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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管不了太多了,这里也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可万万不能等到天黑了。”
周老板又望了那架远去的马车的背影一眼,也摇了摇头,爬上马车,沉闷地说道:“走吧。”
夕阳已经下山了。那架孤独的马车,却是依旧一路慢慢前行,顽固地把孤独的影子拖到后面,越拖越淡,直到把它拖得完全隐没。
随着那长长的商队离去,前去的路越来越寂静,两旁胡乱生长的树木草丛,渐渐地模糊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的影子,沉默地晃动着。
头脸蒙着一帘黑布的驾车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害怕,此时已经缩回到车厢里面,口中喃喃地说着话,任由马车缓慢地走进前方的一片密林。
密林里的天黑得更快,黑得已经酽稠得连树影都融化到黑糊糊中。
这架马车在密林中的官道上穿行了没多久,突然呼律律的一声响,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马车后面也响起一阵杂乱的刀剑出鞘之声,又是一群人马从官道边的密林中涌了出来,截断了马车的退路。
前后火把一起亮起,把这架马车照得通明。
劫匪果然出现了。
拦在前头的人马中,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粗壮黑影在黑暗中骂道:“妈的,这就只有一架马车!”
一个粗粗的声音就接嘴道:“早知道现在只有一架马车,先前就把那支车队给抢了!”
又有人说道:“那支车队有一百多人呢。”
一说到这个,劫匪们乱糟糟地叫了起来,完全不理面前的这架孤零零的马车。
“前几天我们不是也抢了一支大车队?别看他们人多,敢打的又有多少人?”
“就是,那个牛逼哄哄的家伙,算是能打的了,还不是一样死在老大手下?”
“但还是费了点力气的,伤了些兄弟。”
后头就有人不耐烦地叫了起来:“老大,蚊子肉也是肉,抢了再说吧!”
“嘿嘿,也对!”前头的骑着高头大马的粗壮黑影就刀头一指,瓮声瓮气地叫道,“马车上的听着,财物统统交出来。”
被刀头指着的马车纹丝不动,车厢里喃喃的话早已经在进入密林前停了下来,此时再次响起,却是一句冷冷的话:“把路让开,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了这车厢里传出来的冷冰冰却是清脆脆的女子声音,这群劫匪先是一愣,然后轰然大笑,七嘴八舌地怪叫起来。
“呦,这女娃子口气还真大。”
“哈哈,声音还真好听,看来这娘们长得差不到哪里去。”
“老三,这你就没经验了,声音好听的往往长得丑,越是好听的就越丑。”
“听你这么说,这妞还就该奇丑无比了,怪不得口气这么大。”
“抓了抓了,再看看这妞长得怎么样,长得不行就砍了,长得好看就搞了再砍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粗壮黑影,最后又瓮声瓮气地叫道:“兄弟们既然有兴趣,那就连人带马车一起留下吧。哈哈。”
待笑完了,他就发出一声口哨。
随着这声口哨,这群劫匪前后人马一起拥了上来,嘻嘻哈哈,摩拳擦掌,下马的下马,伸手的伸手,就要去拉那马车车厢门。
然而这群劫匪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一道短促的风声,一道身影从那车厢里飞了出来。这群劫匪还没有一个反应过来,这道影子已经如闪电般绕了马车一周。
这时才听得“扑通扑通扑通”声音连续不断,如同割麦子一般,马车四周掉了一圈的尸身。
这些倒下的劫匪,只够时间发出“嗯嗯嗯嗯”的闷哼,连救命呻吟都没有叫出一声来。
外围有几个劫匪反应快,见眼前一黑,火把已经全灭,觉得不对劲,正待拔腿逃跑。
但是他们反应再快,也没有那道影子快,脚步还没迈开,却已经就身首异处了,连喊都没有喊出一声来。
这一群劫匪二十几个人不出一息,就连人带马都头归头,身归身,横尸当场了。
那道身影没有停顿下来,在那些劫匪身上搜罗了些钱物,手中抢来的大刀又在每具尸身上胡乱补了几刀,再把前面的人尸马尸一一挑开。
见前行的道路已经清理开了来,那道身影手中大刀一扔,又飞身钻进车厢,继续不紧不慢地驾车前行。
走到靠近河水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那道身影提着一个小桶跳下马车,提水在马车外面冲了一冲,洗去马车外被溅上的血迹,再次前行。
这马车一走,就一直走到天色大亮,走进前面的一个集市,才再次停了下来。
那道身影在集市里换了马匹,又买了些稀粥肉酱牛乳之类的放到马车上,再次钻进了车厢,缓缓继续前行。
第80章 千里不留行()
待路途平坦笔直之时,车厢里那道身影扶起裹在厚厚的被子中的另一个年轻病人,将他半抱在怀里,拿个勺子一口一口地往他口中灌牛乳。
这年轻病人已经满面青黑,浑身冰冷,要不是脉搏还是微弱地跳动着,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他就是那血毒将死的宋大财。
而那个抱着他灌他牛乳的就是秋汐:在宋大财眼中完美无瑕的女神,也是那帮不长眼的劫匪们面前无可抵挡的夺命杀神。
那天秋汐听到了阿谋叔的话,察觉到桂子坑的人将对宋大财不利,于是就将宋大财被子一裹,提着他离开了桂子坑,离开了天荒地,在循州城买了这架马车,就一路北上了。
待灌完了一碗牛乳,秋汐依旧半抱着宋大财,又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见,我还是想说给你听。你为了这个巧巧,实在是不值。你这么苦苦单恋她,她却是对你的死活不管不顾。她虽然不是坏女孩子,却不是能理解体谅你的人。
“庞旭对你不错,却不可能完全让着你的。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和巧巧两情相悦,并没有错。你就放下了吧。
“你叔公已经死了,天荒地再没有你值得牵挂的人了,离开那里,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现在就是带你离开天荒地,带你前往京城。如果你醒过来了,就能再一次开始你新的人生了。
“我觉得你就是他,但我还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他。如果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他,我也要带你回到基地,就是你说的那个地宫。
“你最好还是醒来,不然我就很孤独了。你知道么?我很孤独,所以你必须醒来。
“你说,我的样貌不能给别人看到,怕会惹出祸事来。我就蒙上了黑布,好像是有点作用,没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你知道么,你的名字真的好土好好笑”
这一路上,秋汐不时就跟宋大财说些话,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见,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因为她觉得,这样也许有助于促使他醒转过来。
在快到下一个集市之前,这架缓缓而行马车被一队捕快追上了。这队捕快快马越过了马车,然后折转回来,拦在马车前面。
这队捕快中,一个捕头模样的人叫道:“停下!”
秋汐将马车勒停,钻出车厢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头蒙黑布,身上还是那套宋大财给她买的衣裙。
这队捕快拔出了刀,绕着马车围成一圈。那捕头模样的人就望向车厢,问道:“小娘子,车厢中还有什么人?”
秋汐说道:“车里是我弟弟。他病情危重。乡里有人说前方汀州城有一位老医师,能够治他的病。为了免得来往耽误,我就送他前去求医。”
那捕头模样的人见这个女的虽然不是当地口音,但是马车没有什么异样,就点点头,说道:“昨晚百木洋那里出事了,死了不少的人,我们奉命查访。你们自哪里来的?”
秋汐并不是很熟悉这一带,因此老老实实说道:“我们从天荒地过来的?”
那捕头模样的人略一沉吟,又问道:“紫金城的天荒地?你从那边一路过来,正是要经过百木洋,见到什么异样没有?比如听到了什么动静没有,又比如见到了大队人马没有?”
秋汐自然不能说她杀人了,即使杀的是劫匪。于是她假意回想一下,摇摇头说道:“没有。”
一名捕快走马过去,用刀挑开了帘子看了一眼,见被子裹着的宋大财,脸色青黑,死人一般,确实病得不轻,说道:“头儿,果然有个病人,不过这小子眼见活不了啦。”
那捕头模样的人没有从秋汐的言行和车马的外表看出什么破绽来,但还是又打量了秋汐几眼。
他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子身材极好,却是蒙着一块黑布,不得见其真面目。然而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就足于让他联想到此女子相貌极美。
他此时又见女子身上衣裙和车中病人的衣被诸物,都是平民百姓家的粗陋之物,女子又是孤身一人独驾车送人看病,自然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心中就有数了。
他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转,又开口问道:“小娘子,你脸上为什么要蒙着黑布?能否请姑娘揭开黑布来看看?”
病人的死活跟他自然没有任何关系,他当然懒得去管车上的病人是否会被耽误,他只是想找个能将这个女子留下来的由头,因此问了又问。
秋汐皱皱眉,拱手道:“大人,小女子害怕路上灰尘太多,阳光伤人,因此蒙上黑布,并无他故。在下只是一介弱女子,平时见了杀鸡都会害怕,更别说杀人啦,若不是弟弟病重,还不敢出门呢。百木洋的事情,小女子确实不知。大人,我弟弟病得很重,还请大人速速放我们去求医吧,免得耽误看病。”
她不拱手还好,一拱手,衣袖褪下,就让人见到她的十指娇嫩修长,半截小臂肌肤胜雪。
那捕头模样的人自然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