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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息提着篮子,拿出一颗果子来,这金银地里,唯一一颗不结银子的树,每十年结三颗果子。
上下瞧了一眼碧湖,她抬手,篮子自动飞到了柜台。
接过她的脑袋,将果子安放到对方脖子那,将脑袋往上一按,口中念念有词,“金结果,还我魂,果落地,还我身,入我躯壳,不动神魂。启!”
这人受苦的是臭皮囊,死了之后,灵魂本不受影响,可惜,凡人魂弱,若是死了甚模样,便魂魄也保持这样。
长息这一念叨,就见碧湖突地睁了眼,便发现自己能听能看,扭扭脖子,也能动。
第四章 颜溪()
此为防盗章!防盗章!本文独家首发她自然觉得是江朔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不知江朔北这时候还真是存着一份当兄长的心。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自从在纯妃身上受了气,被打了脸面之后;宋玉儿较之以往;便变了许多。
碧湖却并不想让宋玉儿和江朔北真的扯上利益关系,这些日子;她干脆安心养伤,压根没出过门。
她那条帕子给了江朔北,今日闲得发慌;便拿了筐子;小心的坐在软凳上,裁剪了一块布料;手脚麻利的绣了起来。
很快做好了一条帕子,她想着这天气快要凉了,江朔北给皇上守门,那外边寒风里站着,他腿疾估摸着还没长全好呢;给冻着骨头了;岂不是白费了她前些日子的心思。
便又挑挑拣拣的,要做一对护膝。
“碧湖姑娘!”有人小声的喊她。
碧湖抬头;她坐在玉蝶轩的院子里;宋玉儿正在午憩;她算是给她守门。
深秋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门外探头探脑的小太监不过看着才十岁出头的样子;碧湖抿唇笑,起身慢慢走过去。
“怎的,你有事?”她也小声问。
小太监挠了挠头,将手上提着的盒子塞给她,“碧湖姑娘,这是江公公让小的给您的,说是让您一定得用了,否则便要您好看。”
碧湖一瘪嘴,瞧瞧,给人送东西还说这种话,就这,也得是她善解人意,晓得他好,不然他就招恨去吧!
接过了盒子,碧湖顿了顿,眼神含蓄,“那他,最近如何?”
小太监眼神一下亮了,看得出来是真的挺喜欢江朔北的,“咱们江公公可厉害了,最近听说他还得了皇上的夸奖呢,皇上赏了他一颗辽化丸,乖乖,这可是番邦进贡的好药,贵人们才有资格用的呢!”
碧湖揉了揉他的脑袋,“现在咱们江公公也能用了不是。”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两颗银瓜子,拿了一包宋玉儿赏的点心递给了小太监,“这给你,拿去吃。”
小太监是个底层宫人,这样的糕点他很少吃到,又是个孩子,顿时克制不住的咽起了口水,接过糕点,笑呵呵的,“谢谢碧湖姐姐。”
“不过银子我不能要,您是江公公的妹子,咱可不能收你的钱。”
说完,他抱着糕点跑远了,碧湖诶了一声,见人没了影儿,也便慢慢走回来坐着了。
她看着手上的盒子,普普通通的模样,四四方方的,也不知是个什么。
打开一看,是一颗褐色丸子,她愣了愣,捏起来看,鼻尖嗅到一阵清香,想到什么,她一下握紧了手心,辽化丸?
这人真是,碧湖忍不住唇角飞翘起来,眼眸神采飞扬的,看左右无人,又拿起盒底的字条。
“此物有益伤势恢复,见之即服,勿要拖沓。”
含笑将字条放进了盒子,是他的字,江朔北是个很喜欢学习的人,即便在宫里做奴才,他也时刻找机会学习,不过就是一直没有机会练字,这字丑的很。
碧湖也认字会写,不同的是,碧湖以往捡了宋玉儿的废的纸张练习,那字写的却是不错的。
刑厂分为司刑总管和司审总管,上头又有一个大总管,就是刑厂厂公。
后来江朔北做了厂公,下苦心练字,这才有一笔好字的。这世上,知道江朔北这丑字的,如今,想来也只有她了。
只是这药太过贵重,说不得往后有大用的,碧湖想了想,还是将之小心的藏了起来。
时间渐渐推移,江朔北并没有时常派人来找她,碧湖也气定神闲,宋玉儿见这番情境,想那些奴才也是见她如今渐渐不得皇上欢心了,所以便变了脸面了吧,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气闷。
碧湖那护膝都做好了一段时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只这日,宋玉儿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皇上,暗自垂泪了两天,决心要将皇上的心再次拢过来。
“碧湖,你去司膳房,要些银耳莲子霜糖来,本宫要亲自给皇上下厨。”宋玉儿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这些日子脸色都憔悴不少。
“是。”碧湖应了声,将手头的事交给碧玉,这边回了房间,拿了做好的护膝并多赶制的暖手,准备顺道给江朔北送去。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京城早就冻起来了,碧湖本打算先办了差事,回头再绕远去刑厂一趟呢。
谁知就在司膳房门口遇见了江朔北,彼时他正挽着袖子在和面,看的碧湖目瞪口呆。
江朔北倒是平静,让她上一边等着,他手脚麻利的做好面条下锅,这才擦着手走向碧湖。
“来这做什么?”他面色冷清。
“贵人要些银耳莲子,我便来取。”碧湖见他便忍不住笑,目光亮晶晶的,江朔北无端的便颇有些不快。
“收起那双眼睛,太亮了,容易招事。”
碧湖取出自己做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做的护膝,顺带做了双暖手。还有”
她顿了顿,“我这眼神又不看旁人,只是看你啊。”
江朔北大方拿了东西,闻言一顿,眼眸抬起来,有些莫名,要是正常人,便定是想歪了,不过江朔北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只是觉得这小丫头胆子肥。
“你休得和我抬杠,我说的话,你多听着就是。”他直接道,眼见着脸色又阴沉下去,“还有,我是个这样的人,你也不要觉得就没有顾忌,姑娘家最重要的是言行,旁人看错了你岂不是很不好?”
碧湖不高兴,一下越过他,顺带着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径直进了司膳房,“刘公公,我家贵人想要些银耳莲子并霜糖,吩咐奴婢来的,劳烦了。”
江朔北见她又耍起脾气来,面上没表示,心内却是无奈,见她拿了东西就要走,急忙开口:“等着。”
碧湖抱着盒子,瞧他一眼,乖乖等着了。
江朔北捞了面条,放了一大勺专门炒制的肉酱,想了想,又捞了两个鸡蛋,端着放在了边角的小桌上,回身见她没动,眉头攒的死紧,
“还不过来。”
碧湖唇角要笑不笑的,蹬蹬蹬的过来了,自觉的很,坐在了面碗那边,抬手,“食箸呢?”
江朔北拿了筷子和勺子,给她放在手上。飞了一眼站着的人,碧湖捞了捞面,“这么多,我可吃不完,你当猪养呢?”
江朔北皱眉,这丫头太自来熟了。
“这么点怎么吃不完,你都十三了,还这般瘦小,吃!”
碧湖嘟嘟嘴,乖乖吃起面来,熟悉的味道,她一下顿住手上的动作,忍了忍眼眶的红,“哥哥,你做的面这么好吃啊?”
她又吃一口,舔了舔嘴唇,江朔北坐到她旁边,冷着脸道:“不然陛下也不会专想着这口了。”
“咳咳”碧湖咽下面条,“什、什么?我吃了”她放低了声音,“吃了陛下的面?”
江朔北眼神闪过了一点笑意,见她咳得厉害,点了点勺子,“喝点汤。”
“不然我一个守门太监,怎么得了陛下的赏?前些日子陛下身体不适,胃口不振,火气大,同当差的好几个都被打的厉害,拖下去养着。没人敢给陛下送膳食,大太监就贬了我去,我做了道酸辣汤端了上去,陛下喝了觉得好,这才有了些胃口。这些日子,陛下的吃食一直是我做的。”
碧湖捞了面吃,小声道:“陛下真奇怪,这么多山珍海味呢,酸辣汤比这好?”
江朔北翘起唇角,摇了摇头,“陛下这不过是小毛病,连药都不必吃。只是那些太医能怎么办?说陛下没病,那不是说陛下自己说谎?说有病吧,可这又不是大毛病,就只能开些山楂之类的做药,陛下最不喜欢那光溜溜酸的要命的。吃又吃不好,可不是成日里有火气。”
“这酸辣汤当然算不了什么,可陛下没吃过啊,司膳房出来的东西,贵人们吃的,都是味道淡的,太酸不行,太辣不行。陛下吃食更是要注意的,一个不慎,做了不喜欢的口味,这不是惹祸上身?我只不过是见躲不过去,便自行赌了一把。”
碧湖难得见他这么多话,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年,眉目间暗藏了一点儿小得意和欢喜。
“哥哥真是厉害。”她夸道。
“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她随口问。
“一个老太监,前年死了。”
江朔北面色微暗,他当初是个烧火的,其实一直也满足这样,有口饱饭吃,没有那么多主子事,同当差的老太监因为年纪大了,也就没让他掌勺了,渐渐地,就来了这烧火,他老了,有时候就做不好。江朔北便也顺手帮他了几回,那人就将手艺传给他了。
两人藏在小角落里,缩在一块嘀嘀咕咕的,碧湖心里欢喜的很,眉眼都带着亮。
江朔北又恢复冷漠,皱着眉,“快吃,吃完了就走。”
碧湖抱怨:“我都说了我吃不了,你看看,现在剩这么多,我也吃不下了啊。”
江朔北瞪她,她也不怕,两人就这么杵着。
见时辰快到晚膳了,他也不和她计较了,挥挥手,“快回去吧。”
一边拿过她的碗筷,埋头开吃了。
碧湖抱着盒子,呆住了看他。
在很久之后的曾经,她刚到江朔北身边,那时候实在说不上欢喜,和他待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都觉得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