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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奴婢没能同意鬼姬的提议呢？”
元景月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尔后看了一眼屋外曦禾忙碌的背影，脸色平静的开口：
“那本帝姬就会亲自动手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第125章 二选一（）
钟儿苦笑一声，往后倒退一步，“鬼姬原来真的是个心狠之人。”
“我本不愿的。”
元景月的一双水眸澄澈清明，“是你们非要逼我。”
钟儿恍然，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最后只能颓然的看了一眼二夫人齐谷烟住所的方向，茫然张唇道：“鬼姬大人拿出来的那个步摇，是大夫人生前的遗物吧。”
元景月长吸一口气，半躺在榻间，拿被褥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是。”
钟儿双眸无神，“鬼姬既然能够看到奴婢的死因，自然也知道大夫人的死因并不是病死那么简单。大夫人死后一直留在二夫人的四周不肯离去，除了她担忧景月小姐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找二夫人报仇。”
“这些本帝姬都明白。所以，才会姑息放纵你们，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你们两个鬼魂视而不见。”
“只可惜呀”
钟儿抬起了头，看着榻上的绝色少女，“大夫人已经去了地府，没能亲自看见一切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
元景月闻言淡淡道：“本帝姬说过很多次。生死有命，天道有轮回。很多事情，该来的总会来，这是强求不来的。”
“是，奴婢受教了。”
钟儿匍匐在地，“鬼姬说的建议，奴婢一定会好好考虑。不过，鬼姬也要向奴婢保证，一定要给冤死的我二人报仇。”
元景月闻言沉默片刻。
半晌，方才轻声道：
“虽然这次机会难得。但是两个人中，只能去除一人。”
钟儿大惊，起身就打算朝着六角屏障的边缘冲，“鬼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能除掉一个人？”
“不错。”元景月视线平和，“虽然借助这回的事情，可以成功引起大家对旧事的追忆。但毕竟昭王殿下安然无事，元婷芳是齐谷烟的亲生女儿，如果元婷芳真有什么事，她一定会一人扛下。”
“不行，不能这样！”钟儿的五官愈发扭曲起来，几近疯狂，“我要让她们两人偿命！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元景月愕然的看着她癫狂的模样，秀眉紧蹙。
“钟儿，你疯了”
仇恨已经扭曲了这个人，让她想对所有的人赶尽杀绝。
闭上双眼，元景月终于决定不再劝她了：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一切结果，安静等待就好。”
****
一番搜查下来，元相府差点没被闹了个鸡飞狗跳。
皇帝倒是没有先被气炸，倒是元丞相先被气成了酱黄瓜脸。
颤抖的双手抓着那枚从红木盒子里搜出来的银步摇，元丞相直接把它举在了三夫人和四夫人的面前。
“你们看看，这个首饰，是不是阿妗生前最喜欢的那件陪嫁？”
阿妗是故相府夫人秋氏的小名。
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名被骤然提起，三夫人和四夫人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自己的娘亲只顾着发愣，一旁的元清雅急忙推了推四夫人，“娘，你快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母亲生前的遗物？”
“啊？哦哦哦好，让娘看看。”
四夫人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拿过那只步摇看了又看，这才看向脸色惨白的丞相大人，“回禀相爷，这的确是姐姐当年最爱的首饰。”
“果然如此！”
元丞相一甩袖袍，儒雅的面容满是愠怒，“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会在这女人的房间里搜出来这东西。”
三夫人上前一步，面色恍惚，“这么说来，姐姐当年被气得一病不起，的确是齐谷烟的手段”
元清雅蹙了蹙眉，似乎也是想起来了。
“雅儿想起来了，虽然雅儿当时还小，但也依稀记得。母亲似乎一直指认是二娘拿了她心爱的东西，可是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母亲，母亲受了委屈，这才气得搬到了最荒凉的落枫殿居住。不久，就”
元丞相懊悔的握紧了手中的银步摇，“阿妗，是为夫对不起你。”
“爹爹。”元清雅很是心疼的扶住了丞相大人摇摇欲坠的身躯。
“爹爹，现在二娘还被陛下关押在狱里，大姐也在那里。爹爹要是想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假，咱们还是现在去一趟狱中吧。”
刚好也让她再审一审那个嘴硬的贱婢！
元丞相疲倦的摆了摆手，沉浸于对丞相夫人的愧疚当中，已经不想再过多的追究这些事情了。
“小五，你去就行了。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爹爹现在想去你母亲生前住过的落枫殿，好好静一静。”
元清雅试探性的看向他，“那刺杀昭王殿下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元丞相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她们指使，只要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相府此番能够幸免，需要她们做出牺牲，以防危及他人。”
“所以爹爹的意思是”元清雅的目光有些闪烁。
元丞相长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眼手中的银步摇。
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拍了拍元清雅的肩膀，他沉声道：
“给你大姐留条命吧。她会变成今天这般性格，全是你二娘教导无方。只希望她日后嫁了人，能够洗心革面吧。”
元清雅闻言颔首一礼，“雅儿明白。”
元婷芳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大人的亲骨肉，在相府子嗣单薄的时候，丞相大人也是看着这个女儿，才能稍感欣慰。
在元婷芳很小的时候，还是一个乖巧而又懂事听话的孩子。
而那会儿的丞相大人，也曾经真心宠爱过这个女儿。
眼见元清雅明白他的心意，元丞相这才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那爹爹就把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你了。”
疲倦的转过身去，元丞相迈开了步伐，背影十分沉重。
元清雅心里明白。
虽说父亲对她的亲生娘亲也还不错，但是父亲心中最爱的，仍然是已经死去了的大夫人秋妗宋。
所以，即使三姐元景月是一个傻子，丞相大人也会把连赐给她都不舍得的明月阁，赐给三姐居住。
“不能杀大姐是么。”
元清雅俏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阴冷杀气，“大姐不能死，那就只能让二娘死了。对不住了二娘，这都是爹爹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怪雅儿。”
第126章 放心，不疼的（）
不得不说，元清雅是一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了太子，而皇帝又偏袒太子，不想让太子和下毒案扯上关系。
所以在齐谷烟含泪自首，说是她逼迫女儿唆使院中婢女，给昭王殿下的酒杯中下毒之后，皇帝高兴地命人收集了所谓的“证据”，然后就草草结案了。
“没办法，朕最近被联姻的事情搅得头疼。关于下毒案，就由小五你做主吧。顺便，让昭儿帮忙监斩。”
皇令也下达的很快。
所以行刑的全过程，元清雅就陪伴在面无表情的齐陵昭身侧。
狱中昏暗，整个牢房之中都散发着一股刺鼻阴暗的霉味儿。
尽管元清雅很嫌弃这股味道，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很娇气，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掩鼻的冲动，回眸看向齐陵昭：
“殿下，陛下吩咐由您亲自处置犯人。雅儿知道，二娘她意图不轨，谋害皇子，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她毕竟是雅儿的姨娘，雅儿恳请殿下，能让她走的体面些。”
元清雅的一言一行都拿捏的十分精准。
既没有过度良善矫揉造作，也没有心狠手辣之感。
齐陵昭闻言看了一眼牢房中关押着的母女二人，眼睛里没有丝毫动容的情绪：
“五小姐应该明白，你大姐这回能够免除死罪，已经是父皇格外开恩了。”
“雅儿明白。”元清雅垂眸盈盈一礼，“但是雅儿也知道，昭王殿下是一个善良仁慈的人。当然，如果殿下执意要将姨娘斩首，雅儿只好听令行事。”
齐陵昭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颤抖的睫羽，似乎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其实，他还有疑惑。
相府二夫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自己呢？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父皇为了洗清太子兄长的嫌疑，压根就不打算再继续查下去了。二夫人说白了，其实也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牢房脏污的地面上，这对曾经趾高气扬的母女跪倒在地，死死抱成一团。
女子的呜咽声凄哀刺耳，还带着几分怨怼。
“娘，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害了你”
元婷芳泪眼朦胧，差点没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虽跋扈，可齐谷烟毕竟是生她养她长大的母亲。
如今母亲为了让她活着，自己去死，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
元清雅见状叹了口气，伸出白皙右手，玉指微挑，一个细小的光团随之飞射而出，牢门的锁便自动掉了下来。
两旁的狱卒大骇，正想上前阻止，却被齐陵昭一个摆手拦了下来。
“别过去，她只是去跟家人道个别。”
狱卒闻言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前方那个娇俏少女的背影，见她的确没有再轻举妄动，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元清雅屏住鼻息，尽量不呼吸这里腐臭的空气，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这对母女走去。
由于经历了严刑拷打，两人华丽的衣裙此时都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还有斑驳血迹和已经粘稠散落的头发。
四个字足以形容：
“惨不忍睹。”
元清雅轻叹一口气，尔后缓缓俯下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