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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马儿的速度已成了强弩之末,比小跑快不了多少。“蓬”一声大震,梭宗僧格重重地掷落在浮雪中,雪花飞舞,梭宗僧格在雪花中滚动,立即昏厥。
“哎呀!这家伙快完了。”在马后监视的大汉惊叫。
前面的神拳勒住缰,扭头叫:“把他绑在马上,快!”
这瞬间,柴哲摇摇晃晃,要向下倒。
在后面监视的大汉策马跟上,从侧方冲到,伸手扭身一把扶住叫道:“这家伙也要倒了……”
柴哲早已恢复了自由,猛地出手扣住大汉的脉门,一扭一带,大汉惊叫一声,被柴哲揪下马来。
柴哲也飘落地面,“噗”一声闷响,一掌劈中大汉的后颈,大汉应手向下一伏,知觉全失。
柴哲手疾眼快,夺过大汉带着他的百宝囊和暗器囊,火速挂上肩,拔出大汉的剑,跃上大汉的马背。
说快真快,快逾电光石火,其他的人措手不及。
神拳李玉山反应甚快,策马冲来拔剑叫:“擒住他,弄断他的腿骨。”
生死关头,慈悲不得,柴哲左手一扬,大喝道:“下马,老兄。”
神拳李玉山感到右肩一麻,接着痛彻心脾,右肩窝射入一支铁翎箭,贯入两寸左右。如不是柴哲手下留情,这一箭足以要他的命。
“哎……唷!”神拳狂叫,身形一颠簸,扭身坠马。
五个人去掉了两个,柴哲精神一振,不急于逃命了,策马向一名大汉冲去,吼声似乍雷:“留下命来,老兄们。”
大汉也策马前冲,钢刀作势进击。
两匹马狂急地相对冲刺,几乎擦身而过。
“铮”一声暴响,柴哲架住了砍来的刀。
坐骑一冲而过,冲出五丈左右,兜转马头,再次冲刺,这就是一回合。步战斗照面,马战拼回合,出招接招只有错身的一刹那,必须行雷霆一击。
双方接触,大汉的钢刀发迟了一刹那。柴哲的坐骑突然向外侧,剑虹一闪,剑已先一步送出,大汉的钢刀尚未落下,剑已穿透了大汉的右小臂。
“哎……”大汉狂叫,单刀脱手,马儿已冲刺而过。
大汉不敢再兜转马头,向前直驰。
“还有两个。”柴哲大吼,马儿冲出五文外,立即折向,向另一名大汉冲去。
只一回合,大汉便负伤而逃,另两名大汉心胆俱裂,策马急遁。
柴暂不策马追赶,一跃下马,向刚狼狈站起的神拳李玉山走去。
神拳心胆俱寒,一步步向后退。
柴哲迫近至丈内,伸出左手,扬了扬剑,冷笑道:“阁下,拿来。”
“你……”神拳恐惧地叫。
“拿我的箭来,我不杀你。”
“但……但拔不出来……”
“拔不出也得技,箭键的锋钩很小。你不拔,我宰了你再拔。”
“我……我拔给你。”神拳狂急地叫,猛地一咬牙,“哎”一声大叫,箭拔出来了,浑身在抽搐,颤抖着将箭递出。
“你连递交利器的规矩都不懂么?”柴哲沉声问。
神拳递箭是锋尖向外,赶忙转过锋尖递出,切齿道:“在下认栽。”
“你不认栽也不行,带着你的同伴,上马,黄山三魔如果追到,你死定了,快!”
柴哲冷冷地说完,走到梭宗僧格身侧,揪起梭宗僧格趴放在马上,方将梭宗僧格弄醒。
神拳已将同伴放上马背,迳自走了。
“哎……哎……”梭宗僧格怪叫。
“不许叫,我已经救了你,叫什么?”柴哲用番语叫。
“你……你是……是谁?”
“我是柴哲。”
“你……你要将……将我……”
“我不杀你,要将你带回梭宗家。”
“放……放我下来。
“不行。”
“你……你不认识路,我……我知道。”
柴哲想想也对,解开他的手脚,冷笑道:“我应该用马拖你走……”
“请……请……不……不要……”
“那就上马!”
梭宗僧格不敢不上,吃力地爬上马背。
“巴罕山的人,要在天明前进攻你们的山谷,你最好赶快走,回去早作准备。”
柴哲一面上马,一面说。
梭宗僧格大惊,抽着冷气说:“快,我领路,希望能赶得及。”
第七章 闲云授艺
青松山在山谷的北面。谷口向东南,青松山扼山谷的腹背。五更初正之间,各路人马陆续赶到。巴罕山的好汉们,分两地集结,除了青松山的百余人外,谷西的另一座小山上,也集结了百余骑。
天将破晓,两批人马已分派停当,人含枚,马摘铃,向山谷疾走。
大雪已止,罡风仍烈,骑士们一色白,人雪一色。距谷口两里地,积雪平原一望无涯,马匹难逃过警哨的耳目,为首的人驻马相候,等先遣的人清除警哨,方能纵马冲入山谷。
不久,谷左的山颠,红色的灯光一闪。
负责进攻谷口的人,首领是大寨主青狮周起风。这位在西番做绿林寨主的好汉,粗壮得像一头猛狮,脸色泛青,暴眼海口,虬须如戟,年约半百。内穿掩心甲,外罩白狐外祆,白靴白手套。佩白鞘佩剑,鞍袋中插着一支八尺斩马刀。他左右,八名魁梧的铁卫士护卫着他。
他举手一挥,大喝道:“列阵,二寨主已经登上谷口哨所,候令进袭。”
百余人马分为三拨,每拨成五路。八名铁卫中的两人,将两面三角黄底红穗旗系在锋尖的槊柄红缨下,举槊一挥,旗帜猎猎有声,迎风招展,旗中的大红字“周”清晰可见。枪长八尺以上称槊,竖立在鞍旁的插袋中,离地已有丈二左右,老远便可看清。
一名铁卫目光犀利,突然向谷口一指叫道:“谷口有人,瞧!像是两个人。”
众人举目远眺,两个细小的人影,正相挽相扶奔入谷口,看不真切。
“启禀寨主,属下去看看。”一名悍喊叫。
“不可!那会惊动谷口的警哨。”大寨主伸手喝止。
柴哲和梭宗僧格在接近谷右两三里,马匹已支持不住,首先是梭宗僧格的马突然颠跳,把梭宗僧格掷出两丈外,砰然落地,重重地摔倒在雪地中。
柴哲已看清了谷口,飞骑赶上,跃下马将晕头转向的梭宗僧格弄上马背,一马双骑全力奔驰。
奔了半里地,坐骑喷出一口飞沫,突然力尽栽倒。
柴哲弃马步行,扶着梭宗僧格狂奔,一面叫道:“你这该死的番人,你的腿怎么不用劲?”
梭家僧格昏天黑地,喘息着虚脱地说:“我……我快要死了,我……”
“快死了更要快些,要死也得死在你的族地内,要死得光荣,死在这里,你仍然是出卖同族的罪人。”
“你……你也是汉……汉人,为……为何助我?”“汉人并不全是劫掠割地的人,我希望你们与汉人和平相处,如果巴罕岭的人攻入山谷,死伤必惨,今后必无和平可言,快走!噜嗦个啥。”
“你……你的话是……是真的?”
“我如果想骗你,早就杀掉你了。”
“你……你的话不……不是阴……阴谋?”
“见你的鬼!我不希望你们与蒙人联手对付汉人,也不希望汉人劫掠你们的财物牧地。这就是阴谋,你信不信?”
梭宗僧格吸入一口气,精神一振,吃力地迈步,说:“我相信你。只要汉人不劫掠我们,我们愿与汉人和平相处。”
“乌蓝芒奈山的人是否也劫掠你们?”
“他们倒不劫掠,只是侵占我们的牧地,毒打我们要索回牧地的人。”
“巴罕岭的人呢?”
“他们是盗匪,杀人放火无所不为,”
“快走!我们先对付巴罕岭的人。”
两人相搀相扶,踉跄进入谷口。走了百十步,柴哲无意中向左面的小山眺望,突然说:“你们的守望人呢?”
梭宗僧格向山颠一指,说:“在上面的白羊皮小帐中。”
“有多少人?”
“四个。
“你看,那是不是你们的人?”
十余名与雪同色的白影,正沿山脊的小树林爬升,不易发觉,距山颠已不足半里地。山额与山脊的坡度甚小,极易接近。从下面向上看,可看到爬行的人影。
“不是我们的人。”梭宗僧格惊叫。
柴哲放了他,急叫道:“你必须尽全力向里面赶,到里面传警,我去阻止他们。”
“我得立即发啸示警……”
“不可,这时发出警啸,不但救不了守望的人,反而打草惊蛇,贼人定会提前发动进袭。快走!”
梭宗僧格用上了全部剩余精力,撒腿狂奔。
柴哲紧了紧兵刃暗器,将剑改系在背上,向山上爬升,捷如猿猴。
山的坡度并不峻陡,也不太高,可监视谷口外面一带入谷平原,人马难以接近。
但已经是破晓时分,守望的人由于严寒和天色将明,大意得不再守望,毫无戒心地在小羊皮帐内睡大头觉。
沿山脊一带,零星地生长着一些小树,人藉小树掩身逐渐接近,即使有守望,也不容易发现。
柴哲不怕守望发现,所以毫无顾忌地向上爬升,从谷口向上爬,较为省劲,他急速爬升,在贼人准备袭击小皮帐尚未发动的前片刻,从另一面掀开帐围钻入帐中。
四个担任守望的番人,拉上衣领套住脑袋,睡得正甜,只须勒住套头,必将任人宰割。
脑袋刚伸出领外,便被柴哲叉住咽喉,低喝道:“我是你们的客人柴哲,不许叫唤。听着,巴罕岭的强盗来了,有十几个人已快接近帐篷。你们不要出面,由我来对付,快带刀戒备,从后面出去,伏在雪中不动。如果我挡不住,你们赶快逃走。梭宗僧格已经发出警号,谷中用不着耽心。”
说完,他退出帐篷,伏地潜行四丈余,方徐徐站起。
前面不足四丈,一排小树下伏着十四名白影,有四个白影刚准备扑向帐篷,正在低产商量进袭方向,突然发现有个朦胧的黑影从雪中现身,不由一惊。
柴哲仰天狂笑,用蒙语叫:“你们已受到包围,来,决一死战,一比一上。”
首先站起的是二寨主黑虎林魁,是个黑凛凛的壮年大汉,背上系着一根沉重的镔铁锏,脸如锅底,髯须戟立,八尺高的粗壮身材,令胆小朋友望之生畏。
“你说蒙语,是什么人?”黑虎林魁用蒙语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