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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在心里对自己说镇定,镇定,可那一直在抖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只想掐断面前这人的脖子,一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扫,想把能砸的东西找出来砸个稀烂。
这算什么啊!不过是嗅了阵奇怪的香气,见到了奇怪的背影,做了个奇怪的梦,然后梦醒就有个一脸忧郁加同情的告诉自己,你只能活三天!
不是异人么,不是活神仙么,不是说牺牲性命也会保护自己么?
这上下我都快要寿寝正终了,你还是活蹦乱跳一脸兴奋的通知我这事儿,这究竟是乐祸还是增兴啊!
云中子很明显感受到她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狠意,下意识的用手护着脖子,后退两步,叫道:“别紧张别紧张,虽然说这毒无法解不能逼,可是你的命……”
“怎样?”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危险声音。
“可以延。”
“……”
“我们昊天宗至高无上的秘法就是向天借命。”
“……”
“……可这秘法现在没人会了。”
“……”
笑笑的手格的一声一把抓在了床头的木几上。
“不会跟天借可以跟人借。”云中子一缩脖子,飞快的说下去。
“只要有个血脉相连之人跟你肌肤紧贴,我们在外作法,便可借他的寿命延你之命。”
云中子一脸谄媚,“此法可保万无一失,而且长短随人,借一年也行,十年也可,只要双方同意。而且随时可借可还,相当方便快捷,可说是没有丁点儿风险。”
“……”
看着笑笑的动作停止,脸上怒气渐消,慢慢泛起来是迷惑的表情,云中子松了口气,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现在最合适之人无过于我们宗主,只要宗主同意借命给你,大人便可延长寿命,胜了这场赌局。”
“嗯?”
“大人擅离客栈范围,我们在前面作法,马上便有知觉,可惜赶到时还是慢了一步,大人已经中了毒。不过对方发现了大人身上有件重要信物,手下留情,当即告诉我们你中的是怎样的毒,又坦言告知你只有三天寿命。如你活过三天开外,便算是她们输了,会将赌注奉上,如若大人你认输,看在大人的信物份上,她们会给你解毒,只要大人答应以后永不跟她们为难就行了。”
“不是说不能解毒么?”
“这个……这毒是她们下的,或许会有什么祖宗留下了的秘法可解,但外人是不得知。”
见到笑笑皱了眉头,连忙补充说:“只要我们用了这借命法,大人自然可以活过三天,只要她们服输,要她们给你解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真的不能解,大人不是有六七位爷么,只要每位都借上三五年,攒起来也都抵得过人家一辈子的寿命了。”
笑笑忽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这借命法,须得是我……那个么?”
云中子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血脉相连那是最基本的条件,不然怎可做到共同分享寿命。所谓夫妇同心,同生共死的感情才最是荡气回肠的了。”
笑笑闭了闭眼,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跳,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刚醒来时这三只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是因何而来的,原来是为了能够将她们宗主打包送人而高兴!
如此,不禁就怀疑起这所谓无色无味无痛无痒的毒,究竟是不是一种撮合别人的好用借口?
不过她和他之间,不就是需要一个借口么?
笑笑在廊里来来回回也不知走了多少遭,一时想不管了不管了要死的人最大,好歹推门进去再说,可当手搭上那闭着的房门,借来的勇气瞬间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她从东边走到西边,从这头趟到那头,直到外头最后一缕光线也沉入了深紫的夜雾,直到那房间里澄澄的油灯愈发显得明亮耀眼,直到……她开始在想是不是试着死一回比较好。
“门没有锁,进来吧。”房里传出了温和镇定的声音,跟往常没有区别,只是听在耳里就可想象出那张微微含笑的面容。
她蓦然收住脚,迟疑了一下,一点点的把递到一半的右脚缩了回来,想了想,深深吸了口气,堆出一个僵硬的笑,“如此,就打搅了!”
一进房,却见乔珏斜倚在床头看书,衣与发一丝不乱,但那姿势却很慵懒随意,瞧着她走进来,微微一笑:“请坐。”
笑笑在他目光注视下,很有一种作贼心虚的感觉。
他不是明明知道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么?怎地还能这般镇定自若!
她坐了下来,搭讪:“在看什么书?”
“《诗经注》。”
“《诗经》?”她精神起来,虽然知道这里的《诗经》跟自己了解的《诗经》不一样,可这个提醒了她可以在这上头做文章。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句诗,很适合现在这般情景。”
“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吟罢,笑笑便眨巴着一双自以为深情其实多情的桃花眼瞅着他……这么有情调的情诗,看,我的脸都先红了。
“啪”的一声,乔珏面不改色,微笑着合上手上的书卷,突兀清脆的声音吓得笑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果是好诗!”乔珏微笑着,一双微长秀润的眼盯着她,缓缓道:“只是你今日来不是要跟我谈诗的吧?”
“这……”好端端的情调啊,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笑笑的媚笑(献媚的)变成了苦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是来跟我同房借命的?”乔珏直截了当。
笑笑听他这般毫不迟疑的说出口,又觉得过于直接了,觉得他的语气含着不满,若有所悟,抬头道:“你不愿?”
乔珏脸上笑容已消失无踪,墨黑秀长的眉毛微蹙,又用那种疏离又微带谴责的眼神瞅着她,表情确实很不满。
“也是。”笑笑叹道:“想来也不应要你无缘无故为我付出寿命,换着是我,要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同房,还减寿替他延命,我也不愿。”
“不必以你的心思忖度于我,珏与你……不同。”乔珏神色愈发冰冷,“只是这事果真需要如此解决么?”
“……”
“你确是中了毒么?”
“……”
“而且这毒除此法外再无它法可解?”
“……”
听着乔珏渐渐冷厉的声音,笑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放在冰水里泡,冰冷,紧缩,又载浮载沉的。
也是,这事破绽多到连自己都起疑心,何况是向来无比精细的乔珏。他是怀疑了自己是始作俑者吧,才用了审案般的语气。
也对,自己虽不是主谋,但至少也是从犯,蓄意来占他便宜。
咬了咬牙,她抬起头来,清楚的说:“你说的甚对,这些我都未经证实,这般做法,确实欠了考虑。而且,我也怀疑此事有人一手安排。”
闭了闭眼,想起她们说自己晕迷时对方发现的信物就是常玥留给自己的护身符,这个东西一直交给乔珏收着,怎会在晕迷时突然跑到自己身上?还有,引自己出去的那个背影,当时看着像乔珏,但醒来后却越想越觉得像另外一个熟悉的人。
单是这些破绽已经足够,可笑自己还在玩顺水推舟,自欺欺人,果然是自取其辱。
她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微颤抖,然而却坚定的说下去:“此事待我查个清楚再说,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万分抱歉。”
站起来,深施一礼,不知怎地,心头又冒起一股意气,一些话想也不想的就冲出了口,“生死有命,若我真的不幸在此事上折了,也是我的命不好,再也不会怪责旁人的。乔公子的性命尊贵无匹,我也不敢妄想,借命一说,从此作罢,此后各安天命,各自保重罢了。”
礼毕,转身匆匆而去。的
乔珏突然道:“慢着,你是访客,我还未开言你便求去,怎可这般无礼。”
笑笑站定,心中气苦难抑,淡淡道:“乔公子还有何赐教?”
“我只问你一句,你果真是为了续命才走这一趟的?”
笑笑很想回他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是早就认定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大骗子,来骗色还骗命么?
但这句负气之言不知怎地就是说不出口。
她僵僵站在房门前,过了片刻,答非所问的道:“其实……我本不想来的……这种情况下要和你……和你……我自己都觉得羞愧……过不了自己那关……”
第一句出口,接下来的就容易多了,一时间她有点茫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和你……上回是乘你之危……这次是要借命……那么下次……又要用什么借口……我与你……与你……为何……总要找理由……”
她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也觉得很是混乱,胸口某个地方好像破了一个洞,有些混乱的东西,堵也堵不住,变成了眼睛里的酸涩,变成了这些毫无章法自己听不懂大概也没有人会懂的废话,哗哗的往外冒。
她死死瞪着眼睛,不让那酸涩淌下来,可胸口那股憋屈之气无法发泄,忍不住狠狠一拳打在门上,也亏她没有用内力,那结实的桦木门“砰”的一响,簌簌的落下漆来,抖了两抖,好歹没有倒下。
“我……我明明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就是多了这么些理由,弄得喜欢都不成为喜欢,走了样,变了味……我都讨厌我自己了!”
一口气冲了出来,她松了口气,觉得胸口的憋闷好了大半,只想出去透气,手又去推门,后面伸出来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
“原本就不是冤假错案,何必要找理由。”乔珏的声音很冷静很温和,手心的温度却是烫烫的。
“可这理由不是我找的,是它自己跑出来的。”笑笑怔怔的说。
“不过这些理由帮了你不是?要不是这些,你大概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罢?”
“我……”
她很想说不是的,可她真的是,真的是没有借口就不敢去亲近他,更从来没有正大光明的说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