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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想解释迎霄不是自己夫君,但见慕容媗脸色不大好看,忙知机的闭上嘴。想到迎霄那时的模样,心里一揪,暗道,要是他真是我的夫君,我定然好好呵护于他,再也不让他四处奔波,受那风吹雨打,再也不会让他吃苦的。
耳边忽然听到“嗤”的一声冷笑,她回过神来,正好见到慕容媗站起,往外走了两步,往鹤鼎香炉里丢了些东西,房里的香气顿时馥郁了很多。又拿起案上的纱灯罩子,剔了剔灯芯,把罩子重新罩好。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也不离开,只是伸手执住头簪拔了,一头及腰的乌发撒了下来。她左手执了簪子,右手把长发一挽一绕,搭到前面,站到窗前,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笑笑见到她颀长的身影静立窗侧,一反平日的深重装束,一袭轻衣飘淡如云,乌发蜿蜒,心神忽然一阵荡漾,心里想,还是浅色衣服比较适合莲生,真是好看。
房内浓香馥郁,涌入鼻腔,心像包在棉花糖里,软软的,甜甜的。
想着想着,眼皮沉重,阖眼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之间,听见有人说话,声音还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是谁。好像还吵了起来,谁敢跟皇上吵呢,真是大胆……别吵了……这气氛这么甜,这么温柔……正当好梦……唔……
飞鸿惊断衣有尘1
笑笑是让一阵争吵吵醒的,她眼睛还没睁开,心里在想,不对吧,竟然吵了一夜!
定神听听,“……公子……垂危……紧急……”,一个激灵爬起来,扬声叫道:“外面什么事?”
一阵扰攘,一个小厮摆脱拦他的人,冲了进来,叫道:“小姐大人,景明公子他不好了,主子要我来找你……”却是丹麒的小厮小六。
笑笑大惊,跳下床便穿鞋子,急道:“什么不好了?……昨晚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来?……严重不严重……伤了脖子?……怎会……”
也顾不上整理衣服,急匆匆就跟着小六往外奔。
两个宫侍在外头拦住,“皇上吩咐下来,太傅醒来要先禀告她!请大人勿要让我等小的难做!”
笑笑见到外头阳光灿亮,急道:“皇上在上朝呢,这等小事就不必通知她了!”
两个宫侍只是死死拦着,不住磕头,怎么也不肯放。
小六急了:“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怎么能耽搁!你们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当今太傅大人,哪里轮到你们来拦了!过去我还在这里管着你们了,才过多久,就这般放肆!”
笑笑这才发现这里已不是太女寝宫,却是以前丹麒住的皇子行宫,一阵奇怪。难道自己是猪么,被这般搬来搬去也不知道,看来昨晚定然是做梦了。
也不管那几个纠缠,只顾抬脚就走,嘴里说:“我先回去,等下你们再禀告皇上,就说我家里有急事得先辞,迟些再来谢罪!”
两个宫侍急了,都伸手来拉她,哪里拉得住,眼睁睁看她出了月亮门。迎面正一行人过来,前面两个往左右一分,现出后面皇袍加身的慕容媗来。
笑笑忙跪下行礼,心想今日的早朝结束得倒快!
慕容媗令她起来说话,道:“太傅今日身子觉得如何?”
“微臣身体已经大好,正要找皇上要……”
“天气炎热,太傅身上有伤,不宜四处奔波,不如留在宫中休养几日,让朕略尽心意如何?”
“这个……皇上,微臣家里有事,虽是皇恩深重,也是不得不……”
“家事纷扰,岂不更添太傅烦忧?昨日太医曾道,太傅此伤须得静养数日不累身劳神方养得快些,太傅这便去劳心劳力,让朕好不放心。不若将烦扰之事说来,让朕代为分忧?”
“这……臣小儿出疹,正发高热,五夫君风寒染体,不能下床。”
“朕这便遣太医前往府上,一切药石用度皆从太医院支出如何?”
“……臣的小叔子两天前走失,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太傅所言之人可是京城才子乔榕?”
“……不错。”
“他昨夜已由大理寺卿寻着,送归府上,太傅留宿宫中,是以未曾得知。”
笑笑听得乔榕找到了,心放下一半,但这些都是旧事,现在新问题摆在面前,就是景明受伤,刺客不知所踪,这却是不能轻易跟慕容媗说的,不禁一阵踌躇。
慕容媗瞧着她,淡淡笑道:“太傅难道还有别的事情放不下么?”
笑笑想了想,道:“事情既然已经解决,照说应无挂心之事,可微臣的心还是放不下。”瞧了瞧慕容媗,说下去道:“这跟皇上对微臣的体恤心意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坦白,就是说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完结了就放了心,总得亲自过问一下,就像明知道那个人好好的,可还是要见一见才放心。
旁边几个宫侍包括小六,听见太傅竟然这样跟皇上说话,脸上的颜色全都变了。
慕容媗定定瞧了她一阵,却笑了起来,点头道:“太傅说得不错,却是朕让你为难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只是要先正了衣冠。”
挥了挥手,后面立即有人跑去拿衣服,慕容媗略站了站,淡然道:“太傅能这样跟朕说实话……朕很是高兴。”
说完便转身走了。
笑笑连忙跪下道谢,她也没有回头。
过了一阵,有宫侍引她到旁边的阁子更衣,去取衣服的宫侍片刻奔来,手里一套孔雀绿的锦袍子,又一顶墨纱帽子,帽子前面嵌着鸽蛋大小的一块绿玉。
笑笑穿戴起来,只觉帽子大小,衣服剪裁无不合身,不知什么时候预备下来的。
最后还捧出一双崭新的白底皂靴,竟也是惊人的合脚。
一身打扮,竟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笑笑穿戴好了,外头已有轿子等着接她,一路往宫城外抬去。
这走的是小道,出了内宫,外头便见御厨监的人在那里点食材,瓜果菜肉一溜摆出来,红的红,绿的绿,上面水淋淋的,分外鲜妍。
这分明还早着呢,哪里就退朝下来了,分明是,君王不早朝。
笑笑抬手摸摸还包着的额角,忽然的,就觉得不安起来。
知道景明受了重伤,不然也不会让小六闯来找人,要是换了别的小厮,就算拿着自己的印鉴信物,恐怕也能落个在宫门外晒着太阳默等传信的份儿吧,不过绝料不到景明伤得这么重。
简直就像……
关于前世的记忆,忽然就这样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止也止不住。
中学时有个解剖青蛙的实验,要用解剖针刺入青蛙的枕骨大孔,毁坏延髓,再把针头向下插入椎管搅动,破坏脊髓……据说这是让青蛙失去知觉,最没有痛苦的死法,可她那时明明看到同桌将那粗针刺入时,青蛙猛的四肢挺直,最大程度的张大嘴无声嘶叫……这种凄厉的表情让她做了恶梦。
这么可怕的事情,她自然不愿记得,可是当她看到软软的躺在床上,四肢低垂,了无生气的景明时,她才明白,噩梦虽然没有再想起,但她竟从未曾忘记。
房里只有沉璧一人守着,眼睛通红,低声道:“小姐,他一直在等你。”说毕,转身悄悄离去。
景明是今早在柴房被发现的,原本被捆在那里的刺客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他,软软的蜷在地上,后颈一根粗铁针只留下半寸在外。
这针刺得微妙,正好切断脑与脊髓的联系,身体不受控制,但人还是分明活着的,只剩下了脖子以上的知觉。
沉璧费了一番功夫,做了个特殊的担架,固定了他头颈,才敢把他抬进屋里。这针是不敢动的,只怕毫厘一触,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敢给东西他吃,怕吞咽咀嚼的动作也会影响到头颈的活动。只是用布蘸了水沾在他唇上。
景明没有晕过去,也一直没有说话,除了用感激的眼神瞧着沉璧,就是眼巴巴盯着房门,他是在等主人回来。
见到笑笑踏入房门的一瞬间,他的双眼放出异彩,这种眼神让他的脸一下子充满了生机,让人觉得他还可以好起来,活下去。
“小姐……”他说的第一句就是,“……你没事……真好……”
笑笑紧紧咬着嘴唇,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乱想,不要哭,走到床前坐下,握住他微凉的手,虽然知道他没知觉,便举起来让他看到。
“我当然没事了,你家小姐本领大,运气好,这么点小事怎会难得到我。你别担心,好好休息……快快好起来。”
景明的眼睛往自己的身体转了转,转回来,瞅着她笑了笑,断断续续的说:“……小姐……她……说你没事……她没有骗……我……对……对不起……孩子……她的……”
笑笑咬着牙:“你不要多说了,养好身体才是,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心里懊恼不已,早就想到景明跟那人有关系,还是大意的把她随便关着……应该找个人把景明看着才是,要不是自己疏忽,也不会害了他……其实他若是真要求自己放了那人,他又是和那人有了孩子的,放了也不是不成的啊……她紧紧咬着牙,牙都要咬碎了,身体在极度的懊恼和愤怒下轻轻发起抖来。
忽然听见景明低低的说:“……她说……带我去……找家人……可……找不到……她强迫……后来……又嫌我……又来找……又说……无路可投……不会害……都是……骗……”
笑笑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忽然手起掌落,床前矮几被她劈下一块角来。
景明惊了一下,抬起眸来,急急道:“……毒能……逼……幸好……没骗……”见到笑笑铁青的脸色,惊惶起来,“……是……是么?”
笑笑深深吸了口气,咬牙笑道:“是的,这次她没有骗你,这毒……都逼出来了。”见到景明的脸皮子松了些,心里像有把钝刀在搅,都疼得没有知觉了,半晌又道:“……她……也没有要你性命……她怎样跟你说的?”
景明怯怯的瞧了她一眼,迟疑着说:“……她……放了……小姐不会……原谅我……除非……受了伤……可……会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