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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哭也无法改变任何事,这种程度的事情我也明白。医生慎重地说明病情,我也在
充分理解下而决定接受这次的手术。但是,在理性之外感觉到的一种名为『恐惧』的感
情,却不是成功率很高、或是手术时间很短之类的过去资料数据所可以驱散的。
「这点小事我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声音。不同於方才护士的年轻女性声音。应该是中学生
或是高中生吧。从声音听来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就算是知道也是有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谁?」
我面向黑暗询问著。
「KYOUKO!」
「KYOUKO?」
「我在傍晚的时候入院的。因为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能跟同病房的人打声招呼…。。」
傍晚…。有人搬进来这间病房吗?
我一边用冰袋冰敷著眼皮一边歪著头看著。这间是个六人病床的大房间,从外面走廊数
来的左边第二个,也就是在正中央的位置就是我的床位。左边是个有点重听的婆婆,右
边是个有点发福的中年女性。对面那位美则美矣,打呼声却令人不敢领教的三十岁O
L;在她右边靠窗床位则是一位因为摩托车事故而脚部骨折住院的大学生姊姊。
这麼说来,从我的位置来看的斜对面,也就是靠近走廊的空床位搬来了新房客。——不
过声音听起来却相当地接近。
「KYOUKO。你现在在我的身边吗?」
「没有阿。我刚才也说过了,身体不太舒服。…。。肚子很痛动不了。」
「肚子?」
「对。盲肠肿了起来。明天就要动手术。」
「ㄚ,我也是。明天要动眼睛的手术。」
「嗯嗯。我听见你跟护士的谈话了。所以才有种发现同伴的感觉,进而出声开口跟你说
话ㄚ。」
「同伴?」
「没错,动手术的同伴。虽然我觉得要在肚子上开刀是件恐怖的事,不过只要一想到小
光你正在别间手术室里努力著的话,我也就可以忍耐下去了。」
「我也会的。我也会在难受时想著KYOUKO的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切开肚子跟把手术刀放进眼睛里哪边的手术比较严重,不过知道了并不是自
己一个人在动手术,突然之间感到眼前变得清明了起来。因为在那个瞬间,我并不是孤
独一人。
我们很快就解开彼此地隔阂,成为了好友。
「小光,学校还好玩吗?」
「算不上。」
「哎呀,为什麼?」
「明年就是大考了,现在大家都焦躁不安地像盘散沙。我在这种时期住院的事情,大家
心里一定很开心。」
因为对方年纪比自己大,而且又是个跟自己学校完全无关的局外人吧!我觉得如果是K
YOUKO的话,就可以将无法跟父母说的话给说出来。
「呼~。小光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怎麼说?」
「学力低的人,就算是陷入无法念书的窘境也不会有所影响的不是吗!班上的同学也不
会开心ㄚ。」
「原来如此。似乎是这麼一回事。」
我的成绩的确在班上名列前矛,也拼命地死守著第一名的宝座。真要说的话,在前面带
头焦躁不安的正是我自己本人才是。当然我也没有交情好到来探病的朋友。
「我的学校ㄚ,还挺有趣的呢。」
「KYOUKO,你在哪边的学校读书呢?」
「莉莉安女学院。知道吗?」
「莉莉安?只有听说过而已。」
仔细想想,那的确是间水准相当高的学校。比我想要报考的第一志愿还要高一个层级。
「KYOUKO才优秀呢。」
「这个嘛,本来是想穿制服所以才死拼活念勉强挤进去的啦。不过入学之後才发现,那
也不是间升学主义的八股学校呦。因为是天主教学校,所以常有很多令人开心的大小活
动。」
「圣诞节之类的吗?」
「没错。过不久就是圣诞节了呢。真希望能在那之前出院,并且赶上学校的结业式
呢!」
接著KYOUKO就告诉了我许多他们学校的事情。
建造在校园内侧的教堂的美丽。
被众多学生钦慕的名为蔷薇大人的三位上级生,以及她们工作地点所在的蔷薇之馆,那
座古老的建筑物。
订面包的方法。如何巧妙地利用MILK HALL。
被KYOUKO的声音所引导著,我在从来没去过的莉莉安女学院的中庭里散著步、窥
视著教室内部、并且在玛丽亚像前合手祈祷。
最让我感到兴趣的就是所谓的『姊妹制度』。那是莉莉安传统的制度,类似上级生对下
级生一对一的指导方式。
「真是太棒了。我想要成为KYOUKO的妹妹」
「好ㄚ。那我们来做个约定。虽然我现在是二年级,明年就要升上三年级了。不过也不
是没有相差两学年的姊妹。如果能够一块儿充实两人度过的一整年的话,
那也很棒ㄚ。」
我一开始只是随口说出『想成为妹妹』的这种话而已,没想到KYOUKO渐渐兴奋了
起来,把往後的事情都给计画好了。还不断讨论著缔结姊妹契约的念珠要用什麼颜色,
又或是情人节的时候想要那样子的巧克力之类的。
「不过…。。我进的去吗,莉莉安」
我低喃道。就现实问题而言,那是最重要,也是无法视而不见的一个部份。
不过KYOUKO却笑道
「没问题的。你一定可以考上的,我有预感。」
「不知道耶」
「放轻松,放轻松。平常就很优秀的小光,只要静下心来一定可以轻易取胜的。
不是有知难行易的这种说法吗?就算是明天的手术一定也会比想像中还要不恐怖。」
「嗯」
「…。。这样子正面积极的想法,其实是从我的同班同学身上现学现卖的。」
「同学?」
「嗯,性格非常开朗的一个人。她深信著,未来不可预知的部份一定会朝好的一面运
转。结果事情往往如她所愿地实现了。不过,那可说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而招来好运的
不是吗!」
「那个人,会来探望KYOUKO吗?」
「我想是不会的。我们交情并没有这麼地熟稔。」
再加上是突然地入院动手术,似乎只有让导师知晓这件事而已。
「就算是只有那个人,如果能让她知道的话就太好了。这麼一来,
她就可以尽情地激励振奋你的精神了。」
「啊啊,对喔。……真的,你说得没错。」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为何,总觉得KYOUKO是喜欢那个人的。
护士巡逻的手电筒照进病房里,也中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没多久,不知道是因为交谈让心情豁然开朗了,还是要感谢冰敷眼睛的冰袋顺便冷却了
激动的心情,在我躺下不久睡魔就找上门来了。本来之前就已经有所觉悟,今晚一定会
睡不着觉或是哭累了才睡著的。没想到能够安心地入睡,真是不可思议。
我将眼睛闭上,祈求神明保佑KYOUKO的手术平安无事。
就连向神明为自己祈祷的事情也全部忘记了。
翌日,我的手术是在上午进行的,所以一早开始就让别人七手八脚地准备完毕,
之後就被带往手术室去了。
如果是比我小上一些,也就是婴儿或是小学低年级生的话,一定是直接进行全身麻醉。
不过对於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的我,医生让我自己选择麻醉的方式。最後我选了全身
麻醉。
当然局部麻醉对身体的负担比较轻,不过如果动手术的部位是在眼睛的话,光是麻痹痛
觉可是没办法直接入眠的,而逐一看著手术的过程步骤就是随之而来的缺点。直视手术
刀或是缝合针在眼睛里进进出出,对我来说这是怎麼样都无法忍受的。
所以,手术就在我因为全身麻醉而昏睡时顺利地结束了。当天就回到了原本的大病房
里。
「KYOUKO的手术成功了吗?」
躺回自己的床铺上,我说的第一句话。
「KYOUKO,你说的是哪一位。」
照顾我的母亲轻抚著我的头,温柔地回问道。
「ㄟ,就是对面靠走廊床位的那个人。听说是昨天才住院的。
说是今天要动盲肠手术。」
「这样子啊」
母亲说著就站起身离开了我的床位,走了几步之後又回来。一、二、三、四……总共是
七步。像是要弥补被纱布覆盖住看不见的眼睛似的,我的耳朵异常敏锐。
「你说的那个床位喔。我把帘子拉开看了一下,不过ㄧ个人都没有呢。」
「那是还在动手术罗。」
盲肠手术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连KYOUKO的手术是从什麼时候开
始的也不清楚,知道了手术花费的平均时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或许手术後要暂且留在
护士站旁边的个人病房观察也说不一定,也有可能今天不会回到这个病房了。
「怎麼了呢。待会儿再跟护士问问看好了。所以你再多睡一会儿吧。下次在睁开眼睛的
时候一定会知道些什麼的。」
「嗯」
接著我就再次地潜入深沉的睡眠里。
下次张开眼睛KYOUKO回来了的话就太好了。
但是,张开眼睛的时候,依然没有见到KYOUKO。
「你是在作梦ㄚ,小光。」
母亲用扭曲的脸孔笑道。主治医生将眼睛上的纱布揭开之後,看到的景色跟平常不一
样,所有的事物都呈现歪曲状态。
「我跟护士长问过了,那张床位从小光入院的前一天开始就一直空到现在了。」
「那别的床位呢?」
「也没有一位叫做KYOUKO的人阿。」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走廊上去确认门口塑胶名牌上的名字。结果就像母亲所说的,上面并
没有一个叫做K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