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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和尚如此一番说辞,那小二听的是目瞪口呆。
和尚不都是吃斋念佛的么?怎么这位大和尚又是酒又是‘肉’的,荤腥不忌?别说是他了,周围的客人也都是用一种很怪异
的眼神儿看着这大和尚,心道酒‘肉’和尚,咱们听说书是听过的,却没成想今儿个见到了?
那大和尚狠狠的一拍桌子,冲着那小二骂道:“娘的,没听见佛爷说啥?”
说着凶狠的目光便是扫视了一圈儿,晃了晃手中锡杖,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看着那大和尚手里的银子,小二顿时回过神儿来,顿时是眉‘花’眼笑,这小锭银子怕不得有三两重,这家酒楼并不算是什么多高档的,在这块儿口碑不错,是因为量大便宜,老板也实在。就这三两银子,足够置办一桌儿不错的席面了,在这家酒楼,随便吃随便上菜,那确实是够得。
他顿时便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满脸堆笑的先拿肩膀上的白‘毛’巾把一张桌子擦得干净发亮,殷勤道:“佛爷您先坐,小的这就给您上菜,咱们这儿的大厨,手艺‘精’湛,也利索得紧,等不一会儿就能给您上来!”
“只是又一桩难处。”他有些为难道:“蒜末儿倒是有的,只是这光景下,却没有葱啊!”
“算逑,算逑。”大和尚摆摆手:“那就不要了。记得,麻油多来些。”
“诶!好嘞!”小二一扬白‘毛’巾,拉长了声音,一边上楼一边扬声道:“好酒好菜随便上嘞,切三斤猪头‘肉’,麻油足的,蒜末多放。”
少顷,那三斤猪头‘肉’便是端了上来,好大的一盘子,果然是如这大和尚所说,切得细细的,里面淋得麻油都在盘子底部形成了小小的一汪,又黏又厚,上面还撒了蒜末,一种很浓厚的香气弥漫开来。
和尚把锡杖放在一边靠在桌子上,也不用筷子,下手便是去抓,抓了一大把放在嘴里,嚼得满嘴流油,吧嗒着大嘴吃的极香。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一大盘子猪头‘肉’竟然便是见了底儿,而后随手在袈裟上擦了擦,瞧着桌子大叫道:“店家,酒菜怎地还没好?”
周围的食客都是瞧得目瞪口呆,感叹这大和尚饭量宽洪之余,也是知道他袈裟为何这般脏了。
“诶,来了您……”小二拉长了声音,手中端着个大盘子过来,那盘子极大,上面林林总总放了不下十来盘儿菜,他端着却是稳如泰山,一滴菜汤都不曾洒出来。这也是当小二的绝活儿,不但报菜名儿得报得利索清脆,一口气儿下来不带停了,便是端盆子,也得多、稳、快。这还不算什么,
有的那大酒楼里头的小二,手里端着,胳膊肘儿上架着,脑袋上顶着,一路走过来也是撒不了。红袍猪尾、罐焖黄羊‘肉’、风味炒驴骨、宫廷八宝、神仙飘香猪手、如意满坛香……都是宣大这边儿的特‘色’菜,不但风味儿独特,而且胜在都是大油大‘肉’,分量十足,油水足够。这些菜是很合大和尚口味儿的,当下便是咧嘴大笑。
第558章 五五七 原来是你()
他其实长的不凶恶,恰恰相反,他的胖,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满脸横‘肉’,而是那种很富态,圆滚滚的胖,瞧上去颇为的和善,加上也‘挺’白净的,看上去就像是那等大寺庙里头管着香油钱,吃喝不愁享福的僧人。现下这咧嘴一笑,真有点儿笑面弥勒的意思。
只不过他经常是做凶恶状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坛子烈酒,不是什么好酒,是拿农家的苞谷酿造的,但是够烈,够猛。
大和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不用碗了,直接端起坛子来便是对着口儿大喝,当真是豪爽‘激’烈,大快朵颐。
周围的人已经是看呆了,方才那三斤猪头‘肉’,等闲一个壮汉也是未必吃得下,而这大和尚吃了之后就跟没吃没两样儿,现如今风卷残云一般,这一桌子菜又是快吃完了,听动静儿,坛子里头的酒也是见底儿了。
老天爷,这和尚肚子得是连着没底儿‘洞’吧?
和尚吃的极多,而且快,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是吃喝完毕,他一抹嘴,把一直在手里攥着的那小锭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那小二赶紧拿着个小银秤凑过来,笑嘻嘻道:“佛爷,您这一顿,一共是一两八钱,您这银子,咱先称称?”
“算逑,算逑。这是佛爷赏你的。”
大和尚摆摆手,提起锡杖便是往外走。
那小二笑的见眉不见眼,赶紧一溜烟儿的送到‘门’口,一甩‘毛’巾:“您老慢走诶……”
出得‘门’来,天‘色’已经是完全黑透了,大和尚抬头看了看天,乌沉沉的天空,一丝一毫的星光都不见,完全被遮掩住了。
四周还是很热闹,这广场周围店家‘门’口,甚至是街边的路上,都挂了许多的灯笼,把这里照的一片亮堂。也有些灯光昏暗的,全都是那等风月所在。‘门’口都是挂着一个两个粉红‘色’的灯笼,透着的灯光,也是说不出的勾人,要的就是一个昏暗暧昧,若是照的太亮了,反而是大煞风景。
这和尚顺着广场往西走,过了坐北朝南的‘玉’皇庙,又往南拐了一个弯,过了一家卖字画笔墨的店面,这店面南边儿却是个小巷子,往里头一瞧,黑沉沉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似乎
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后墙一个夹道,若不然的话,不至于一盏灯笼都瞧不见。
若是胆气稍弱一些的,怕是根本不敢走这等道路,但这大和尚却是冷哼一声,拄着锡杖便是大步进去。
巷子尽头,是一条偏僻的小街,这里倒是也有几家店面,不过由于周围都是一些百姓住处的原因,是以基本上都是米店粮店这等,现在也早就上了‘门’板打烊了,安静得很,一点儿光亮都瞧不见。
大和尚走了这么一段夜路,多少夜里也能瞧见些东西了,辨识了一下方向,朝着巷子口对面过去,又是钻进了一条小胡同。
顺着胡同往里头走,又往左拐了一个弯儿,他身子便是一定,知道自己找对地界儿了。
前头约莫两丈远的所在,墙头上挂着一盏小小的红灯笼,约莫有酒坛子大小,灯光也不甚明亮,但是在这暗夜之中,却已经是很显眼了。不过这一段院墙,却是往后退了那么五六尺,比这巷子的其它墙面都要靠后,所以除非是晚上走到这近前,若不然在巷子两头儿都是瞧不见的。关键是,这大晚上的,又不是后世,谁会走这等偏僻的黑巷子?
不过灯笼所在的位置,却并没有‘门’,瞧着这倒是像个大户人家的后墙。
“他们这一派的总是如此,爱‘弄’这等玄虚。”
那胖大和尚哼了一声,左右看看,走到院墙底下,吸了口气,往前一个冲步,锡杖往地上一杵,接着这股力道便是窜起来老高。他看似‘肥’胖粗笨,实则灵活之极,就像是一头‘肥’胖的狸猫一般,手抓着那墙头往上一提,整个人便是窜了上去,骑在墙上手往回一捞,锡杖便是又拿在手中了。
胖大和尚似乎也是对自己的身手颇有些得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正要往墙里头跳下去,两眼一扫,笑容顿时是凝滞在脸上。
原来这院墙果真如他所猜测,乃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后墙,而墙里头,便是一个‘花’园,只不过瞧来这‘花’园已经许多年未曾用了,明显是荒废了。挖的水池干了,里面还有枯烂的荷叶,假山上面光秃秃的,地上则是长满了野草,一片枯黄。
一颗老榆树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正自笑‘吟’‘吟’的瞧着自己。
瞧见这胖大和尚,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先是抱拳施礼,而后便
是道:“可是笑师叔?”
“什么笑师叔哭师叔的,你家佛爷人称笑面金刚。”
这江湖诨号笑面金刚的胖大和尚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不耐烦道。
年轻人穿了一身儿黑棉袄,身材魁梧,但是貌不惊人,甚至可说是难看,一张脸上麻子不少。只是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十分有神采。他也不着恼,只是笑着应了:“是,金刚师叔。”
“家师命小侄在此迎客,按照咱们四‘门’里的规矩,照例须得对一番暗号的。小侄自然是信得过师叔的,只是祖宗规矩不可废,干咱们这行儿的,就更得敬畏祖师,好盼望祖师上天之灵保佑不是?”
这年轻人一口一个祖宗规矩,一口一个在天之灵,当真是用话把笑面金刚给拿的稳稳的。笑面金刚虽然不大瞧得起这个之前从来没见过面的年轻人,心里更是不大情愿,却也不敢坏了祖宗规矩。他狠狠的瞪了年轻人一眼,没好气儿道:“快问快问,你这厮,还让佛爷骑着墙不成?”
他话说的好笑,但这会儿那年轻人脸上的笑意却是没了,板着脸面‘色’严肃道:“家师让小侄请问师叔。”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火烧洛阳。”
笑面金刚也是肃容道:“囚三王于猪圈。”
那年轻人又道:“唐宗汉武足道哉?”
笑面金刚接道:“秦帝方是天下魁。”
“是了,师叔说到一点儿没错。”
年轻人脸上那严肃的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笑脸:“师叔请跟小侄来吧,诸位师伯师叔师兄都到了。”
笑面金刚从墙头跳下来,地面似乎也为之一晃。
他晃了晃手中的锡杖,呲牙狞笑道:“小兔崽子,你害的佛爷在墙头上吃了半天风,信不信佛爷一棍子敲烂你脑袋!”
面‘色’凶恶,若是等闲胆气弱些的,怕是要给吓得直接坐地上了。
那满脸麻子的年轻人却是不怕,镇定自如,笑嘻嘻道:“师父说了,师叔佛爷肚里能撑船,定然是不会跟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的。若是算账,也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