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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
可能的确是因为穆澄的眼神有些可怕,一直这般如狼般凶猛的凝视,就连齐帝也有些吃不消。
他皱着眉头,看着紧盯自己的少年,居然从那少年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蚀骨的恨意。
齐帝大为震惊,震惊的同时,便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心寒。
这个孩子在恨他?
穆澄凝眸,在沉默良久之后,倏然开口回答道:
“我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
“那皇帝给我灌下毒药的时候,又没有义务要告知我到底是什么毒。”
穆澄寡淡的解释,用的理由,却是别人无法反驳的。
再者仔细想一想,似乎穆澄所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的确没有人在给另外一个人下毒的同时,还一定要先告诉别人毒药的名称的。
齐帝等人算是接受了穆澄的这个理由,只有文太医诧异的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澄。
“世子或许日后有机缘的话,若能碰到老臣曾经年轻时结交的一位好友。他姓洛,膝下有一独女。那人的医术造诣,从来都不在老臣之下,只是他喜好漂泊江湖四海,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世子若是给他瞧瞧,说不定,可有破解之法。”
穆澄有些愕然,但还是同时在心底记下了文太医的话,同时给这位可敬的高龄老人,回以恭敬揖礼。
随后,穆澄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也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径直甩袖离去。
因为有了宫人们和穆澄的悉心照料,端怡公主虚弱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不过半个月后,已经能够在穆澄的搀扶下,下地自由行走。
在宫闱高墙下,穆澄偶尔会在扶着母亲行走于庭院中的时候,抬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
盛夏将失,秋风扫落叶。
这般凄凉的景象,却偏生可以配上秋高云淡的天空,实在是如笼中之鸟。
穆澄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在皇宫的这段时间内,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即使高位上有人想要害他们,也不会挑在这种时候下手。
毕竟如果他们母子二人死在了皇宫,第一个会被指责和怀疑的,就是他们的这位皇帝舅舅。
穆澄得以安心的和母亲一起在皇宫中休息了一个多月,随后在满城枯红枫叶凋零的时刻,和端怡公主一起搬出了皇宫,入住端怡公主出嫁前曾居住的府邸——即墨公主府。
在搬家的那一天,去往北方述职完毕的齐潇然回来了。
第1395章 这亲情,不要也罢(2)()
穆澄的马车与齐潇然乘坐的步辇擦肩而过,两人的视线凉凉一撇,均在对方深不可测的眼底中,看到了一抹阴冷杀机。
“落轿。”
齐潇然一摆袖袍,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声线,却如此霸道的挡住了穆澄的去路。
穆澄和端怡公主所在的马车只能被迫停下,端怡公主的脸色显得有些古怪,在马车里和穆澄对视一眼,“澄儿”
“母亲不必出去了。”穆澄轻声长叹一口气,拍了拍女子的双手,“孩儿会跟他有个了结的。”
“他是你舅舅”端怡公主语声轻颤,两手在止不住的颤。抖,她两眼含泪,深吸气道,“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记住,他都是你的亲人。”
母亲还未曾知道齐潇然做错了什么事,就已经决定要如此袒护他了吗?
血脉,当真就如此重要吗?
穆澄怒指马车外那个拿着一柄折扇的风雅男人,“可是母亲,如果不是他消极怠工,拥兵十二万的他,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会把父侯守护的雲南给丢了!”
他分明就是从未把雲南的生死放在心上。
反正事不关己,雲南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丢了雲南,落得了个英雄的声名!
而我父侯拼死守卫雲南,到头来却被人骂作懦夫,这不公平!
“澄儿,他不是故意的。”端怡公主还是死死地坚持着那段血脉亲情。
只因为,齐潇然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我说不过母亲。”
穆澄终于还是在端怡公主红肿的双眸中败下阵来,他掀帘出去,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齐潇然,完全不理会对方讨好的笑容。
“澄儿,别来无恙。”齐潇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风雅翩翩,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一点点沙场血腥的痕迹。
他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贵公子,是大齐第一才子和智囊,被百姓们称作——英雄。
“抱歉啊澄儿。”见穆澄不理会自己,这也是齐潇然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显得失望,还是那般自得自乐,“你回来的时候,舅舅在外忙碌,没能回来看望你们。你和你母亲,可还好么?”
“让开。”
穆澄眯着凤眸,盯着齐潇然的视线,像在看一个死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是还能平心静气的面对齐潇然,那他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东西。
“澄儿何必这么冷淡,倒是让舅舅心中愧疚,觉得愈发对不住你。可是澄儿你要明白,大理城是守不住的,那南晋军队恶狠,只有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才能让他们的野心停下来”
然而穆澄根本就没办法等到他的话说来:
“我说了,让开!”
齐潇然一怔,脸上的神色这才微变。那亘古不变的风雅笑容,逐渐附上了一抹探究。
“澄儿可是在狱中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穆澄全身一滞。
因着齐潇然这一句有意识无意识的试探,他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心窜起。
第1396章 这亲情,不要也罢(3)()
然后这股凉意又一路到了背脊,整个身体都散发着森然寒意。
“你、你说什么?”
齐潇然看到穆澄的反应,习惯性的用食指敲了敲手中折扇,突然撇唇笑道: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澄儿在狱中受苦,是我不该提起,该打、该打。”
穆澄袖摆下的手在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可是在正面应对齐潇然的时候,他还是拼命的忍住了。死死地咬着下唇,尽量不让齐潇然看出什么异样。
他不能让齐潇然看出异样,否则的话,齐潇然必定会穷追不舍,杀人灭口!
是他。
一定是他。
那日自己在牢中,昏昏沉沉听到的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就是齐潇然!
果然是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穆澄心中郁怒,只恨不得上前去,手刃齐潇然。可是穆澄不能,他的手攥紧,眼眶中被愤怒和泪水憋得通红,就连太阳穴上,也暴起了青筋。
然
他不能动手。
不仅不能动手,还要尽量用一如既往地平静和淡漠的语气,用略带茫然的眼神,回复了齐潇然的话语:
“我在狱中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你觉得,我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齐潇然闻言,原本低垂下去的视线又重新抬起,用饱含兴趣的眼神打量了穆澄几眼,随后,突然扬声轻笑起来: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该掌嘴才是,不是吗?”
齐潇然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折扇收起,缓缓朝着一旁移了一步,给穆澄和端怡公主的马车让出了一条道路通行。
“我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请二位恕罪,暂时不能叙旧了。”
穆澄眼看着齐潇然让开,似乎才像是结束了一种剜心般的痛苦折磨。
少年闭起双眼,颤。抖着长吸了一口气:
“我们走。”
盖着皇家披卷的马车,随着穆澄的一声令下,又开始重新转动车轮,穆澄和端怡公主在离开的过程中,安静的可怕,连回头看上一眼都不曾。
齐潇然转过身来,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良久,随后方才在那一向温润的眼角眉梢,染上一抹猩红杀意。
这两个人,不能留。
从这一刻起,这些亲人之间,才算是彻底的开始了背道而驰。而之所以让他们互相恨意浓厚,杀红了双眼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永恒的利益。
秋风呼啸而来,将地面上的枯枝败叶一扫而空。
帝琉笙面前,是端怡公主在漫天飞舞的春枝梨花下,流着悔恨泪水的面容。
“是我当初错信了齐潇然,我已经遭到了报应。”
对于端怡公主来说,重提这些往事,是已经莫大的折磨。
“我死后,灵魂久久徘徊,无法进入地府。地府的谢大人给了我特权,可以在短期内,不用去往地府永生。所以这段时间,我就一直跟在齐潇然的身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穆澄闻言,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母亲,可有在藏经阁里发生什么重要的关键部分吗?”
第1397章 是穆府的错(1)【第八更】()
穆澄到现在都不明白,既然齐帝当初是决定了要派兵来增援穆府,而且还是派出了十二万这样数量庞大的军队。
可见,在救穆府的这一决定上,齐帝还是有着诚意的。那为什么,齐潇然却可以无视圣旨,足足拖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带着大军赶到雲南。
这不符合常理!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春猎。”端怡公主抬眸看向穆澄,“澄儿,你还记得当年那场格外盛大的春猎么?”
其实,当时穆长懿提出要大办这场春猎的时候,端怡公主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抹不妥。
可是她想到齐帝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而穆长懿又是齐帝的手足兄弟,所以尽管想到这场过于盛大的春猎可能会让皇帝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但是却断断不会想到,就为这么一件小事情,而为穆府引来了灭顶之灾。
“你皇帝舅舅,从来都是个喜欢玩弄权利的人。在上一场朝代更迭之后,朝中包括十六弟在内的十几个皇子,死的死、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