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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被仇恨支配的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嘴里咀嚼的东西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恶心,毕竟,他其实也是人族,他与身下这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人,是同类!
他没有了再撕咬这具血淋淋的尸体的谷欠望,抬头看向之前那对母子所在的地方,他们已经走了,而周围还留下的人,除了吓得瘫倒在地不能走或者干脆昏阙过去的,剩下那些还能支配自己身体的,他们在经历了极度的恐惧之后,心里反而冷静下来,已经有人在偷偷朝着那根绳索靠近。
“嗷——”他朝着那人嘶吼了一声,那人却没有吓跑,反而用更快的速度捡起了那根绳索,脸上露出了狰狞而狠厉的笑容。
他身体里的血气上涌,体内的那股力量还没有消失,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再落入那样的境地,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咬死了一个人,若是被这些人抓住,将要面对的一定是比他刚才咬死的那个人更残酷的下场,所以,趁着那股力量还在,他用力掰断了脖子上的铁圈,就算因此弄得脖子上被铁器割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他也没有在意,他嗅着空气里残留的淡的已经几乎闻不到的清香,朝着那个方向飞快跑去。
他心里很清楚,唯有那对母子才能救他的命!
幸好他们走得并不快,而他也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找到了他们。
他趴伏在他们面前,因为不会说话,就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期许着他们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让他欣喜的是,他们竟然真的懂他的意思,而且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跟上他们的速度。
他的体内又被注入另一股力量,让他的身体变得非常轻,随随便便一跃,就能跑出好远,然而那对母子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他们的身体像是能够瞬间移动一样,他需要拼命的跑才能使自己不被落下。
追他的人族越来越多,后来就连那些穿着一样的衣服,拿着锋利武器的人族也加入其中,城门几乎在他眼前关闭,但也只是几乎,因为他在最后一刻逃离了那个城池,人族的城池,他想他是注定无法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的!
那对母子闲庭若步一般朝着远处的山峦走去,那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是比他之前所待的山林要恐怖十倍百倍的地方,他从前与狼群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见到头狼对着那片山脉长啸,啸声里充满了敬畏。
一开始,有那股力量支撑,跟上那对母子并不难,可是到了后来,长时间的消耗让他的身体开始吃不消,每一次迈步,都需要很大的毅力。
他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停下,停下就再也跟不上前面那对母子,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停下来等他!
正是有着这样的认知,他一直咬牙跟在他们身后,进入了那片山脉。
等到进入山脉之后,见识到那些超出他想像的东西,他终于知道头狼为何会敬畏这片山脉了!
不止一次,他见到那些身上同时有动物和人族特征的生灵,无一例外,它们身上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以一种看待食物的垂涎欲滴的目光打量他,不过在面对那对母子时,它们又乖巧的如同刚出生的幼崽。
他更加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能紧紧跟在那对母子身后,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落单,他一定会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他的身体快要到极限时,那对母子终于停了下来,面前是一条山涧的入口,迎面吹来的风冷的他直打哆嗦,一身皮毛似乎也不顶用。
然后他见到了能说话的老鼠和有着一身火红皮毛的狐狸,它们比一般的狐狸和老鼠的个子大了好几倍,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人,他们身上的气都很强,但是在那对母子面前却都表现的很乖顺。
而回到山林之后的那对母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是粗布棉衣,而是非常华丽又非常好看的衣服,他们的样子也变得好看了很多,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当时就看呆了,直到那个孩子将他扔进了冰冷的溪水里他才回过神。
溪水很冷很冷,刚被丢进去的那一刻他以为他的身体会结冰,但体内却突然升起一股热流,抵消了溪水带给他的寒冷,他恍惚记起,刚才有双温柔的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身体。
不过他没时间想太多,因为那个孩子在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之后,溪水竟然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一遍又一边冲刷着他的身体,直到洗去他身上所有的污垢,把他变得白白净净。
对于这样的改变,他有些不安,身上那层污垢虽然味道难闻,却和他身上的毛一样,能够在他在山林间奔走的时候,保护他不被树枝荆棘伤到,现在这样,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而之后当那个长得很好看又两次给他力量,有一双温柔的手的女人想要剪掉他身上毛发的时候,他是恐慌的,就算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怕,身体也还是在抗拒着,但那个女人只是伸出手指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身体就一动都不能动了。
那个女人剪掉了他的头发,他身上所有的毛,之前穿在身上避体的兽皮已经被那个孩子丢了,而当那个女人一挥手把他身上掉落的毛发全部变没了之后,她又凭空变出了一件人族的衣服出来,衣服出现时是直接套在他身上的,样式有些奇怪,但穿着很舒服。
神奇的是,当他穿上衣服之后,失去皮毛的恐慌竟然少了不少。
第155章 调教()
他才稍觉心安,那个人接下来的举动却又让他瞬间陷入恐慌。
她只是在他的指甲上轻轻比划了一下,他原本尖锐的指甲竟然从指头上齐齐脱落!
他瞬间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拔了牙的小老虎,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因为锋利的指甲是他在山林里赖以生存的武器,就算对着人族也同样有用!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悲鸣,心里也在害怕着,却并不全是失去指甲的恐慌,还怕他尖叫的样子会让那对母子厌弃!
“乖,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这样才比较可爱,不会再被人族视为怪物。”他听到那个人在他耳边柔声说,她的声音似乎拥有一种魔力,很轻易的就抚平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本来的样子?不会再被视为怪物吗?
没有了长毛和指甲,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换上人族的衣服之后,他的样子确实已经和人族很像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他连走路都不会,只会在地爬爬的,也不会说话,就算去了人族,还是会被当成异类!
而且,就算和人族很相像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要继续回到人族去生活吗?
是人族将他遗弃,也是人族视他为怪物,对他百般羞辱折磨,他讨厌人族,也根本不想再回到人族!
那对母子在说着什么他听不懂,他也不敢问,他发现他们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能清楚明白的懂得他们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交流他却根本听不懂。
就好像他不会说话,只会嗷嗷叫的时候,普通人族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这对母子却奇异的能听懂。
他心里很害怕,害怕他们会将他再送回人族,就算这个地方其实比人族更危险,但只要有这对母子在,他就觉得心里很踏实。
但好在他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孩子揪着他的袖子把他拖走了,虽然动作有些粗鲁,却避免了他在地上爬的尴尬。
毕竟,他现在身上很干净,衣服也很干净,他也不想再在地上爬了,如果有可能的话!
那个孩子把他带到一座用竹子做的很漂亮的阁楼,然后开始教他怎么用双脚走路。
他只是在他的腰间点了一下,上半身就变得麻木了,腰不能弯,手不能动,头也不能动,他唯有用两条腿保持身体的平衡。
一开始他根本做不到,只要那个孩子一松手,他就会摔倒,后来那个孩子不耐烦了,干脆在他膝盖上也拍了一下,结果就连膝盖也不能弯了,膝盖以上都没有知觉,偏偏脚和小腿却能动,他再也不会摔倒。
如此被半强迫的走了一整天,他的脚终于能掌握一些平衡,那个孩子才恢复了他身上各部位的知觉。
被麻痹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得以解脱,后果就是他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但是那个孩子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离开之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想追上去,但身体却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小小地身影毫不犹豫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他的心里瞬间被不安和惶恐所淹没,不断的尝试着想要爬起来,可是直到夜色降临,他所在的房间被黑暗笼罩,他都一动不能动。
等到他能动的时候,夜晚已经过去大半,他想要去找那对母女,可是明明门就在那里,他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多,仅有的一丝理智很快就被恐惧所淹没,凶性被激起,他只想破坏,也只有破坏,才能稍稍压制他的恐惧。
他砸坏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直到没有东西可砸,也砸累了,于是将自己卷缩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借着自己的体温,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天终于亮了,然后他看到了一屋子的狼藉。
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些许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他这样一定会被讨厌的吧,一定会吧,一定……
可是,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这间屋子里?为什么刚给予他一点温暖和希望就又毫不在意的舍弃?!
他不敢去想那对母子看到这个被他破坏的彻底的房间之后会怎么对他,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与对那对母子的怨恨之中!
是的,是怨恨!
所以,当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