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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唐冠怀抱上官婉儿,咬牙出声。
唐冠紧紧捏着那份奴契,上面写得很明白“一生为奴,生子进宫阉割,生女发配军ji。”
武曌此举是为了绝了上官婉儿心存幻想,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让唐冠产生了错觉。
说来也奇怪,唐冠与上官婉儿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可此时唐冠表情却像是有人动了他心*的玩具。
是的,从一开始唐冠简单的把上官婉儿视作穿越来的玩具对待,对于玩弄戏耍这种史上女强人,唐冠乐此不疲。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唐冠自己的成长,他生理年龄只有九岁,心理年龄只有二十几岁,这算大吗?
放在这个时代弱冠之龄,确实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放在后世不过是刚参加工作几年的愣头青,两眼抹黑,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最可怕的是他了无牵挂,以至于轻生。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物来到了大时代,从玩世不恭到郑重其事,再到心生疑惑,然后破而后立,开始融入这个时代,再也不把自己穿越身份当成什么优势。
这个时代有太多人没有穿越,却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踏在脚下,哪怕他只是想静看花开花落,也是不可能的。
世间其实没有什么隐士,隐士都是放屁,麻烦不是你不去找,它就不会来找你这么简单的。
“对不起。”唐冠望着怀中上官婉儿,喃喃出声,没有了愤怒,但却充满了内疚。
他不知道他应不应该道歉,因为就算没有他,上官婉儿还是会因为莫名的原因被毁容。
但是这一次却是因为他,他的存在让上官婉儿一无是处,这可能就是那所谓的改变吧,一个让本就可怜之人更加可怜的改变。
连唐冠自己都想笑,做那么多,却得到了反效果,不如什么都不做,可是却又必须要做。
其实这就是道家一个传统理论“无为而治。”
而佛家说这叫“业障”。
唐冠将手中的奴契握成一团。
盯着上官婉儿惨白俏脸,唐冠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慢慢伸出手恰向此女人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沧海难填()
除了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太平公主,上官婉儿与武曌有太多的相似,一如武曌十四岁进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luanhen。
她们的字典里没有依靠二字,存在过的证明便是活下去,活的比谁都好,把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踩在脚下,把那些在自己生命中留下过痕迹的人,记在心上。
然后就这样孤单的走下去,无*亦无憎,或许武曌君临天下为的便是对心*之人回眸一笑,哪怕那一笑已经葬在了时光中,可也是值得的。
“嗯。”一声嘤咛,怀中人有了知觉,唐冠面色复杂的望着上官婉儿。
“婉儿。”唐冠出声呼唤,他知道上官婉儿恢复了意识,却不想睁开眼睛,她在逃避,逃避那些不可承受的伤害。
可是她却选择了活下去,只要人活着,就总有一些不可逃避的东西。
终于在唐冠的注视下上官婉儿缓缓睁开双眸,迷糊的看到唐冠的脸庞,两人动作极其亲密,年仅九岁的唐冠怀抱比她还大出些许的上官婉儿看起来有些滑稽。
可唐冠脸上表情却让谁都笑不出来,“啪”一声清脆耳光响起,伴随着上官婉儿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拼命挣扎像是没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唐冠身上有伤,被她挣扎之下产生剧痛,两人都被武曌整的伤痕累累,可唐冠却将手臂又紧了几分。
本来软玉在怀,应该是人生辛事,可两人一个陷入自我保护不能自拔,一个心中莫名内疚不能平息。
“婉儿,是我,唐冠!”
唐冠出声大喝,上官婉儿闻言楞楞止住,望着眼前唐冠美眸中惊魂未定,缠绕在额头上的药布让她本来有些英气的俏脸显得柔弱了几分。
两人四目相交,良久后,上官婉儿又猛然挣扎起来,一把将唐冠推倒,滚倒下床,随即在唐冠骇然的目光中,踉跄跑向屋中铜镜。
“我我”上官婉儿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伸手触向额头药布。
唐冠见状心中隐隐作痛,哪个女子不*美,上官婉儿本性不坏,其实武曌也不见得天生狠辣,人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从她对自己报以青鹅二字时,唐冠就知道这个女相其实只是一个喜欢保护自己的小女孩。
他不敢去想象上官婉儿除下药布的模样,他知道那必定是耻辱的标记,阻止了上官婉儿去做上官家未了之事,拖延了她被毁容的时间,到最后却因为一件小事,让她尝到了同样的后果。
很明显,这不值,因为他,她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却遭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唐冠捂着伤口卖力下床,缓缓走向那边的上官婉儿。
“婉儿。”
“你不要碰我!”上官婉儿猛然出声,一把将身后唐冠推倒在地,随即趴伏在镜台边啜泣起来。
哭泣中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仇恨充斥着心灵,可却不知道自己去恨谁,地上的唐冠楞楞望着她,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武周一朝为何会如此扑朔迷离。
这一切的缔造者武曌太过狠辣,做什么事都会雷厉风行,一日之内斩恩绝情,毁容侍女,策修明堂。
她的时间被无限压缩,有太多的变化发生在一日之间,让人目不暇接,甚至在半梦半醒中,一个熟悉的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短短六十年,在位不过二十余载,却做了数以倍计的事情。
就连唐冠这种足以俯视全局的人都预测不了太多的变化,一时间唐冠眼底有怜惜,也有寒光。
他是一个没有飞机大炮的穿越者,不能做到一力降十会,只能百会降十会,武曌快,他的动作就要更快。
眼前梨花带雨的上官婉儿,是武曌插在唐冠心头的一柄利剑,哭泣中的上官婉儿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家道中落的她谁都恨不起,只能小心翼翼的活下去。
而唐冠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对谁产生愤怒,武曌?太平公主?还是说应该恨自己?
在朝野中蹒跚起步的他,对谁都怒不得,只能步步盘营算计下去。
沧海难填,唐冠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上官婉儿,而上官婉儿哭声渐息渐止。
唐冠缓缓起身再次走向上官婉儿,这一次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声音逐渐沙哑。
两个这么矛盾的人,被强插在一起,歇斯底里中的上官婉儿忘乎所以,直到一张皱巴巴的奴契摆在了身侧,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痴痴的望着这张奴契。
它来的那么突然,唐冠见状踉跄的转身回到床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我给你两条路。”
上官婉儿闻言娇躯一颤,楞楞望向唐冠,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两个少年人就像断层了一样。
唐冠依靠着床头,薄唇还是没有多少血色,事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
良久后,上官婉儿眸中回复了些许神彩,两人间的关系太过可笑,甚至到如今还是不知所谓。
直到唐冠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出声道:“你走吧,越远越好。”
“我没有打公主!我没有!”
上官婉儿却答不对题,对着唐冠吼出声来。
唐冠却不再理会,面上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悲戚,淡淡道:“你留下,我不会欺负你。”
“我没有我没有”上官婉儿像是完全忽视了唐冠的话语,臻首微摇间,泪花再次溢出眼眶,青涩的她想不通武曌为何如此绝情,也不明白太平公主骄横至此,她只知道世上只剩下了她自己。
唐冠望着上官婉儿,良久后轻声道:“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是他第二次对一个女人许诺,第一次是林雨熏,他做到了,宁愿身受千刀万剐,也要将欺她的人赶尽杀绝。
这是第二次,可对象却是那坐拥天下的女皇!
顿时,寂静无声,上官婉儿像是定格一般,不可思议的望着唐冠。
直到唐冠再次出声:“只要我唐去病在一日。”
言罢,唐冠缓缓伸出一只手,上官婉儿却萎顿在地,不知所措(。
第一百五十六章 春天都他妈这么冷()
西方一位思想家曾今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有什么东西比恐惧本身更加让人害怕。”
思想与真理这东西不分国界,不分时代,也跨越了种族,后世法国皇帝拿破仑恪守这个真理,横扫大陆。
比其存在时间早了数千年之久的中华女孩上官婉儿此时也面临着这种恐惧,望着唐冠停在半空的手。
进一步,一生为奴,哪怕他真如刚才那番让自己有些心跳加速的话,她的身份还是奴。
退一步,他放她走了,可是我应该去哪?
全天下都是武曌的,就连险些将武曌掀翻的裴炎都曾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更别提她一介女流了,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太多路可以选择的,她本是一个会迸发出炙热的光芒,其传奇程度只亚于武曌的女人,可现在的她却不再是了。
她的恐惧源自害怕武曌,似乎无论她走到哪,只要武曌想起了她,都是没用的。
唐冠的手定格在半空,微笑望着上官婉儿,他知道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他让这个女孩失去了本该拥有的一切,或许那一切也不见得就能让她多么开心。
可是就像武曌与自己一样,好好活着是存在的价值,对她也是一样,正史中的她是没有后代的,其原因究竟唐冠不知道,但总之不会是因为现在这种处境。
上官婉儿举步维艰,眼睛直直盯着唐冠的手,那是一种难言的**,唐冠的承诺是她记忆中久违了的依靠感觉。
她不知道唐冠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自己对他没有任何价值可言,而且两人关系也并非有什么情愫存在。
“我家中有一个妹妹,也很*哭,过些曰子也会来,你可以和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