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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一道闪电劈下,这两句诗……
她猛的推开车厢门:“停车!”
车未停稳,她已跳下地来,把手往郑捷执着缰绳的手一抓,叫道:“这两句诗你从何听来?”
郑捷一愕,道:“是我偶然听一熟人对月吟哦,怎么?”
笑笑声音打颤:“你那熟人是谁?他是男是女?他现在哪里?”
郑捷道:“是我长官,紫荆关参将。他是新科武状元,本朝第一个男状元呢。”
笑笑咬牙道:“他……他叫尹从?”
郑捷点头:“不错,他武功高强,天下皆知,可他文才也出众,那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他,他就在紫荆关?他……他为何不来找我?”
郑捷奇道:“小姐跟尹参将是旧识么?可是身处边关职责重大,他怎能擅离呢。”
“可是你不就是擅离了么!”笑笑眼睛含泪瞪着她。
郑捷摸不着头脑,苦笑道:“我是病得快死了,想着时日无多,才请假回京探望父亲的。”
“是……这样么。”
“小姐,你怎么啦?”
“没……什么。”笑笑颓然松手。
君无口即尹,行无亍为从。
君行,你不言不停,是要从此把我抛在身后吗?
笑笑独自坐在房里,心里空落落的。
一直不停去找的东西,突然发现就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却那么明显的被忽略掉,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又像蓄势已久全力击出的一拳,却落了空,自己失了平衡。
今天还真够受的,都是一群让她担心的人,莲生、沉璧最后的君行,合作瓜分了她的心脏。
把自己放在何处?
也许忘了。
她呆呆的看着桌上的烛火,一晃,又一晃。
这时有人敲门。
很轻的,很明显的犹豫。
她看见一个瘦长的人影印在门上。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人是烟岚。
烛光下他的脸有点红,有点畏怯,低声道:“小姐。”
自己不想来,居然,是让他来么!
笑笑心里叹息,不得不承认,沉璧看得很准。对着烟岚这般畏怯的性子,她是硬也硬不起来,软也不能比他更软,只得不软不硬的把刺儿都收起来。
她甚至不敢问他来干嘛,好像这样一说,就是让他没事不要出现似的。
她记得他容易生病,即便是沉璧那样的医术,他得个感冒也可以拖上一个月才好。整个人像个薄胎瓷器做的娃娃,碰不得,吹口气也不行。
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么晚还不睡?”
烟岚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左边眼皮上的胭脂小痣闪了闪,没有看清楚的,会以为他在流泪。
“我也正烦得睡不着,你,弹琴给我听好吗?”
烟岚说好,返身就去抱琴。
笑笑道:“别吵着人,你拿了琴,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等我吧。”
看他走了,起身便到沉璧房间去。
她抵唤:“沉璧。”
房内人影一晃,灯灭了。
笑笑道:“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你开下门,我有话跟你说。”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
笑笑咬牙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以前是我太浑,只想着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忽略你的心意。我……负你良多,若你今日不要我了,选了另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人,那也是我活该,丁点儿不会怨你。只是我现在难过得很,只想看看你,请你开门,你只要亲口对我说你不喜欢我了,我是绝不会再缠着你的。”
她等了又等,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她叹了口气,胡乱抹了把湿漉漉的脸,转身要走。
突然门低响一声,开了。
笑笑喜叫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丢下我的。”
她又是心酸又是喜悦,扑来便是一把抱住。
沉璧的腰身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的纤瘦,可那瘦之中又透着坚韧,她把脸上的泪蹭在他衣襟上,擦来擦去擦不干。
沉璧犹豫了一阵,手慢慢抬起来,也围在她腰上。
她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感觉跟自己的热情有所区别,他只是轻轻的搭着,虽则是抱,却没有要求,似乎是一种安慰的味道。
他难道真的不再对她有所求?
她蓦然觉得身体内涌动情潮僵住了。
她半试探的抬起脸来:“沉璧,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月光下,他的脸苍白沉静,眼神幽黑,他没有说话。
笑笑道:“如果你不亲口对我说,我是会一直缠着你的哟。”
沉璧的眼神更深邃了,唇却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既然舍不得说,那就是默许了。
笑笑拎起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咬着嘴唇看着他的侧面,那么清秀的线条,她差一点,就错过了。
突然间,她忍不住掂起脚,在他唇侧亲了一下。
沉璧身子一颤,不知想起什么,清秀的脸色变得煞白。
笑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更是放软了语气对他说:“我才知道呢,沉璧,真是对不起你,我想……”
她想说,我想跟你一起去找君行好不好?突然被沉璧白得像月光一样的脸色吓着,猛的住了口。
沉璧浑身都僵了,颜色惨白,眼圈却有点红,他直直的盯着笑笑:“你都知道了?就是因为那样,所以你才……”
笑笑觉得不对劲,说道:“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过应该还不算晚吧,你不会……”不会因为我要去找君行而不高兴吧?
沉璧的身体晃了一下,站不稳的样子,却缓慢而坚定的掰开了她抱着他的手。
他后退一步,凝视着笑笑,深深眼神中闪着决然的光芒。
“小姐不必为那件事情感到任何内疚,也不必想要作出补偿,那都是……沉璧自愿的。天已很晚了,小姐请回吧。”
笑笑呆呆看着他关上房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却知道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开门了。
看来,无论感情多深的朋友,也还是会相互介意的啊。
换着是自己,也是绝不会想跟朋友分享一个丈夫的。
笑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抓不住。
活该啊,谁叫你想当张无忌!
她呆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走了。
只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个疑惑,我该为什么事情感到内疚呢?
她郁闷的回到房里,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心里老觉得好像还有事情。
烙饼烙了小半个时辰,突然想起,啊,烟岚!
爬起来蹬上鞋子一咕噜就奔去后花园。
渐渐听到了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一缕一缕的,好像在风里呜咽似的,她的心都抽了起来。
这么深的夜,这么凉的天,把人支使到黑乎乎的后花园就彻底忘了。
她不能原谅自己。
听到她的脚步声,琴声似乎振奋了些,但是没多久,“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哎呀,让我看看。”
笑笑冲过去,蹲下抓住烟岚的手一看,一道小小的伤痕,正在慢慢的沁出血来,眼看就要凝成一滴滴下地。
她想都不想,把那根指头一下噙到嘴里。
烟岚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一僵,弱弱的说:“小姐。”
笑笑见到他脸涨得通红,嘴唇噏动,欲说还休的表情,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老脸也不禁红了。
她定了定神,松开他手指,“嘶”的一声撕了块衣角给他包了,开始理直气壮的教训。
“我还没有来,你就开始弹了,还一直弹一直弹,你看,手指都肿的红萝卜似的,要是我真的不来,你就一直弹到天亮么?你的手指还要不要了?”
“可是,小姐不是来了么。”烟岚低声说道。
笑笑呆了呆,道:“但是也有可能不来呀,我是在跟你探讨如果不来的可能性。你不能这么死心眼的。”
烟岚坚持道:“可是小姐会来的,烟岚知道。”
笑笑无语,这只小白兔看似柔弱,骨子里还是很执拗的。
她换了个角度:“就算你认为我会来,坚持在这里等我,可是也不必一直弹琴啊。我人都不在,你弹了我也听不见的。”
“小姐若是来了就能听见的。”烟岚低低的说:“烟岚希望小姐一踏进园子就可以听到琴声,就可以……找到烟岚。”
最后几个字像是隐没在夜色里的小草一样,低微的要听不见了,只有微风知道它们在那儿。
笑笑静了很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我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烟岚觉得小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小姐的能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小姐是最强的人。”
“烟岚,你的逻辑有点混乱。”
“小姐,您知道吗,烟岚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种人。她们身上有钱,手掌重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们随便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完成很多事情……可是小姐跟那些人是不同的呀,小姐即使没有这些东西,但是小姐觉得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坚持要做的。富可敌国只倾一城,跟只得三钱却倾囊而授的人是不一样的呀。”
烟岚见小姐不作声,急得泪光盈盈。
“烟岚永远都记得,小姐救烟岚时所说的那些话,小姐那时真的是为了烟岚而倾囊而授的,为了烟岚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
笑笑轻叹道:“我懂了,你那时非要跟我走,说虽然比不上君行,但愿意把自己赔给我,也就是这个倾囊相付的意思吧?”
烟岚脸红了,眼睛里泪光闪闪,却咬着嘴唇坚决的点了点头。
笑笑心里感动,这个人,或许有点自卑,平日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的位置,但是在他柔弱的外表之下,埋藏的却是一颗众生平等的赤子之心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