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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就是极度渴望自己能普度众生,让众生脱离娑婆苦海的心,如果能发起菩提心,那么这一心所念,便是无上功德,如果再能以菩提心行持成就菩提道,那你就牛逼了,涅槃以后去西方极乐世界,少说你也有个菩萨的果位了,如果你功德足够圆满的话,你就成佛了!
至于这个释妙隆有没有发起菩提心,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他的模样,他该是有发起菩提心的愿望的,因为他开口说这番道理的时候,神情虔诚无比,好像他真的已经发起了菩提心,特别是他说话时,还对汤行远和刘长青露出一副“我真的好可怜你们俩”的神情,让汤行远和刘长青眉头直皱,想来两人多半已将这释妙隆当傻子看了。
在释妙隆说完后,三方算是对‘明德’这个题目发表了各自的观点,接下来,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抨击另外两方的观点,一边对己方的观点大吹特吹。
但这三人显然是很有水平的,从不直接攻击对方的观点,而是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举例来说明对方观点的错失。
比如汤行远,一边举例攻击刘长青的观点,说他所言的明德太过小我,一边以现实社会的情况来抨击释妙隆,说他所言的明德太过理想化,而刘长青自是不甘落后,其言汤行远的见解完全脱离了无为自然的本义,并言释妙隆的见解是挖坑自陷,释妙隆也是愤然反击,言汤行远的理解根本证不了解脱大道,又言刘长青的理解实在是狭隘局限。
这般轮着来的,每人论述一番,一句复述的相似话语都没有说过,三人唇枪舌剑,文绉绉的言语连绵不断,听得下面大部分的观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如此战了足足半个时辰,三人轮流说了几十个轮回,那名叫释妙隆的和尚有些撑不住了,每次张口说的新词新句都很少,另外两人敏锐的察觉到了释妙隆的颓势,见其败象已露,暂时停止了对双方的攻击,转而集火对付释妙隆,释妙隆勉力战了几合,再一次轮到他说话时,支支吾吾的连不成句子,终是神情黯然的闭口不言,败下阵来。
也便在释妙隆落败后,下面的礼部主事走上石台,高声道:“第一论,到此暂歇。”
言罢,台下侍立的几名小厮端着茶水匆匆上台,给讲的唇干舌燥的三人倒着凉茶,三人虽是口渴的要命,但仍是保持风度,接过茶水小口小口的抿嘴喝着。
这般歇了一刻,台上的礼部主事又道:“东林寺净土宗释妙隆倦养心神,由穆武书院兰堂汤行远,全真教行云门刘长青再继论法,若台下诸位心怀高见,可起身到台边申请上台论法。”
言罢和台上倒茶水的几名小厮一并走下高台,台上释妙隆神情黯淡,礼部主事所谓的“倦养心神”,就是对他落败的委婉说法,意味着他在这第一论中已经出局了,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汤行远和刘长青轮番开口,针锋相对的互怼。
台下,卢秀身前那名半百老者听着上面的话,摸着下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他身旁小女孩捂嘴低头,偷偷的打着哈欠,眯着眼像是要睡了。
而卢秀身旁那些大学班的弟子仍是神情认真跪坐的笔直,不过细看的话会发现十三名大学班的弟子中有八九人双目失神的看向前方,想来这八九人该是心思不属,神游天外了。
卢秀呢,他也感觉有点无趣,其实他先前一直在认真的听,奈何台上三人说的话没有吸引他的地方,不过即便如此,卢秀对台上三人还是佩服的,因为他觉得换做他的话,绝不可能没有一句重复的言论和另外两个人争论那么长时间。
不过,对三人的佩服也就仅此而已了。
除开卢秀附近的这些人,此刻台下的观众听着上面两人的论法,大多是兴致泛泛。
然而就在这时,台下站起一人朝石台边走了过去,霎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卢秀凝目看去,这走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这几天和自己相对吃饭的那位大学班的弟子,也就是那位循规蹈矩的冷面青年。
“他要干什么?难不成…”
卢秀心中起疑,那冷面青年已是走到石台的右侧,来到了站在那里的礼部主事的身前。
“我要上台一论。”
冷面青年对那礼部主事道,周围听到他这声话的,无不是提起了精神。
礼部主事双目一亮,打量着冷面青年身上的梅堂儒风袍,道:“来历姓名?”冷面青年道:“穆武书院梅堂牧岱”礼部主事点头道:“稍候。”言罢等了片刻,在台上汤行远、刘长青再一次激变过一轮后,礼部主事走到台上,道:“穆武书院梅堂牧岱上台论法!”
一声高喝落下,那名叫牧岱的冷面青年抬脚迈步,踏着台阶走上石台。
第160章 做人的正道()
整个讲法场寂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台上那名叫牧岱的冷面青年身上。
卢秀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牧岱会这么抢眼的走上去。
周围大学班的弟子在看到那牧岱动身后,俱是兴致勃勃打起了精神,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而坐在卢秀前方的那名体形健壮的老者挺直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看向高台上牧岱,他身边的女孩双手捧着面颊,面色疑惑的对着台上的牧岱望。
牧岱走上石台,分别对着台上论法的三人做礼,礼毕,轻声开口,道:“小生不才,认为三位讲的都不对。”
汤行远、刘长青、释妙隆面面相觑,汤行远嗤然一笑,对牧岱道:“那你有何高见?”
牧岱昂然道:“在下认为,汤先生所言‘明德,明明德’是成圣之道,刘道长所言‘清明大德,无欲无争’是修仙之道,妙隆法师所言‘发菩提心,成无上德’是证佛之道。
然在我看来,不论成圣、修仙还是证佛,对芸芸众生而言都太过遥远,古往今来,有几位圣者?几位仙师?几位活佛?
成圣、成仙、成佛,固然目标远大、人所希求,但在下认为,与其好高骛远,奢求大道,不如先把人做好,若是连人都做不好,何来言明德?
因此依正道行持,把人做好,这才是吾等应当知晓的明德。”
牧岱话声和缓,说的通俗易懂,并没有说一些文绉绉不好懂的话,台下众人听完他说的话后,都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卢秀倒是有些惊讶,说实话,这牧岱所说的话和卢秀心里想的差不多,若是换做其他人说这番话,卢秀也不会惊讶,但说这话的人牧岱,是一个在卢秀看来循规蹈矩到病态的一个人,卢秀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用这么通俗易懂的言辞。
而一旁大学班的弟子则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似是对台上牧岱的表现习以为常。
至于坐在卢秀前面的老者,一副颔首认可牧岱言论的模样,他身边的女孩好似提起了一点精神,感兴趣的对着台上的牧岱望。
石台上,牧岱的话音落下后,刘长青和释妙隆默然相视,都是有些被说蒙的样子。
汤行远却是面带讥嘲,跪坐在筵席上,不客气的对牧岱道:“这位梅堂的学弟,我看你是认知不足,理解有差。正所谓志存高远,圣人高于人,是吾辈读书人的榜样,圣人有最高尚的品德,在我们学习圣人之道的过程中,自然也就把人修的好了,你怎么能将学习圣人称之为好高骛远呢?古往今来,诸多名儒以圣人为榜样,向圣人看齐,你也要说他们是好高骛远么?”
牧岱道:“那些以圣人为榜样的名儒,多是对正道有所体悟,他们通晓了做人的道理,并能以此行持,如此把人做的好了,自然会像更高的圣人看齐,而常人的见识行持远不及那些名儒,却要学他们来竖立一个过高的榜样,这怎能不是好高骛远呢?”
“你…”汤行远一时语塞,指着牧岱气得牙关紧咬,一旁坐在矮案后负责记录的儒生轻咳了一声,汤行远听了这声咳,自知失态,忙收手坐的端正,眯着眼,眼珠一转,又道:“学弟,照你的意思,对我吾等来说,明德便该是把人做好,那敢问学弟,要怎么样才能把人做好呢?难不城你先前说的‘依正道行持’,就算把人做好了?这未免也太笼统了吧,学圣、修仙、证佛都是正道,你所谓的正道又是什么呢?”
牧岱眉头微皱,道:“在下所言的正道,是做人的正道。”
“那你这做人的正道是什么呢?哦~学弟你先别说,让我来猜猜,你来自梅堂,肯定要说梅堂的儒气道理了,可我想提醒你,梅堂教你的那是做儒者的道理,而这世间可不止儒一家,你若用儒者的道理来给做人的正道下定义,那刘道长同样可以用道家法论来给做人的正道下定义,佛家亦如是,那大家对这做人的正道各执一词,岂非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
汤行远含笑出言,信心十足,他说的这番话就是要把牧岱的话给堵死,在汤行远看来,牧岱不过十八九岁,所学的知识都来自于梅堂,他能说的道理定然摆脱不了梅堂的儒者儒气理论,只要自己先一步阐明不能用儒者的道理来解释,那牧岱便无法开口作答。
而事实也正如汤行远所料,在他说完这番话后,牧岱眉头紧皱,张了张口,似乎不知如何反驳,凝噎了片刻,终是没说出话来,低头哑然无言。
台下众人俱是瞧的清楚,大都在想这牧岱虽有气魄见解,但终归太过年轻,想的不够周到。
那虎背熊腰的老者便是如此认为,他身旁的女孩摇着头,看向牧岱的目光发生了变化,那神情像是在说:“看来这家伙不太行。”
而和牧岱一同来法场的那十几名大学班的弟子此刻俱是面色失望,很显然,他们把牧岱当成了他们这个集体中的老大,且对于这个老大他们非常的有信心,可现下牧岱却无言以对的落败了,这让他们感到非常沮丧。
又等了片刻,牧岱仍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