿,姐姐说你病了,严不严重?我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你再坚持一会儿,天亮之前,我肯定会到的……”
他一无所知,何其无辜。
他的未婚妻已然做出了那样不堪之事,他却依旧对她关怀备至,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被蒙在鼓里,还傻傻的做着美丽的梦。
瞧瞧,都是因为她,害了多少人。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她的声音,轻弱的传来时,李谦不由得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的关心他。
李谦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是心虚么,还是愧疚,他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却又,心底生出柔软的藤蔓和舍不得。
“好。”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车窗外是墨色晕染的天幕,这前路好像没有尽头,谁都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
五月十八日下午十七点四十五分。
此时的横店影城。
氤氲着热气的巨大水池中,长发妖艳披散在身上的男子,犹如水妖一般,从水底缓缓探出身来。
发如墨,眉入鬓,玄挺的鼻梁,细长的凤眼,月白色的长衫裹在他颀长的身躯上,腰带束住劲瘦的窄腰,湿透的发披散在身后,或有一缕,贴在了他刀裁一般的鬓边,他不是人,是妖,是你的心魔。
“兰陵王殿下……”
侍女纷纷跪在他的脚下,可那人,长衫曳地,闲庭漫步一般走进漫天的月光之中,风过竹梢,瑟瑟轻响,有秀丽无双的女子自后缠上他的腰肢:“长恭……”
导演屏息凝神,看着那女子缓缓抬起一双绝美的脸庞,不由得暗叫了一声好。
花费这般大的功夫请来星耀的程曼清,果然没错,古装一姐的称呼,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渠凤池的相貌太过于惊艳了,饶是程曼清这样的绝色,在他身边也稍显逊色,但是,又能如何呢,若当真有盖过渠凤池风姿的人出现,定是早已轰动整个娱乐圈了。
一场戏停。
渠凤池身边立刻围满了嘘寒问暖的人,待到他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拿起剧本的时候,程曼清方才找到机会走到他身边去。
“凤池师兄……”
程曼清与他师出同门,这一声师兄自然再理所应当不过。
渠凤池放下剧本,微微上撩的一双眼睛泛着桃花水泽睨了程曼清一眼:“有事?”
他惜字如金,程曼清却已经兴奋无比:“……晚上收工之后,可不可以请师兄一起吃饭……”
渠凤池伸长手臂,懒散的伸了伸懒腰,殷红的唇,轻蔑的勾起一边:“我有红袖夜添香不去享受,乱糟糟的与你们喝酒有什么意思。”
程曼清的心底,瞬间酸楚无比:“师兄……大家都很想你来……”
“想我来,我就要来?那我的小美人也在想着我来呢。”
程曼清眼底瞬间含了泪,可渠凤池的风。流是出了名的,他在横店拍戏一个月,女朋友至少要换十个,她又不是不知道,却又偏偏情根深种。
盯着那人散漫却倾城的身姿缓缓远去,程曼清的一颗心,漾满了无法形容的酸。
可她连,与他红袖夜添香的资格,竟是都没有。
此时的gy广告大片后期初次剪辑,圆满结束。
只是,与前期女主角一帧一帧的大特写不同的是,最后的重头戏,更多的却是女主角的远景或者匆匆侧影。
劳伦斯心里遗憾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傅竟行这人何其的说一不二,他说了不字,他就只得闭嘴。
好在,有前面这些,还有他的短暂出镜,足够遮住这世上众人的耳目了。
其实,也是他过于苛刻了,不知内情的人,压根都没有看出来女主角换了。
除了参与拍摄的众人。
劳伦斯也这样的安慰自己。
可后来粗剪的成片出来之后,渠凤池机缘巧合第一时间就看了全片。
他看完之后,沉默良久,只说了四个字:鱼目混珠。
此时的聂家花月山房。
聂嫣蓉将订婚宴上最重要的一套礼服,在佣人的服侍下穿好,然后,走到镜前。
从米兰空运而来的手工高定,价格高的令人咂舌,可于傅家来说,不过是未来儿媳订婚时的片刻惊艳而已。
129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美人儿被生活折辱成怨妇更让人畅快了()
129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美人儿被生活折辱成怨妇更让人畅快了
从米兰空运而来的手工高定,价格高的令人咂舌,可于傅家来说,不过是未来儿媳订婚时的片刻惊艳而已。
聂明蓉也点头,连连赞她穿这一条镶满钻石和珠宝的星空裙美艳绝伦。
聂嫣蓉看似也十分满意自己的打扮,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许久之后,眼底也有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听傅家的七小姐,傅竟行唯一的堂妹傅景淳说,这条裙子是傅竟行亲自选中的。
想到这里,纵然心中有再深再重的委屈和痛楚,却到底还是浮出了一线虚幻的甜,傅景淳那样的天之娇女,整个傅家唯一的女孩子,那才是当之无愧的掌上明珠——岂是某些装模作样的贱人可以比拟的,她自然用不着来奉承她这个未来的堂嫂,所以她的话,定然没一丝的水分。
聂嫣蓉纤纤手指,轻柔的拂过裙摆上精美的刺绣,又怎样,这裙子终是穿在了她的身上,他妻子的位子,最后仍是她的,生的再美又如何,她偏偏要让这生活把她的美貌彻底的蹉跎。
没有什么,能比看着一个美人儿被生活折磨成怨妇,更让人来的心中畅快。
她曾经多么珍视她们之间的姐妹情份,如今就有多么的恨她。
聂嫣蓉站了片刻,她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原本嫣然的脸色渐渐褪去娇红,连那唇也泛了苍白的颜色。
掌珠坐在沙发上,自始至终都微微的低垂着头,聂嫣蓉让佣人帮她脱掉身上沉重的裙子,换了家常的衣衫,又在肩上披了一条薄薄的羊绒披肩,这才在掌珠对面沙发上坐下来,捧了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聂明蓉坐在掌珠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亲热的揽着她的肩:“……多喝点热水,怎么脸色还这么不好。”
掌珠应了一声,伸手端了杯子捧在手心,聂嫣蓉忽然开了口:“小妹。”
掌珠整个人倏然颤了一下,热水溅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片触目的红。
聂明蓉赶紧让佣人拿了药膏过来,掌珠对长姐微微一笑:“长姐,没事儿的,水一点都不烫了……”
聂明蓉却仍是给她涂了药膏,细细叮嘱:“女孩子皮肤娇嫩,可不能不上心。”
“那当然,小妹生的这样好看,可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要不然啊,某些人还不知道要多么心疼呢。”
聂嫣蓉抿了嘴,轻轻的笑。
聂明蓉抚了抚小妹黑漆漆的一头长发,“你呀,非要闹着要嫁人,姐姐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把你嫁到李家去呢……”
李谦这些日子都在南湾湖工地上忙的不可开交,李家因此待掌珠特别的好,三不五时的就有礼物送到聂家的花月山房来。
掌珠从杭州回来,就与聂明蓉说了要结婚的事情,聂明蓉心中一万个不舍,却又无可奈何,掌珠打定了主意,不肯松口,又因为嫣蓉出事,她日渐的消沉下去,这孩子向来心软,心思又重,怕再这样触景伤情,身子就要吃不消。
李谦待她上心,她又愿意嫁给李谦,若是嫁人了,有人疼着哄着,大约又会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
掌珠从小到大,聂明蓉几乎从未曾对她说过‘不’字,这一次,自然也是与从前一样。
“姑娘大了,自然留不住了,再说了,我们小妹生的这样漂亮,李谦能不着急么,万一……别人打了小妹的主意……”
聂嫣蓉说到这里,故意笑吟吟的顿了一下,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掌珠,嘴角微翘。
聂明蓉不明就里,好奇问聂嫣蓉:“怎么?谁敢打咱们小妹的主意不成?”
聂嫣蓉笑的更深:“小妹这样一张脸,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掌珠缓缓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来,灯光璀璨,房间安静,杯盏中的茶都已经凉了,却没有佣人过来添上新茶。
聂嫣蓉就看着聂掌珠那一张脸。
她的相貌,在聂家这样出了名的盛产美人的家族里,都是拔尖的那一个。
聂卫国相貌儒雅,风度翩翩,聂太太名动苏杭,当初的追求者不知凡几,两人原本都已经是人中龙凤,更何况占尽了两人长处的聂掌珠呢。
巴掌大的心型小脸,浓密乌黑的好头发,水汪汪的杏仁眼,通身雪白,连一个小小黑痣大约都没有的好皮肤,细嫩的骨架,娇滴滴的一身肉,连声音都好听动人,性格偏生又讨喜的很,见人先笑,笑起来两个酒窝盛满了蜜,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