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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喉结被狠狠一口咬住,好像要吸走他浑身的鲜血一般的凶狠,他喉咙里不禁发出一声好像受伤一般的呜咽,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一股热流迸射出来,眼前晃晃的一道白光闪过。
她觉得下面好烫好烫,又觉得下面的人软了下来,便轻轻的退出他的身体,跪坐在了垫上。
忽然发现他张大了嘴,扭曲了脸,嚎啕的表情,泪水纵横,然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在狂乱的,无声的痛哭,脸皱得不似人形。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作了无声的热泪,争相从他的眼睛里泉涌出来,他哭得浑身抽搐,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
“别哭了。”她哑着声音,把他又要蜷起来的身体打开,让他平躺在垫子上,瞧着他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发狠的威胁道:“你再哭,掐死你!”
“你这样哭法,我心疼死了。要我死不如先掐死你,免得……”
她说不下去,喉咙里嘟囔了一下,埋头下去啃他苍白失色的唇。吮着,吸着,轻噬着,想要堵住那年轻的身体里不住涌出的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那井喷的火山渐渐的平复下来。她放开了他的嘴,看进他湿漉漉的黑眸里去,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不要再伤害自己。我,以后看着你的时候,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心里某处地方,好痛。
以后,是他的,还是她的?
总之,不会是她们两个人一起的。
她与他之间,从一开始就已步向结束。
这种承诺,就算她再认真,也,只不过是一句无法兑现的谎言吧。
一瞬间,她的眼眸深了去,比夜色更深沉。
少年的眼睛蓦然睁得又圆又大,默默的盯着她,他的嘴微张着,拼命地吸着气,胸口急剧起伏,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嘴唇毫无血色,然而却有一种奇异的神采透露出来。
她察觉到他的身体又烫热起来,吃惊的撑起身体道:“不,不,你现在吃不消的。”
第一次是要为他解毒,那么第二次呢?
根本无法解释。
“不许走。”他挣起身来,不知哪里捡回来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她,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进她眼里。
“我不许你走。”他任性的说。忽然意识到语气里的任性,他眨了眨眼睛,抬眸更坚定的说:“不许你走。不许,不许,不许!除非你现在掐死我,我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天快亮了!”
“天亮了也不许你走!我会乖乖去嫁人,我会试着忘记你,但是……现在我不许你走!”
她听到一直捆着自己心脏的那根细线“嘣”的一下断了,她伸出手,搭在他光裸的腰背上,紧紧的抱着。
如果可以,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吧,那样即使他再任性,也有她保护着他,不会再有人能伤得了他了。
没有人可以成全她,但她,至少还可以……成全这样一个他。
她倾身把他压在身下,瞅着他那失色花瓣一般颤抖着的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如果是陷阱,她是掉进去了。
如果会变成灰烬,她已经被点着了。
如果没有明天,就让她,陪他纵意一回吧。
卷二:承 雨过天寒梦泽深1
等到笑笑从梦中醒来,外头天已大亮。
她“啊”的一声,想爬起来,发现浑身酸痛,还有,怀里多了一个人。
“啊”她又叫了一声。
丹麒醒来似乎很久了,抬起眼眸瞧着她,一语不发,睁得大大的眼底深处,有一种不信任的,受伤的,难堪的,甚至是微带恼怒的表情浮了起来。
“那个……我不是……”她结结巴巴的说着,红了脸,低声道:“大家都知道了吗?”
丹麒一瞬间垂下眼去,奶茶一般的脸色透出了晕红,他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很不服气的埋怨道:“谁叫你睡这么死的。”
“……”笑笑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要不是你不让叫我们起床,我才不会睡这么死!”
说完愣住了。
什么时候,她居然可以跟这个死小孩这么亲切的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时候,她跟他成了“我们”,这个表示亲近的称呼不假思索的就从她的嘴里自动流利的溜了出来?
丹麒瞪了她一眼,可脸上的红色更明显了。
然后他咬了咬嘴唇,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我吩咐下去,昨晚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你,放心。”
“咦?”笑笑怔了怔。
“腿拿开!”
“哎?是……是……”
笑笑松开他,看见他从被子下面探手出去,拿了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垫子一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你闭眼!”见到她亮晶晶的眼神,丹麒气急败坏的下着命令。
“那个……我想……你再睡一会儿吧。”笑笑犹豫着说:“我去跟若曦的人说就行了。”
丹麒的手凝了凝,仍旧拿着衣服缩了回来,又快又利的说道:“早一天晚一天,也还是要去的。”
“不,我说你身患重病,暂时不能成亲,先拖着她们。”笑笑说:“你不想嫁,我帮你蒙混过去。”
她忍不住在被下握紧拳头。
可以拖过去吗?她可有苏秦诸葛那般口才胆识能耐?《三国演义》《战国策》中那些文士游说舌战的例子一一在脑里晃过……她能做到那样?
要是在过去,她必定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可是,她却忽然发现事情不会简单,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一个晚上以后,她意识到这个世界比她所理解的,还要荒谬得多。有些她以前一直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做。
而现在,她忽然想去试一试。
丹麒展开那件白色的内裳,披在肩上,背对着她说道:“我会嫁的,答应人家的事情,不会反悔。”
笑笑一把抓住他手臂:“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先缓一天,让我想想!一定可以想出好法子的。”
“什么都不用想,你说过的,两国联姻,非同儿戏。我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丹麒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小悦,虽然我很想留下来,可是,我还是扶凤的皇子。我不能……回头了。”
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底却是坚决,“你放手吧。”
瞧着那人一脸蒙受打击的神色,随着松手的动作瞬间苍白的脸,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要不是手掌传来微微的跳动,他几乎以为它不在那儿了。
他的身体缺了一块儿。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要往前走。
她以为她很强,其实,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是最糊涂的一个人了。
他跟这么糊涂的一个人在一起,大家一定都会看笑话……可是……哼……谁敢笑话他,他就会让谁后悔!
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带子系上,扣子搭好。
他是扶凤国的皇子,他……要嫁的人也是一国之君,不是她……让她独个儿后悔去……后悔……不能想这个词……
老天没有让他在出嫁之前死掉,就是冥冥中补偿了他,成全了他。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晚上,有了她刚才的一句话。
他,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笑笑看着他认真仔细的自己把一件件衣裳穿上,带子扣子却弄得乱七八糟,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为什么,在她认真的想去承担责任,好不容易的下决心去尝试一些高难度到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时,没有人相信她。
可丹麒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她心坎里,两国联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待得起?她就算舍了自己性命不要,也无颜去见被一己私欲拖累的一国军民。
她想担起对他一个人的责任,可竿子另一头挑着的东西太重,她担不起。真的,担不起。
她怔了一会儿,爬起来拾起自己凌乱一地的衣物。
一阵风声,丹麒把她的一套衣服丢了过来。
“烟岚送来的。”他头也不回。
这小孩,一夜之间长大了。
以往那种嚣张刁狠的气质现在都变成了一股凌厉的威严,他成熟了,收敛了,可是,也沉重了。
这种转变令人心碎,如果可以,笑笑多希望他还是当日初遇时,在阳光下扬眉的少年。
可是,世事终付东流水,几曾春去可回头。
她浑浑噩噩的穿好衣服,游魂一般晃出帐幕。
等候在外的小三小五见她出来,连忙钻了进去帮忙。
她站在外面,今日的天气是奇迹般的好,好得让人心头刺痛,日头爬得很高,她的影子在脚下缩成一小团。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像是一团污迹。
就这样站着,失去魂一样,不知站了多久,她耳朵里钻进一声惊呼。
是丹麒的呼叫。
她脑里没有想到任何东西,下一刻发觉自己已经冲进了帐子:“怎么啦?别慌!”
丹麒脸色大变:“我的凤冠,我的霞帔,我的庚帖……”
小三小五跪在地上,磕着头说,今天一早若曦来使就来接了,可是殿下那样……烟岚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殿下的衣服,抱着殿下的庚帖出现,说自己就是殿下。郑大人怕事情被戳穿,就顺水推舟说烟岚公子就是殿下,护送着跟那些来使走了。
笑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告诉她这就是荒谬的事实。
不仅仅是那些证明皇子身份的东西,郑捷和五十亲兵,以及若曦的那些来使,还有烟岚,全都不见了。
她觉得晴天一个霹雳打下,令她眼前发黑。
事情真有这般巧法?
皇子出嫁,凡出銮车时必定罩上幕离,除了扶凤国的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烟岚作为贵侍的身份受邀相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