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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大,而老牌的帮会沼鸦会不肯轻易出让地盘,双方聚集了几百人在歌舞伎町。本家的使者已经出面调停,警视厅也在严密监视那个地区。”
“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由少主您说了算。”恺撒叼着雪茄,“我们正去处理脱衣舞夜总会的麻烦,谁还有心思管一帮物流工人?”
“真不敢当,您比我像少主多了,还抽这么男人的烟。”源稚生揶揄。
晚间七点半,真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液晶小闹钟,每天晚上那个收保护赞的混混都会来,准时准点风雨无阻,已经连续一星期了。
今晚的雨特别大,街面上的积水能没脚背,也许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不会来了吧?真暗暗祈求。
麻生真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大学,找了一份玩具店店员的工作。她没钱继续上学了,父母离异之后她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只靠奶奶的养老金生活。但真还没有放弃大学的梦想,她决心努力工作攒钱上学,她还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她。可运气真是糟透了,玩具店居然会被黑帮勒索,街面上的帮会非说这间店以前是给他们交保护费的,现在改成了玩具店也要继续交下去。如果不交的话他们就会砸店,砸店之前他们每晚都会派人来店里坐着。卖玩具和漫画的店里坐着面目狰狞的混混,还有什么客人敢光顾?
这几周真上晚班,每天晚上都是她留下来独自面对混混。她躲在柜台后面盯着收银箱,混混坐在店中央玩着球棒。店里甚至不能报警,因为在玩具店里玩球棒是不犯法的。
“叮当”一声,门上的青铜小铃响了。那家伙进来,一如既往地穿着花哨的白色长风衣,腰间吊着跟他身高很不相称的大号球棒。
“今晚还是你值班啊。”那家伙熟人似的打招唿。
“欢迎光临。”真用颤巍巍的声音说。
她觉得自己完了,高中生的学历就只能找店员这类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最近的工作市场又不景气,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一定是毁了,自己攒不下上大学的钱了,奶奶又得辛苦地算计每月的养老金。
野田寿拿了把椅子在店中央坐下,脱下白色长风衣搭在椅背上,风衣背后是他的家纹“螣蛇”。
在歌舞伎町的帮会中野田组不算是规模很大的,但以勇猛出名,野田寿从小看着那帮袖口绣有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面上出没,他们所到之处人流自然为他们让道,他们的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野田寿觉得天下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就辍学追随野田组的组长浩三,浩三是他的堂兄。浩三非常欣赏堂弟的志气,把自己地盘上的七家店都交给堂弟打理,工作倒是不复杂,就是收保护费。从那一天起,看见野田寿的白色长风衣这种店主们都会深鞠躬说您来啦拜托您的照顾生意最近又有增长,每月不用吩咐就把保护费送到野田寿的公寓。以前的同学都视野田寿为靠山,经常引见班里最萌的女孩跟野田寿认识。有人说浩三有意止野田寿接管野田组,因为觉得表弟年纪轻轻就那么有魄力。
但俗话说男人注定要走岖路,七家店中原本那家卖情趣用品的忽然撤店,于是野田寿的地盘一下子缩小到六家店,保护费的数额随之缩水。新进驻的是家玩具店,居然拒绝交保护费,理由就是玩具店的利润有限,又是新开业还在赔本经营,况且从没有听说做小孩生意的店也要交保护费的。野田寿决心借机立威,让店主知道对野田组无礼的代价。
组里也有几个小混混听命于他,他是不用亲自来店里蹲守的,不过野田寿是个漫画迷,这间店的漫画又很全,晚上闲极无聊不如去店里看漫画。刚出来混的时候他也曾去自己罩的酒吧里混,让店主找来红牌陪酒女陪着喝酒,不过红牌陪洒女的客人很多,陪野田寿坐不了多久又有客人召唤,野田寿收了保护费就不能再当人家工作上的绊脚石,也只好说辛苦了快点去忙吧之类的话,渐渐地他就对这种大人的娱乐失去了兴趣。还是漫画好,尤其是热血漫,都是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鞠躬寒暄,握紧刀柄的男人就能堂堂正正地活在世上。
野田寿开始重看《乔乔奇妙冒险》的第一册,真缩在柜台后面算账,整间店里就一个店员一个混混,大家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刹车声刺耳,只听声音就可以想象那辆车来得多快刹得多狠。野田寿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店门已经大开,五个黑色的人影瞬间包围了野田寿,四男一女,黑衣上还有雨滴滚滚下滑。其中唯一的女性也是日本女孩中少见的高个子,他们的身影仿佛群山,黑衣敞开,丝绸衬里华丽逼人,有的绘制着夜叉食魔图,青色的夜叉正把恶鬼的身躯撕裂,有的绘制着骑在山虎背上的裸女,裸女腰间系着红色的丝带,丝带上捆着长刀,顾盼间妩媚又肃杀。
野田寿听说过这些人……本家的执法人!
真心里满是惊喜。她曾请一个跟黑道有联络的同学帮忙,同学遗憾地说实在不认识歌舞伎町中有力的人,只能给真一个电话号码,真可以打打试试。同学说帮会也不敢无法无天,上面还有本家在管束,要是本家愿意出面这事情就好办了。真第一次听说黑道还有求助热线,打过去电话那头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孩。为了争取本家出面,真大着胆子添油加醋说街上的混混怎么凶残,接电话的女孩重点询问了真什么费率调整的事,真没听得很懂,只能说是是。女孩说这件事很重要会委托合适的部门来处理,请真静候消息,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真。
真都快放弃这个希望了,帮会都要尊敬的本家,有什么时间来管一个小小玩具店的麻烦。
“不是去搞定脱衣舞夜总会么?可这里只有一个看漫画的死宅啊!”路明非有点摸不着头脑,“少主你真的没找错地方么?”
“从门牌号看确实是这里,但是家族好像确实很少跟玩具店打交道。”源稚生也有点措手不及。
“这种小事情怎么还需要联络部出面?”他皱眉看向樱,“那帮老人吃着高薪,只是处理玩具店被人讹诈这种事么?”
“接线员可能误以为是整条街上的保护费都要上调,”樱也有点窘迫,“他们打打杀杀太多了,神经有点过敏。”
恺撒把狄克推多扔在桌上,搬了张椅子在野田寿面前坐下:“本家少主亲自出面,开着法拉利一路飙车过来,你很有幸啊。”
野田寿震惊了,完全不敢出声。他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对方手里的凶器他倒是看得很清楚,那柄黑色的猎刀如豹牙般凶狠,背后是锋利的锯齿。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大到这种地步,他只是言辞上威胁了几句,并不是真心要涨保护费,只要店主卑躬屈膝地说几句好话野田寿就有台阶下了,如果实在拿不出来他还能宽限到店里赚钱了再补上。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会惊动本家的执法人,而且一次性出动了五人,五人中还有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莫非是本家雇佣的外籍佣兵?各种惊恐在野田寿的脑海里爆炸,那个外籍佣兵的话他根本听不懂,只觉得必然是凶狠的威胁。
“各位请喝茶。”真战战兢兢地端茶过来。
“哎呀哎呀真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我来我来。”路明非赶紧上去接茶盘,这种简单的日文会话他还是懂的,多亏路呜泽在出发前给他带的日语小册子。
虽然早己脱离仕兰中学文学社,但是在社团里当小厮的惯性还在,以前在赵孟华家里聚会的时候,陈雯雯泡茶,就是路明非跑来跑去地端茶。眼前的真让他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戴着矫正牙套和黑框眼镜,长发梳成整整齐齐的马尾辫,别着珊瑚红色的发卡,身上再没有其他装饰物。樱身上也没有任何装饰物,但是樱和真不同,樱是刻意不用任何装饰物以免引起关注,而真是还没来得及装饰的女孩,将来她会戴上闪光的项链、戒指和手表变得blingbling,但是此刻她身上只透着纸张、茶、棉布和羊毛背心的气息,就像当年的陈雯雯。
路明非心里嗟叹了一番自己老了之类的话,又念着陈雯雯此刻不知道和赵孟华怎么样了,两个教徒还能怎么样呢?一个是西城区教堂的读经积极分子一个是唱诗班的领唱,一定沐浴在神的光辉下双手交握赞美神恩让他们在一起,虽说大学还没毕业可爱得就像老夫老妻……而自己却在神光完全照不到的东京最黑暗的角落里混黑道!
想着就生气!
路明非把茶杯在野田寿面前重重地一放:“你的!什么的干活?”
“茶是给你的不是给那家伙的。”源稚生提醒。
“哦哦哦,我说呢我跟他客气什么啊!”路明非气哼哼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来混黑道!混黑道很酷是不是?穿着这种花哨的衣服提着棒球棒很拉风么?中二病没毕业吧你?”
既然是这种没谱的混混路明非也就不必敬畏了,他旁边坐着日本黑道世家的少主还怕什么混混,这混混敢不听话本家分分钟就发兵来踏平歌舞伎町。
樱充当了翻译,原原本本地翻译给野田寿。
“你的中二病也不比他轻。”恺撒抖动肩膀拉开西服两襟,刻意露出衬里的夜叉食魔图,这华美森严的装饰让他很进入角色,他现在觉得自己在日本黑道也算一个人物了。
“你的名字。”恺撒冷冷地看着野田寿,居高临下地用目光威压他。
源稚生心说你们基本都是中二病同期生就大哥不说二哥了好么?他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起身沿着货柜溜达,目光扫过那些塑胶的路飞、佐助和凉宫春日,还有角落里一人高的高达模型。既然是樱充当翻译他就没什么可操心的,就算恺撒和路明非胡说八道樱也会翻译成正常的话,野田寿这种管几个店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完全不入流,对于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