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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一痛,苦涩道,“筠……何苦呢?”身为主帅,他竟将大军抛在身后,这种行为几乎与逃兵无异……若被追究,他偌大的军功,恐怕都抵不过这等罪责。
他轻叹,“战场寂寞最是消磨人的心志……跋谡带领几个可汗俯首称臣的那刻,我心中就只想着,再辉煌的胜利,回来之后,无人与我分享,又有何意义?”
“你还有你的臣民与你分享。”
“可他们都不是你。只有你才与我血肉相连。”
她一愣,停下手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前那株妖艳的红莲出起了神。
他见她久久不语,不耐烦的回身,一把将她拉入池中,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她惊叫一声,便听他道,“妍,你可还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是我要的,你什么都肯给。我从未主动向你要过什么,而我现在,只向你要个承诺,许我个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她紧贴在他胸前,听着他隆隆的心跳,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苦笑道,“我不入宫,不能生孩子,心中还有别人,这样你也要我留下来?”
他狠狠抱住她,她几乎感到疼痛时,听他沉声道,“只要你心中还有我。”
她的脸湿湿的,不知道是被他拉进水时溅湿的,还是被他赤裸的胸膛沾湿的。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吗?
第二日清早,凌筠便北上与大军会合,而她按原计划南下赴约——她和楚曦很早之前订下的约。
“不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都来见我一面,好吗?”
他当时是这么讲的。而她本想给他个惊喜,却没想到终究只能成为两人的最后一次相见。
他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刻,她就后悔了……她实在不该来的,因为来了只会让分别更加痛苦。
不敢看他了然中难掩失望的眼,她忍着就要夺目而出的泪,强作镇定的淡道,“我今生不能负他……”所以便只能负你。
原来这如月如莲的男子,终是与她无缘。“而来世……想来也不用许了……愿君早窥天道,永不再入轮回,受这无常之苦。”
他失神地看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逃一般的黯然离去。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时,他才意识到,他很久以前遗失的心,终于回到了身体里,却只是为了受这凌迟之苦。
来世……也不用许了……那便只余今生了吗?
一回到京中,她就病倒了。
像她这等练气之人,最忌大喜大悲。控制不住情绪,就是练功出岔的前兆。习武之人亦不会轻易得病,但一病,便来得凶猛,难以好转。
她两样恰巧赶到了一起,其中凶险,可想而之。
缠绵病榻,意识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徘徊,只知道一波一波御医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偶尔似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公主似郁结已久,又心力交瘁,且脉象紊乱,好像处于某种散功状态……药石怕是难医……”
……
“想必施主也试过了……这种情况,怕只有同源内功,方能……贫道也是爱莫能助……”
……
“……筠儿切要保重身体……妍儿万一醒来,必不愿见你如此……”
筠怎么了?她有些担心的勉力睁开眼,迷糊间,只见凌筠一脸憔悴的看着她,她心一痛,挣扎着握住他的手,费力道,“筠……我不会死的,这一生,我定会陪你走到底……”
一句话未说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再度醒来,似乎隐隐约约看到楚曦,却又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她软弱道,“楚曦,对不起……对不起……我今生不能负他,所以便只能负你……”
就这样往复来往在黑暗与模糊之间,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有一天她醒来,突然觉得视野清晰了许多,头脑也没有那般昏沉,转头就见凌筠不知何时搬了张书案在她房里,正批阅堆成堆的折子。
他似感到她视线的向她这边看了过来,对上她睁着的美目,愣了许久,才惊喜的扑到她身边,狠狠搂住她,沙哑道,“你终于醒了。”
她无力的一笑,轻声道,“你再瘦就不好看了。”
从那天后,她就慢慢好了起来,恢复到能到外面晒太阳时,她才发现已到了满目枫红的时节。
自从她病,凌筠便把东宫搬来了她府中,除了上朝,剩余的时间,总是一边陪她,一边处理公务。
这日,她命人置榻到后园亭中,赏菊之余,呼吸些新鲜空气。凌筠照例坐在她榻旁,看他的折子,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闲话。午后阳光暖煦,照在身上,十分的舒适,她几乎快睡着时,樱雨突然呈了张拜贴上来,不是给凌筠的,而是给她的。
她疑惑的接过,看了半天, 有些茫然的抬头,发现凌筠正盯着贴子,目光阴沉中透着不甘心,手不觉一抖,贴子掉在地上,被风吹了开,就见上书“少府正卿楚曦拜上”。
注:少府为三公九卿的九卿之一,掌山海池泽之税,分为正卿和少卿。
后记
后世史家一致认为,圣宗惠帝无疑是天宇最出色的皇帝,而他和他的叔叔执政期间的“武惠之治”更是天宇最为繁盛的年代,经济军事力量都达到了巅峰,版图更是前所未有的庞大。
然而,人无完人,在辉煌的他政绩军功之下,他的私生活一直如他的母后一般,遭到理学家的诟病。他和叔叔武帝一样,终身未立后。很多谋略家认为,这是他平衡当时的世族与寒门之间关系的一种手段。但许多市井野史传记认为,他一生都与他的表姐靖国宜伦长公主保持着不伦的暧昧关系,而那位公认的皇朝第一美人,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皇后。
此种说法之所以持久不衰,并非没有根据,因为传说中,两人同日而薨,且依照他的遗诏,长公主被以皇后礼制与他同棺合葬入帝陵。只是由于此举太过于惊世骇俗,并没有被遗诏的执行者庆帝公诸于世。
不过,没人怀疑庆帝会罔顾这份不合礼制的遗诏,因为庆帝幼年丧母,是由长公主抚养长大的。很多人甚至认为,他之所以能被立为皇太子,就是因为他与长公主关系密切。
当然关于他生母贤妃的死亡,也有众多的说法,其中比较极端的一种,就是他的生母是惠帝为了讨好长公主刻意赐死的。
但是,这位帝王与长公主的风流艳史始终未能被正式认同的原因之一,就是无人能回答,对于一个如此钟爱的女人,惠帝为何没有将她纳入后宫。
而说起这段秘闻,还有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是不得不提的,那个人就是惠帝一朝的权臣,出身世族名门却终身未娶的楚相。
这三个皇朝顶端的人物,一个终身未立后,一个终身未娶,一个终身未嫁,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纠葛,让人无法窥测。而楚相这样一个天人般清冷素雅的男子,会被搅到这样的绯闻之中,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但一切都因为长公主那样一个妖孽般的女子,变得不再那么不可置信。
传说长公主薨逝之时,楚相一夜白发,独坐在家中三日不言不语,三日之后秀发又重新返青,之后挂冠而去,不知所终,被传为一时之闻。有人说他飞升而去,有人说他终老山林,事实如何,无从考证。
总之,三人这段风流的历史,众说纷纭,而真相已经永远埋于土下了。
“师兄,你又在看天宇记了?”憨甜的声音在一身风雅的少年身旁响起,少年微笑着回头,看向以初长成形,仍一脸稚气的少女,“我喜欢读史书。师父不是常说,知史可以知兴衰?”
少女在他身边坐下,不解道,“师兄喜欢知兴衰,便是仍关心天下大事,为何却不愿下山呢?师父也说你可以出师了。而且师父说过,师兄的爹爹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雄踞一方。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师兄若想建立功业,正是好时机呀。”
少年出了会儿神后,轻叹道,“江山如画……到头来也不过如是……”
少女不解的转头看向他,就听他道,“传说天宇朝圣宗皇帝临终的时候对他最爱的女人说,但愿来世,我无江山之累,你无红颜之祸,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少女不甚了了的迷惑道,“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师兄是说,皇帝也在羡慕我们这些修行的人?可是修练很枯燥呢,一点都不好玩。”
少年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清风吹过,桃花随风拂过到少女年轻的脸上,又继续飘向了远方。
人生大梦一场,江山美人,皆不过如是罢了。
番外 一梦万年
神界的中心有一个池,诸神称其为圣池,也叫生命之池,因为神界所有的新生命,皆是在池里的金莲中诞生。
池中的水为本源之水,喝一口,便可以洗尽世上所有的欲望与罪恶,使生命回归最初始的美好。因此,神界有一条律法,不管哪个神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只要肯饮下此水,便可以免于受罚。
不过,诸神通常宁愿受罚,也鲜少选择这种方式脱罪,因为其实会被洗去的,不只是污点,还有所有生命的印记。
饮下了此水,你还是你,可你也不再是你……你还活着,可是你也已经死了,因为漫长生命中所有的记忆,都会烟消云散。
圣池的水清澈无比,然而除了神界的创造者,没人看得到圣池的底。传说中,圣池的底连着的是黄泉。生与死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由于圣池充满着不可探知又危险的神秘,它在众神眼中,早就成为了不是禁地的禁地。只有百年长成一次的金莲盛开之时,才会聚集在此,庆祝新生命的诞生。
也因此守池的小神奉池时常溜出去游荡,倒也从不曾出过纰漏。
这天的黄昏特别迷人,金色的落日照在圣池上,映出一条金光大道,直通天际。奉池摇摇晃晃的从贪狼星君那里喝酒回来,就见一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池边,被包围在暮光之中,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