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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风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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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念道:「就算杀了人也得有证据!你胡乱扣了阎王门这般杀头重罪到风裳衣头上,又伤了人而不反省,枉费我平日教导你做人处事的大道理!」
  「我不记得有从你身上学到什么做人处事的大道理,反倒是我老在帮你收拾一箩筐残局。」宇文琅琊冷冷一句话就堵了水瑄的嘴。
  「至少人家小弟弟还懂什么叫「羞耻气什么叫「知错能改」,光凭这点,某人就望尘莫及咧。」风裳衣插话。
  「不知羞耻总比不知死活来得好。」宇文琅琊扳弄十指,嘎嘎作响,以暴力举止来表示他很乐意再顺手扭断风裳衣的颈项。
  风裳衣见状,立即很鸵鸟地捂住自己那张「不知死活」的贱嘴。
  真没风度,说他两句就翻脸!风裳衣滴溜溜转的双眼流露出心底嘀咕。
  「你们两个说话别挟枪带棍的,相逢自是有缘,大伙握手言和不好吗?」水瑄闪身插入两人目光之间。
  唔……胸前好烫,背後也有道炙热的光芒,没想到两人射出来的视线还真能烫死蚂蚁。水瑄为了自救,右手转开宇文琅琊的脸,左手拨开风裳衣的脑袋,总算熄灭掉两把交错的无形火。
  「风裳衣,就当我想向你赎罪好了,你把要寻找的人特徵告诉我,我和师兄反正都是得花心思完成龙师兄交代的差事,不差多找一、两个人。」水瑄问道。
  「找不著的,连我都找不到人,何况是你们?」风裳衣摇摇头。
  「再不然咱们三人结伴同行,反正你找人,我们办事,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何况你的右手还受了伤,至少等到手伤养好了,我的良心也过得去。」水瑄不顾宇文琅琊投来不赞同的眼光,迳自对风裳衣道。
  「不成。跟你们同行的一路上,我风裳衣不是得一直维持著、不准笑。的惨状吗?本少爷天生爱笑,最受不了跟块硬邦邦的木头共游——」耳畔传来扳指嘎响,风裳衣很懦弱地吞咽下句尾的嘲讽。
  「字文师兄,你没意见吗?」水瑄无视风裳衣未说完的拒绝,朝另一个棘手家伙咬耳朵。「找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同行,不怕他阻碍大师兄交代的正事?况且我直觉认为姓风的与阎王门脱不了千系。」宇文琅琊懒得压低嗓音,直接让风裳衣听到他的轻蔑。
  「如果风裳衣和阎王门没干系便罢,若他沾上阎王门的边,咱们要办的事不正巧有了蛛丝马迹?」水瑄压低嗓音说完後,顽皮地眨眨眼,见宇文琅琊静默便知道自己搞定了二师兄,两指一弹,再转向风裳衣耳语:「如果你真认识阎王门的魑魅魍魉更好,你不好奇我龙大师兄想对阎王门干啥吗?这可是第一手情报哦。」
  唉!他此时的模样还真像株两面倒的墙头草。
  正如水瑄所言,若从风裳衣著手,他和水瑄便毋需像无头苍蝇似地从头追查起阎王门的底细——宇文琅琊暗忖。
  水瑄说的有理,他不妨跟著这两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对阎王门玩啥把戏,说下定紧急时刻,他还能给老大通风报信——风裳衣满意地暗笑。
  风裳衣和宇文琅琊各怀心思,对望彼此一眼又随即别开视线,像两个赌气的小顽童。
  「好,带他一块走。」
  「好,我跟你们走。」
  两人同时开口,又一并噤声,再一起轻哼掉头。
  +++「你跑遍大江南北的汤圆铺子,就为了寻找一颗红豆,」
  水瑄端著热呼呼的咸粥,一口一口地喂著右手「半残」的风裳衣,两人聊起风裳衣离家的原因。
  「人不能用「颗」来计算,红豆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她嫁给白云,应该不是小姑娘了。」张开口就有香滑的粥送进口里,这大概是他被扭伤手的唯一好处——只动口不动手。
  「她是你什麽人?仇家?」否则何必不见人影不死心?
  情敌应该也算仇家的一种。风裳衣回道:「可以这麽说。」
  「什麽深仇大恨呀?她玩弄你之後又无情抛弃你,还是她榨乾你大笔钱财,逼得你非千山万水追踪不可?」
  风裳衣神秘地摇动修长食指,「不可说,这是秘密。」他咽下最後一口咸粥。
  「反正你们两兄弟负责帮我找人就行了,我还要一碗。」他解决三大碗公的粥,仍喂不饱空荡荡的胃袋。
  水瑄怪叫:「你还没吃饱?!喂猪都不是这种喂法咧!」
  「你把本少爷跟畜生相比?!」风裳衣伸出安好的左手打算赏水瑄一个爆栗。
  水瑄轻轻松松闪过,回嘴道!「小的哪敢?只不过宇文师兄交代小的去采买些东西,若他沐浴完毕回房,我还没办好这芝麻绿豆事,师兄会劈了我当柴烧。
  这样吧,等会儿让师兄喂你吃粥。」
  「你在开玩笑!你又不是没瞧见这四天来,宇文冰人压根不将我放在眼底,连余光都没瞥过一次,叫他喂我吃粥,别赏我一顿排头吃就阿弥陀佛了!」
  「那是因为师兄不曾见过像你这麽好看的男人嘛,总有些……呃,不习惯。
  咱们踏剑山庄的师兄弟就只有一张脸勉强长得像人,至於美丑,那还真是强求了呢。」
  「可我认识一堆长相俊美,骨子里却坏透、发臭、腐烂的家伙。皮相这种玩意只能保存十几二十年,进了棺材大伙都一样,只剩一堆白骨。」那堆空有外貌而无内涵的家伙正巧是杀手组织「阎王门」里赫赫有名的当家头儿们。
  「是你们这种天生拥有绝俗外貌又贪心不足的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要是由我水瑄口里数落你那篇道理,说不定还被当成嫉妒咧——」水瑄一顿,听见外头长廊的脚步声,「不好,师兄回来了。」他推开窗子,「风裳衣,我先闪一步!」
  风裳衣先是迟疑,突一转念,唤住跨出窗棂的水瑄。 「你千万别朝城东去、千万别路见不平、千万别多管闲事,记住。」
  「啊?」水瑄被告诫得一头雾水。
  「你有血光之灾,听话。」
  水瑄有听没懂,瞥见宇文琅琊开启门扉的右手,不敢仔细追问风裳衣,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算得丝毫不差,沐浴过後一身清爽的宇文琅琊在水瑄离开下一瞬进屋,卸冠的黑发狂野流泄在肩胛,不挟带任何香气薰染,单纯的乾净。
  「谁有血光之灾?」宇文琅琊问,这是他开门前唯一听到的句子。
  「我呀。」风裳衣应声。
  「为什麽?」
  「因为我想叫你喂我吃粥,但是我有预感,你会先痛扁我一顿。」
  「挺有自知之明。」宇文琅琊哼了声,披上外挂及缠腕,散发随手一拢,放任它在脑後晾乾。「从晚膳过後水瑄就开始喂你吃粥了,现下一个时辰过去你还没吃饱?」
  「他被你唤出去办事,你忘了?」
  「我进来的前一瞬他才跳窗出去。」宇文琅琊戳破风裳衣试图推诿给他的罪名,缓步踱到桌前,盛起锅里剩馀的粥,再来到风裳衣床边。「粥还热著。」
  「是呀——」风裳衣应话的同时,顺便张开大口,等待食物送进嘴里。
  调羹挖起白软软的粥,举起,前进——掉头,送入宇文琅琊含笑的唇瓣间。
  「你怎麽自己吃了?!」风裳衣像只等不到母鸟哺喂的雏鸟,呱呱开炮。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喂你?」
  「欸……好像没有。」
  宇文琅琊八成是要扭断他的双手,才有可能良心发现地喂他吃饭,烂人!
  风裳衣瞅著他,举起右手,故意挤出可怜无辜的小媳妇嘴脸。「这四天中你好像没反省过自己的暴力行为。」
  「是没有。」宇文琅琊脸上既无愧疚亦无反省。
  「你爹娘没教过你礼义廉耻?」
  「也没有。」又是一句不经思索的回答。
  很好,风裳衣也不期望宇文琅琊会有啥正面的标准答案。「你的性格真教人不敢苟同,一点也不讨人喜欢。」风裳衣一边哀怨地看著碗里残存的粥消失在于文琅琊嘴里,一边冷哼。发表他对宇文琅琊的观点。「很高兴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希望你继续保持这个想法。」倒了八辈子楣的衰鬼才会被风裳衣喜欢上,宇文琅琊可不想有这等殊荣。「既然咱们彼此都厌恶对方,你又何必答应水瑄与我同行?水瑄的赎罪心思我是明白,而你呢?想从我这里采些阎王门的消息?」「没错。来,你可以一吐为快。」宇文琅琊故意舀起一匙粥在风裳衣眼前晃荡,与他谈起条件。
  「好,我说,你可得仔细听罗。」风裳衣清清喉咙,杏儿般的眼由调羹移到宇文琅琊脸庞,带著一丝调皮。「实际上,我是阎王门的白无常。」眼儿眨呀眨,等待宇文琅琊脸上出现惊吓或惶恐的表情。
  久久——「你这麽弱的家伙若是白无常,说阎王门有多厉害我压根不信。你以为胡言乱语一两句话,我就被你要得团团转?!」宇文琅琊自牙缝迸出这句。
  他曾随著大师兄龙步云勘查过惨遭阎王门灭门的府邸,那血流成河的情景到现在还深烙在脑海里,除了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之外,寻常人下手不可能如此俐落及残酷。
  「我说假话你不信,现在说了真话你还是不信,宇文琅琊,你可真难伺候耶。
  这种多疑和欠扁个性在江湖中闯荡绝对只会树敌,更别提广交朋友。」风裳衣摇摇头告诫一番。
  他真的是阎王门白无常呀——只不过是上一任的,现在接他白无常衣钵的人可是阎王亲自挑选训练、武骨奇佳的小姑娘。
  好,想玩是吧?宇文琅琊顺著风裳衣的语意继续玩下去。「既然你贵为阎王门四大护法之一,说说阎王门的宗旨及内部组织。」
  「四大护法?你们是这般看待文武判官及黑白无常?」风裳衣噗哧一笑,「我们需要护谁呢?阎王的武艺是其中最高,他来保护众人才合情合理咧。至於宗旨……严格说起来就是为了钱财啦。组织嘛,江湖上不都传遍了,就是一群魑魅魍魉和鬼头鬼脑罗。」
  「阎王门位於何处?」
  「位在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地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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