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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伸出去的手探了个空; 任凭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呼救呼破了喉咙,也无法让行人放慢脚步。
符晓被无赖的声音刺痛了耳朵,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堵住了声音进入。
“吵死了。”
九恶闻言喜上眉梢; 抽出了身后的刀快步朝着无赖走去。符晓没有学过术法,全靠宣阳铃仙君给的这身衣裳防备,偶尔用个小招数,也是歪打正着,下次能否使出来还不一定呢。
故而此番的术法,明显是出自与九恶的手中。
“仔细瞧着!”
九恶走到了无赖的身边站定,左手提起了男人的后脖颈用力一掐,无赖便似被点中了什么穴道一般,呜呜咽咽的把舌头伸了出来。
在地狱血海之中,九恶常做这种勾当,有一阵子不曾给别人上过大型,他的手艺却没有半点生疏。
手起刀落,无赖口中的那团软肉便和身体分离,蠕动了一下后便跌落在了地上,沾染了飞扬的尘土。
九恶的动作利落,快到符晓几乎只看见了一个虚影,再回过神来时,方才无赖那震耳欲聋的吵闹只剩下了虚弱无力的嚎哭。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可恶人自有恶人磨却是真的。
见了血光之后,不用符晓动手,九恶自己就红了双眼,缓缓的蹲下身来,杀机浮现,一点点的教导起了符晓。
长刀挑断了无赖的脚筋手筋,鲜血汩汩的涌出,仿佛是地里的热泉,往外冒的时候还带着热乎的白气。刀柄敲碎了长骨,刀尖刮擦着挖出了淡黄色油脂状的髓来。
不多时的工夫,鲜活的一个凡人就已然全无气息,破布娃娃一般的倒在街角石墙之下,血泊之中。
心满意足的九恶则站起身来,转过头去看符晓,轻声问道。
“学会了吗?”
符晓看着九恶嘴角的血迹,果断地摇摇头。
“学不会。”
她虽然在夜半时分会有嗜血的冲动,可那也仅限于杀生为止,绝无半分再进一步的想法。
谁要学这种东西啦……
九恶见符晓怠惰有些不满,一脚踢开那早已没了呼吸的无赖,朝着符晓走来。他凑得几近,近到和符晓几乎是面对面的站立着。
术法隔绝了他们与凡人之间的目光,彼此并不相交。分明是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面上,却又有种遗世而独立的荒芜凄凉。
九恶的手上还沾着赤红色的鲜血,他抬起了手,颇为爱怜的拂过女子的脖颈,按在了那跳动的颈脉之上。
“这里的血最热。”
他的手并未在符晓的脖颈上做过多的停留,一路向上抚上了符晓的颌角。
“这里的骨最香。”
最终他用指腹摩挲着符晓的唇,按了按后,贪恋那触感。
“这里的肉最软。”
如若单从学东西快不快这一点来讲,符晓是个好弟子,好学生。她反手向前一送,便将九恶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刀柄抵在了九恶的腰腹上,用力向前刺探。
“这里的防备最薄弱。”
九恶教了这么多,符晓也不是什么都没记住的。
“我在凡间是死不了的。”
九恶耸耸肩头,把按在符晓唇上的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但也能吃些苦头。”
符晓知道九恶死不了,但瞧他这几天的样子,也晓得九恶被尤大官人掐碎了喉咙之后并不好受。
“罢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九恶好不容易有兴致教她,符晓竟然还不领情,不学就不学,日后他会把那剥皮砍头的窍门儿都带回地狱血海里。
待符晓再遇上仇人时没有别致的手段,便由她后悔去吧。
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的沉闷下来,片刻的无言之后,双双将目光投向了死去多时的无赖,开始琢磨,这人怎么办。
丢在这里显然是不大好的,都城是天子脚下,那红色的宫墙可不止是吸引着凡人,同样也让修道之辈趋之若鹜。
都城内里,除了国师之外,还有好些个云游的野修,被他们发现了总是不好的。
“埋了?烧了?丢到荒野里让野狗吃了?”
符晓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几个法子,可偏偏每一个法子听起来,都折腾的很,麻烦的紧。
九恶是个恶鬼,行事无拘无束惯了,方才又见了血光,此刻情绪正是高涨。他想也没多想,嘴角一撇便给出了符晓一个答案。
“算了。”
丢在这里就好了。
符晓思索了一下觉得也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若真有什么人找上门来,符晓只要露出长华仙山的衣服,正气凛然来一句替天行道便好。
虽说替天行道没有这么残忍的的手段,但谁还真的去细究呢?
决定将这人的尸体丢弃在此后,符晓却没忘记马车上女子丢下来的钱袋子。她住在山中的时候,山里头的硬通货盐,糖之类的必不可缺的调料。
即便是送娃娃去私塾先生那里用的束修,也是一刀肉,一篮子鸡鸭蛋。山里又没得铺子,货郎更是三个月才来一回,有钱也没有地方花的。
上了长华仙山后自然更是用不着金银珠玉这些东西了。可此时是在凡间的一国都城,沉甸甸的一袋子钱足够符晓过一阵好日子。
说来也惭愧,符晓空长了一张需要被金屋藏娇的脸,而实际上却连好饭都不曾正当的吃过几顿。
“你说我要不要买几身儿衣裳?”
符晓拎着钱袋子,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手里头被沉甸甸的金银压着烧心的慌。
都城里的女子就是会捯饬,你瞧瞧一根带子便把纤细的腰身勾勒了出来。裙子的长度更是恰到好处,刚刚露出细细的脚踝,每走一步裙裾摇摆,配合小巧的足,生生的叫人怜爱。
既然报仇一事要从长计议,符晓便觉得她也该买两身衣裳穿穿,惜取一番当下。
“步摇也得佩上。”
符晓左看又看,是看到什么都喜欢。
凡间都城的女子各个穿的艳丽,大红大绿,金边嵌着银丝,上头还绣着各种精致的花样。相比之下,符晓身上穿的长华衣衫,颜色便太素净了。
遇上不知晓内情的人,还以为符晓在守孝呢。
二八年华的姑娘,正是顾影自怜的时候。符晓又生的俊俏,寻常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是出水芙蓉,若换了艳丽的,不晓得要勾了多少人的魂。
“也成。”
九恶在吃饱喝足之后棉绳露出了满足的神色,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寻了一方手帕巾来,正一点点的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迹。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符晓,不得不承认符晓是好看的。
今次下山是受了培元仙君的嘱托,帮他寻一缕凤魂回去。龙髓凤魂做引,九恶不知培元仙君到底要炼什么丹,可他能猜得到,炼这丹的日子一定漫长。
日子一长,他们就有机会趁着培元仙君不留神的空当里,把母龙的内丹给取出来了。取出来以后,用剩下的龙髓给母龙吊着命,内丹炼化之后喂给宣阳铃……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凡间的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佳丽,凡跟皇帝困过觉的,命里头多少都有点凤运。即便是需要皇后,皇后也不少啊。
“要我看你还是不穿衣裳。”
九恶说这话的时候真心示意,并未有半分不得体的歪邪心思,他只是想绑着符晓尽快寻到凤魂。
毕竟在符晓实现心愿之后,他才能收割自己的酬劳。
“等天一黑,我将你送入宫中,放在龙床上。”
届时只要皇帝还有几分血性,就不会对符晓不动心。
“有点意思……”
符晓认真的思索起了九恶的提议,在街头上走了这么久,除了那坐在马车里的女子之外,符晓还没见过能跟她相比的姑娘。
但似乎又不大妥当,符晓摇摇头。
“万一皇帝把我当妖精呢?”
“妖精怎么了?”
九恶上前给符晓解释起来,引经据典的颇有说服力。
“凡间的志怪故事里,不多的是书生和艳鬼在破庙里苟合的吗?”
凡人男子嘴上说怕妖精,心里头不知晓怎么惦记着呢。
“玄宗皇帝不是还有个梅妃,传说是梅树成精么?”
九恶指了指符晓的衣裳,浅色的长华衣衫上在边角处溅上了鲜红的点点血迹。
“国师来收妖,还能收长华的仙人么?”
符晓低头看着身上这碍眼的衣裳,头一回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碍眼了。听闻此间的帝王才不过而立之年,模样也是丰神俊逸,真跟他困一觉好像也不吃亏。
当初母亲一介乡野女子敢勾引长华的仙君,她走出山洼入宫墙,传出去也是一桩值得着墨的佳话。
就在符晓打算答应下来的时候,忽的有人从后头笨拙的奔跑过来,一下子将符晓撞了个蹴趔,险些跌倒。
撞到符晓的那人也不曾停下脚步说个对不住,自己刚一站稳便继续往前,丝毫不做停留。而符晓被他撞到的地方,浅色衣衫上留下了一处说不上什么颜色的污迹肮脏。
耳聪目明五感通透也有坏处,比如此刻符晓甚至还能闻到这处污迹上的油腻和腥臭味道,当真是叫人作呕。
“臭叫花子!”
符晓嫌弃的掸了掸衣衫上的脏污处,看样子今日是天道也劝符晓换身儿衣裳了。
“晦气……”
话音刚落,还不等符晓站稳脚步,紧接着她便像是闯进了叫花子窝了似的,自身后涌来了一个又一个,衣着褴褛的讨饭乞儿。
乞儿们争先恐后,你推我搡,几下子就把符晓从路当中撞到了路边儿上。
撞到的时候难免有些接触,那些人也不知平日里住在什么地方,才挨了几下,符晓身上穿着的仙人道袍,这会儿看起来也便跌入了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