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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悲伤流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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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一无所有,连一顿像样的晚餐都给不了你。他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否则你现在又何必领受这一切?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我们面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一次次的拥抱你,欺负你,占有你,他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值得吗?  
  为什么只有在他面前,你才会笑得那么开心。你从来没对我那样笑过。无论我做什么,你的笑容永远牵强落寞。
  只因为他比我干净?比我需要安慰?需要保护?
  是不是只有把你弄脏,弄坏,撕裂开,直到支离破碎,残败不堪,我才能如偿所愿,把你留在身边?
  飘云,告诉我,是不是要我这样做?
  没有问出口的话,自然没有答案。男人过于暴戾的动作,让女人苦不堪言。她推着他的肩膀,希望把彼此的距离稍微拉远一点。可是男人像头蛮牛似的紧紧的箍着她,飘云纤白的手指揉皱了男人那件质量上好的衬衫。
  很多问题,其实并不需要答案,因为结果早已经一目了然。可是我们还是喜欢明知故问,明知故犯。
  男人带着自虐般的快感,让无望的沉默在长夜中不断蔓延。伴着女人偶尔破碎的呻吟,所有的感觉越来越远,让人心寒如雪。
  凛然的北风,呼啸而来,决绝刚烈,天与地逐渐荒芜成模糊的一片。
  或许爱恋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不过是命运的停息转弯。没有人以为浮华至极的醉生梦死,可以持续到永远。
  飘云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干燥的眼球没有受到任何水分的滋润,干燥得如同戈壁荒原。只是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到黏附在车顶上的苍白的灵魂,掉下一滴猩红的泪。泪水落进眼睛里,世界便是血红的一片。
  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来自远古时期的地下洪荒,来自人未形成细胞之前的混沌世界。来自懵懂迷离的情欲边缘,来自这个沉如墨海的幽幽长夜。
  在那一刻,飘云落寞的想,要是能快点把欠他的钱还给他,就好了。

  第三十一章

  起风了。飘云把额头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阴郁的树林。枯黄的树叶被夜风卷得沙沙作响,林间的飞鸟惨叫一声,扑扑拍打着翅膀,以惊惶的姿态飞向漆黑深远的夜幕。
  这里看不见绚丽如花的霓虹,也望不到璀璨如星的灯海,黑暗如水,汹涌而来。这片冰冷枯干的林野,被俗世的繁华遗弃在城市黑暗的边缘。
  龙天佑起身打理自己, GUCCI衬衫,长裤,简洁利落的款式,精致的纹理,完美的拼接,考究的黑晶纽扣,每一个细节都奢华到了夸张的地步。
  飘云看着他,只感到疲倦,男人衣冠楚楚,她却没有一丝片缕可以蔽体。龙天佑把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麝香和烟草气息,手指轻轻碰触她的脸,她向窗边缩了一下。
  男人的手停在空气中,慢慢的收了回去。
  谁都没再说话。四周万籁俱寂,偶尔有候鸟从林间飞过。龙天佑点燃一根香烟,打开车顶的天窗。满天的星星,堆堆挤挤的挨在一起,中间缀着淡而模糊的星线,仿佛蛛网粘连的璀璨宝石,那样的美,那样的明亮,似乎触手可及。可是当你真正伸出手去,才会发现,指尖毫无所触,中间原来隔着天高地阔山长水远。
  “给我只烟。”飘云声音轻而弱,在寂寂的空间里听着,却是分外清明。
  龙天佑楞了一下,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柔润清丽的轮廓,在阴影中仿佛模糊不清。那样的熟悉,却又那样的陌生。
  他什么都没说,点燃一只,放在她唇边,每月限量发行的黄鹤楼1916,有着金色的烟嘴,完美的包装和不菲的价格。
  男士烟纯正甘冽,没有ESSE的细腻通幽,但是回味悠远。粗壮的身体,可以狠狠的夹在手指间,不必担心它会被折断。
  不记得谁说过,香烟可以让沉默变得无懈可击。可是此时此刻,飘云却只想用它来麻痹自己零落的神经。幽暗的红光随着她熟稔的吐纳,在黑暗中眨着眼睛。轻烟袅袅,隔开了万丈红尘,疏影横斜,隔断了男人宛转的疼痛和无声的呼唤。
  烟灰一截截断落,时间一点点过去。寂寂的空气里只有细碎如银的星光,甘醇的烟草香和压抑的沉默。空气像抽干了的海绵,紧紧的压缩着。手机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还是那首《Veni Redemptor Gentium》,听不懂的歌词,听得懂的哀伤旋律,质朴的呼喊,配合着浩瀚博大的乐声,凄恻怅惋的感觉让人陶醉,是可以绝望到底的声音。
  飘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听着。龙天佑把掉在座椅旁边的手机拣了起来,打开盖子,一声不响的放在她的手心。寒城的照片在屏幕上闪动着,阳春白雪般的俊朗少年,眉宇间的纹路总带着忧郁心结,即使在万人之中,依旧孤独孑然的令人心疼。
  飘云默默的看了一会,就关掉了电源,合上盖子,扔到一边。疏离的表情和决绝的动作,如同响亮的耳光打在男人脸上,红肿刺痛。手里的香烟已经燃至灰飞烟灭,飘云把烟蒂扔到窗外,淡淡的说:“送我回去。”
  车子行进市区,路经被当地人称作“不夜街”烟华的地带,火树银花,美女如云,浮华世界的红男绿女,或彼此试探,道貌岸然的虚与委蛇。或一拍即合,直奔暗夜欲望而去。无论如何,总能得到一个圆满。露水情缘,银货两讫,没有人期待情爱无疆,地老天荒。
  远处的石头森林仿佛冰冷的水塔,近处的霓虹明艳璀璨,却开不出动人的鲜花。
  文化广场的天台,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手挽着手,点燃一桶烟火。火光一亮,大蓬大蓬的烟火绽放在城市的夜空,仿佛一道道炫目的琉璃,五光十色的光带割裂光滑如缎的天幕。
  于是,女孩在男孩怀里看到尘烟落尽,繁华似锦。便以为那是宇宙洪荒地久天长。
  良辰美景,风月无边,再寂寥的城市也能炫丽到俗世的极致,仿若烟火盛开在漆黑如缎的冷夜,没有温度,可是绚烂至极。
  飘云的手放在玻璃上,指尖冰冷。打开车窗,风呼的一下就灌了进来,于是全身都是冷的。男人从身后欺了过来,用自己的滚烫熨帖她的冰冷,感觉到她的抵触,却只是固执的抱着她,仿佛想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从何说起?
  无言以对,回首惘然,所有的语言都是微薄的借口,让人局促而汗颜。
  车停在公寓楼下,龙天佑送飘云上楼。楼道里漆黑依旧,他点亮火机,一小簇温暖的火苗点亮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发丝凌乱,神色疲倦暗淡。上楼的时候,飘云一只手扶着落满灰尘的楼梯扶手,一只手揪着大衣的领口,仿佛举步维艰。黑色的大衣空落落的罩在身上,龙天佑看着她羸弱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梗在喉。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死死的抱住,如同溺水的人揪住那根救命的稻草,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手。
  “还要?”飘云淡淡的问着,没有回头。楼道幽长空旷,她的声音清冷寡薄,带着瓮瓮的回响,仿佛相距千里之外。
  男人的身体怕冷似的颤抖了一下,抱着那副瘦弱的身子站了很久很久,只是抱着她,仿佛失去了大脑,也失去了语言。只听到一颗心七零八落的摔成了碎片,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哽咽得难受。可是他说不出口,一个字都不出口。
  直到楼道里传来晚归邻居的脚步声,他终于放开手,灼热的吻落在飘云秀美的颈上,轻轻的说了两字:“晚安。”就转身离开了。
  就算感受不到他的颤抖,也听得出声音里的疼痛。可是飘云不想理他,没精力,没体力,也没心情照顾他一时一地心血来潮似的愧疚疼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就像某部台湾青春偶像剧里那个经典的人物说的那句经典的对白: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何况,从开始到最后,他一句抱歉的话都没说过。
  不是她小气,而是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像妓女一样的对待后,如果她还能对那个男人笑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那么飘云真要用四十五度角来仰视她,顺便怀疑她的神经结构。
  佛祖可以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可是飘云自认只是凡夫俗子,就算再修行百年,也无法如此高风亮节义薄云天。
  可是老天爷今天似乎专门跟她过不去,打开家门,刚想进去,就听到走廊一声沉闷的巨响,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叫着:“喂,哥们,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飘云回头一看,老天,开玩笑吧。
  在那位好心大哥的帮忙下,飘云好不容易把意识不醒的龙天佑搬进屋里,扔到了床上。她一边擦汗,一边看着男人的脸,心想,怎么不走出楼道再晕?她就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摸摸他的头,烫得吓人,家里没有体温计,不知道到底烧到多少度。不过能让这么强壮的男人晕倒,想必病得不轻。
  可让人费解的是,这人发着高烧不去医院看病,却跑来找她做爱。当她是感康?康泰克?白加黑?还是伤风感冒胶囊?亲两口就能清热解毒,百病全消?
  飘云无奈的看着他,病重的男人脸色绯红,气息紊乱,冷汗直冒。全没了平时锋芒毕露的气势和嚣张跋扈的霸道,像个孩子一样好欺负。
  她左看看,右看看,心想,要不要叫救护车呢?应该不用了,人高马大,又壮得跟头牛似的,大概没那么容易死,还是给国家节省点资源吧。
  飘云脱掉他的衣服,用毛巾沾着冷水帮他擦身降温。龙天佑迷迷糊糊的任她为所欲为。滚烫的身子遇到冰凉的东西,只觉得浑身清爽,每一个毛孔熨帖舒服得难以形容。
  看着男人舒服的样子,飘云突然想起了虎头,于是发现自己的确比较擅于照顾雄性动物。
  可是他比虎头可触目惊心多了。皮肤是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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