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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恨恨地啐了一口：“苏如净这老狐狸，真是可恶！都去面壁思过了，还不让人省心！”
红衣男子，也就是无尘宫宫主聂文素，闻言忍不住笑了，睁开眼睛坐起身，笑道：“明明自己是只狐狸，倒骂起别人是老狐狸了，真是笑死我了！”
“笑屁啊！”白衣少年，自然就是狐狸大爷莲宝了。“快想，接下来怎么办？”
聂文素背手，懒洋洋地躺了回去，望着云雾缭绕的山涧，慢悠悠地说：“苏如净既然跟你动手，自然知道后果，估计也猜到我们打的什么主意。那个丹房，我看，你我肯定是进不去的。”
莲宝眼珠子一转：“想办法，把那小丫头骗出来？”
聂文素瞥了他一眼，见他果真托着下巴认真地想起办法来，心中不由暗叹，天下底怎么还有这么笨的狐狸！苏如净那个伪君子都比它聪明多了！
“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们靠近不了丹房，但长春宫里那么多人，你随便找个人，让她帮你把小丫头叫出来，不就结了？”
莲宝闻言，一拍大腿：“就这么办！”
苏如净被禁雪之巅后的第六天，温小容照例在丹房里努力研究炼丹。在她多日来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能逼出一丝丝火苗了。但火苗太小，完全不足以引燃丹炉。
温小容试了几次，体内的灵气都枯竭了，丹炉还是一点热度都没有。只能喘着气放弃，转去榻上打坐调息，吐纳天地灵气，等丹田充盈后，再去试。
“师姐，小容师姐！”
外面传来了并不熟悉的呼唤声。
温小容开门出去，丹院门口站了个蓝衣少女。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清秀，身量高挑。身上衣衫的款式，是很常见的正式弟子的衣服制式。衣襟上绣着红色火纹，这是长春宫弟子的标识。
“这位师……妹，你找我？”
这个女弟子虽然年龄和修为都比温小容要高，但由于温小容是嫡传弟子，所以她还得称呼温小容为“师姐”。
“是啊，小容师姐。”女弟子说。“灵药园那里出了点事，琉璃师姐让我来喊你过去帮忙。”
“哦。”温小容不疑有他，当即就启步往外走。不想，走到丹院门口的时候，忽然像是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却有着十足的弹性，一下子就将她给弹了回去。
“小容师姐，你怎么了？”
那女弟子连忙上前去扶摔倒在地的温小容。
温小容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摸摸还留有凉意的额头，愣愣地说着“没事”，爬起身，跟着那女弟子再次往外走。
那女弟子安然无恙地走了出去，温小容却再次被无形中存在的什么东西给斥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温小容跌坐在地上，一头雾水。“啊，难道是师父？！”师父不在，师姐事忙，是不是怕她不好好学习炼丹，偷懒溜出去玩，所以师父才设了个“结界”一样的东西，防止她出去？
正准备跟那女弟子说“不好意思”，她可能出不去了，请她转告琉璃师姐，抬起头，却发现那个女弟子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
“师妹？”温小容爬起身，转着目光四下里看看。“难道走了？”
“……可能找琉璃师姐回话去了吧。”温小容自问自答，而后有些茫然地抓抓脸，转身回炼丹房打坐去了。
她刚进丹室的门，丹院外的花圃前便异光一闪，出现一红一白两道人影，正是躲在暗处原本准备伺机逮人的聂文素和莲宝。
“果然动了手脚！”莲宝愤愤地骂了声。
聂文素没说话，朝着丹院门口拂袖一挥，那拱门口便出现了一道水波般的封印。
“这是……”莲宝睁了睁眼睛，问。“这封印，能解吗？”
“我不能。”聂文素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也不能。”
莲宝这回聪明了，立刻想到解决方法了：“仙君？！”
聂文素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仙君有一件法宝，叫作乾坤换天绫。披上它，进出任何地方，都如无人之境。这小小的禁足印，自然不在话下。”聂文素的语气顿了顿，回眸望向莲宝。“问题是，你能搞定仙君么？”
“当然……”莲宝无奈地叹了口气。“搞不定啦！要是让仙君知道我们的打算，他肯定会阻止……不过，我可以去偷！”
聂文素不置可否地抿嘴笑笑：“那，祝你好运。”
温小容在炼丹室苦修了将近两个月，炼出来的火，终于可以把丹炉给烧热了，但距离可以炼丹，还早得很。不过，温小容却是很高兴，给自己鼓劲说，每天都比前一天有所进步，那么等师父回来的时候，自己肯定就可以炼最初级的聚气丹了。
期间，琉璃来过两次，给她捎了些灵果和家常小菜。此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这一天，琉璃又过来了，但温小容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师姐，你怎么啦？”温小容凑到琉璃身前，好奇地问。“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了，眼角……”温小容想了半天，才想出“含春”两个字。
琉璃“呸”了一声，抬手一抬温小容的脑袋，说道：“你这小丫头，知道眼角含春什么意思么？”
温小容讪讪地摸摸头，她确实不太懂“眼角含春”是什么意思，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个词，与琉璃现在的模样极为贴切。
“我这是在担心！担心我们师父，知道吗？”
温小容虽然完全没觉得她这种模样是在担心，便事及师父，她也没空深究旁的，只是关切地问：“师父怎么了？”
“师父走火入魔了。”
第9章 师父的秘密往事（）
“啊？！”温小容大惊失色。她虽然修为尚浅，却也知道，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走火入魔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更有甚者，一不小心不慎遁入魔道，那就万劫不复了。
“师父怎么会走火入魔……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琉璃淡定地拍拍温小容的肩膀，安慰说：“师父没事，别担心。师父修为深厚，这点修炼上的小意外，还是扛得过去的。只是，以师父现在这个情况，心境不稳，怕是冲不过合虚这个大坎。”
温小容刚松下的一口气，立刻又提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问：“那怎么办？师父心境不稳……是生了心魔么？”
“嗯。”琉璃点头。“确实是心魔作祟。”
“真的……是心魔啊？！”温小容的心中满满地充斥着“怎么办”三个字。她虽然还不太明白心魔究竟为何物，但她听姐姐香初说过，修行之人，一旦产生心魔，使得心境受了影响，就会影响修行的进度，导致晋阶缓慢，或者困在某个瓶颈，突破不了。更为严重的是，若是晋阶的关键时刻，心魔出来作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心魔可以消除吗？”
“这就得先知道师父的心魔是怎么产生的了。”
“师父的心魔……”温小容张了张眼睛。“师姐知道吗？”
琉璃点头：“师父一生坦荡，唯有一件事情，一直无法释怀……”琉璃回眸看看一脸忧戚的温小容，心中满意地直点头。“师妹应该听说过吧，师父与仙君……有宿怨，彼此不和？”
“嗯。”温小容点头。“那天听师姐和柳师妹说了，还说他们原本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反目为仇了……师姐，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琉璃点头：“没错。其实，师父与仙君不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们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感情比一般的亲兄弟还好。后来一起入宗，虽然拜的不是同一个师父，但还是在一起修炼，一起参悟天道，一起出外游历，直到……”
温小容睁大眼睛，好奇并认真地听着。
“直到他们遇到了一个美丽聪慧的女修……他们同时爱上了这个女修……”
“啊？！”温小容顿时傻了眼，连忙打断琉璃。“等、等等，师姐，修仙证道者，不是……要断七情、绝六欲，不谈儿女之情的么，师父他们……他们怎么会……不可能吧……”
琉璃瞪了她一眼，不满地说：“听我说完！”
“哦。”温小容只得将满腹的疑问吞咽回来。
“他们那时还年轻呢，修为也低，也就筑基期还是金丹期的样子，还没能完全做到绝情绝欲呢！当然了，仙君修为高一点，还是比较理智的，师父就陷得比较深了。所以，在得知那位女修属意仙君之后，师父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说到这里，琉璃顿了顿，瞅瞅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温小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那位女修，是答应与师父结道侣了。但是，在大典之前，突然又反悔了。然后，第二天，她就自爆金丹，自尽了。”
“啊？！”正认真地听着故事的温小容，蓦然被这么个惨烈的结局给吓了一跳，煞白着一张小脸，小声试探着问。“是……师父，欺骗了她吗？”
琉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八九不离十吧，反正，这位女修的死，一直是师父心中的阴影。心中有了心魔，修行自然就受到了影响。不然，你看，师父与仙君同时入宗，仙君如今都已经到渡劫期，马上就要飞升成仙了，师父却还困在化神后期，足足差了两个大境界呢！”
温小容心中踌躇了会，虽然觉得倘若真是师父欺骗了那位女修，导致她悲愤自尽，确实是师父做得不对。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师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谴责他，也于事无补。而且，他这些年必定一直生活在愧疚中，内心天天都饱受煎熬，其实也很可怜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消除这个心魔呢？”温小容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