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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周狂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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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秀和同班的一位弟子同乘一辆马车,坐在车厢不敢妄动,等了约莫两刻,突然外面远处传来一声喊:“行!”马车开动缓缓向前驶去,与此同时,道旁传来护卫随车跑动的声音。

    坐在车内,卢秀闭目养神,行了大约一刻,马车上了官道,传来道上行人的议论喧嚷声,又行了一刻,马车从长安东门而入,车速有所放缓,城内百姓夹道围观,喧嚷声更甚。

    缓缓再行两刻,马车行到城东穆武街停了下来。

    也便在这时,听外面远处有人喊:“铁骨铮傲文苑,穆武书院梅堂,报!”接着,相同的话语一声接一声传下去,喊话的人越来越远,不过五息的时间,已然听不到了,而后不多时,由远及近的传话声响起,喊着:“文儒传世风貌,千年穆武梅堂,到!”

    话音到近处落下,马车的车帘被一名青衣护卫从外掀开,卢秀好奇的朝外望了望,和卢秀同坐一辆马车的那位弟子轻声道:“快,下车排队去。”说完率先出了车厢,卢秀忙动身跟上。

    跟着那名弟子下了车,却见车队所停的穆武街没有一个闲杂人,道边两侧全是身穿青衣的佩剑护卫,在两排护卫的身后,俱有着高大如宫墙般的墙壁,顺着两边墙壁朝前看去,只见车队最前方的马车停在两座相对着的如宫门般的大门前。

    此刻梅堂所有来人都下到车队的右侧,待各班弟子循规蹈矩的列好队,最前方寒香班的韩仕诚和宁永晋率先走向右侧的大门,后面的为政班师生随后跟上,继而大学班的弟子走过,习道班的弟子来到了两扇红门中间的街道上。

    卢秀抬眸看去,却见右侧大门上有块匾额,上面写着“穆武”二字,回首看向左侧与其相对的那扇大门,门头同样挂着写有“穆武”的匾额。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两座大门后都是穆武堂?”

    卢秀心下起疑,跟着队伍默然无言的跨过右边的那扇红门。

    红门后豁然开朗,有一片广场般的诺大空地,空地中央有条三丈宽的砖石路,直通前方一座高大的如宫楼般的建筑,道路两边同样排立着青衣佩剑的护卫。

    跟着队伍顺着砖石路一路前行,来到宫楼般的宏伟建筑外,一名穿着青色儒风袍的青年男子站在宫楼外的阶下,他身前有张低矮的长桌,桌上放有卷宗,笔墨,印泥。

    梅堂来的众人在踏上去到宫楼的台阶前,从那青年男子身旁走过,依次拿笔在卷宗上记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名下按落手印。

    记过名后,顺着台阶上到宫楼正门外,却见两位模样清秀的青衣男童站于楼门外,两名男童身后有两个方体水箱,此刻左侧男童手里拿着小木盆,右侧男童手里拿着水舀,从他们身前走过的人将手放在左侧男童端的木盆上方,而后右侧男童从方桶里舀水洒下,每个人冲三舀水,第一舀水较满,用来净手,第二舀水半满,用来擦面,第三舀只有一点,湿手弹指,湿水洒向儒风袍的腰身,意为洗身。

    在此之后,进到宫楼内,有两名青衣少女站在门后,一人持香炉,一人从香炉中取香给进门的人薰香,每人熏十数息,待薰过香,进到宫楼内,见其一楼大堂两侧许多古代大儒的塑身,挨个瞻仰,接下来在宫楼内又有诸多琐细,不一一道来,最后从宫楼内穿过,行到宫楼后,却见一条长厅,长厅两侧数不清多少小包房,每间都有桌椅笔墨,此处便是考场。

    此时各班的先生都已经留在了宫楼内,梅堂各班弟子出了宫楼后,行到长厅内依序入房就坐,无不是长长的呼了口气,暗道终于走完了这一程。

第148章 题目() 
当梅堂弟子走了过场,在考场就坐时,已是巳时五刻,离晌午还有小半个时辰。

    小小的包房内,筵席、矮案,矮案上有笔墨纸砚、红木镇纸、印泥,茶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包房的小门向内敞开,能看到房外厅道上的情况。

    卢秀坐在筵席上闭目养神,过了约莫两刻,忽闻房外厅道上传来大片的脚步声,似是别堂的弟子赶到,在厅道内的房间中就坐。

    时间缓缓而过,之后又听到两次大片的脚步声。

    到得午时,有青衣小厮拿着装点心的小纸包,排成长队来到长厅内,到各房分发果腹的点心。

    卢秀所在的包房自也不例外,当那送点心的小厮进到屋内时,轻声和卢秀说了一句:“这包点心务必现在吃下,答卷时没有内急之忧。”

    在小厮走后,卢秀打开其送来的小纸包,却见里面装着拇指大小的深红色块状物,看起来有点像糖果,卢秀拿起一块放入嘴中,入口及化,吃到肚子里散发着微热,像是抿了小口热茶。

    将那小包糖果全部吃完,倒了杯茶喝下肚,有十来名小厮扛着几个有封条的木箱来到厅道内,接着又有身穿青衣的十数名中年男子进到厅道,那些中年男子撕开封条打开木箱,却见里面全是被红绳扎系起来卷成桶状的白色纸卷,那些扎系纸卷的红绳上还连有长方小木牌。

    在木箱打开后,十数名中年男子轮流上前,从木箱里取出纸卷分发到各房。

    卢秀坐在房内等了片刻,有中年男子拿着一份纸卷跨门而入,卢秀起身迎上,那中年男子看向手里的纸卷道:“这是本次年终会考的试卷,可先行阅卷,在草纸上试答,待钟响后方可正式答卷,三个时辰后会考结束,我会来收取试卷,另外,不可提早交卷。”

    说完这些,中年男子看了眼卢秀儒风袍胸前那写有卢秀名字的梅花木牌,走到房内矮几前,取笔在扎系试卷红绳所连的木牌上写下:“梅堂卢秀”四个字,又道:“这连着木牌扎系考卷用的红绳可别弄脏了,答完题后请用它扎系考卷,还有,写完答案务必在试卷下角写下你的学堂姓名,也就是‘梅堂卢秀’这四字,并记得在试卷名下和这木牌名下按下你的手印。”

    中年男子交待完这些,将试卷递给卢秀,转身出去了,临出门时,将小门也给关上了。

    卢秀坐到筵席上,将扎系试卷连有木牌的红绳解开放到一侧,而后将试卷展开,镇纸压住四角,朝试卷上看去,却见右上角写着:“千年三教,合演盛法,武泰正言,万众一心。”这是题目,题旁写着“无字体大小限制,字数以填满试卷为限。”这是要求,除此之外试卷上再无一字。

    看着卷上的题目,卢秀微微凝眉,“千年三教,合演盛法”这明显是指即将举行的三教法会,没什么好说的,关键在于“武泰正言,万众一心。”这八个字。

    “正言”是当今武泰皇为这次的三教法会题的名字,联系上后面的万众一心,从字面上看像是在示好武皇,意在三教和睦共演法会,齐心为武皇效命。

    以此看来,若是按这字面意思来作答,应该引经据典写一篇三教和乐融融的文字,连带着再对武皇一番吹捧,可谓是正常的合格答案。

    可是…

    卢秀微微皱眉,年终会考可是四堂出类拔萃的精英们争夺院魁的考试,若按字面意思作答,可能会写出好的文章,但绝无可能凭此争夺院魁,既如此,便该转换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起码答的角度要新奇,能让人眼前一亮觉得与众不同,才有争院魁的机会。

    “三教法会、武泰正言、万众一心,既然关乎时局,便该根据当今的时局来分析作答,当今时局…”

    卢秀皱眉思忖,虽然他来长安不久,但道听途说的一些事足以让他对现今朝堂的局势有所了解。

    总的来说,谈起时局,就绕不开一院二教三寺,该先从一院二教三寺的现状来分析。

    首先众所周知的一院穆武书院,乃是朝堂支柱,就卢秀所知,当今朝中大多数的文官都来自穆武书院,多到什么程度呢,正三品以上的文官全是穆武书院的人,而正三品以下,穆武书院出身的文官占了七成,现如今朝堂的繁杂琐务几乎全要靠穆武书院的文官来处理。

    那么,穆武书院的势力何以如此庞大?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其实早在六十多年前,穆武书院便在朝中势大通天,那时候朝中便出现了抱团的穆武文官集团,称为穆武党,以穆武堂三老马首是瞻。

    近六十年来,穆武党一直是朝堂最大的文官势力,强大到能在许多事情上左右武皇的决断。

    虽说之前好几代武皇重用科举入仕的文官,企图让他们削弱穆武党,但始终没有多大成效。

    便说当今朝堂,武泰皇也曾暗中庇护科举考试出身的文官,让他们抱团取暖形成势力,但时至今日,其力量根本不成气候,无法与穆武堂领导的穆武党相提并论。

    不过要说明的是,虽然当今世人总是习惯性的把穆武书院和穆武堂混为一谈,但其实穆武书院和穆武堂并不是全然一体的。

    举例来说,虽然大部分从穆武书院出身的文官会加入穆武堂领导的穆武党,但也有小部分不加入穆武党的,这小部分文官多是出身名门世家,不甘心做穆武堂的犬马。

    不过说起来,这部分出身穆武书院的名门文官虽不愿加入穆武党,但大多也不会和穆武党做对,只是保持中立,不在穆武党和武皇庇护的科考文官之间选边站。

    而这便是穆武堂在朝堂上的形势力量。

    接着再说二教,二教分为正一教、全真教,其中正一教没有教派门庭,颇为神秘,人数极少,算上那些已经学成出师的弟子,正一教所有过了二十岁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人,但这二三十人无一不是炼丹的圣手,每一位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虽然看起来正一教人少势微,但其实正一教所能发动的潜在力量连穆武书院都要忌惮三分。

    便说众所周知摆的上台面的,当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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