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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正色道：“沈姑娘，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可真不管你了！”
沈灵珠道：“好啦好啦，你不顾危险救了我，又助我当上了芙蓉教教主，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乔羽道：“什么秘密？”
沈灵珠道：“你知道吗，昨晚上，我本来是要杀你的。”
乔羽奇道：“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为什么想杀我？”
沈灵珠道：“你可知江湖中的人都怎么叫我？他们都叫我‘艳牡丹’，给了我一个‘天下第一淫邪女子’的称呼。我最爱做的事，就是引诱你们这些放荡的年轻公子，再将你们杀害。你还真以为我是想跟你缠绵温存啊，我不过就是想在你神魂不守之时一刀将你了结，然后让你的林姑娘知道你是一个浪荡之人，此后伤心一辈子。”
乔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昨晚上是打的这主意！居心不可谓不毒，手段不可谓不狠！听她说来，却是平淡如水，全不当一回事，又问道：“你最后怎的不杀我？”
沈灵珠道：“我要杀的是浪荡公子，你禁受住了我的诱惑，我就不忍心杀你。”
乔羽思之不由得惭愧，昨晚要是一念不定，堕入他的美人计，不光自己身首异处，林姗也会伤心，再也瞧不起自己。心想古人说道，一切温柔之中多包含陷阱，果然不错。
又听沈灵珠说道：“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男子死在我这朵牡丹花下，有多少对情人被我生生拆散了，你是第一个见过我身子还活着的男子！”
乔羽一愣，正色道：“你果然杀了很多人？”
沈灵珠道：“不错，谁叫你们这些臭男子一个个都是见异思迁，寡情薄意，没一个好东西！”
乔羽道：“便是因为以前有人负你，你便要杀尽天下负心人？”
沈灵珠听他语含责备，说道：“你这是要教训我么？”
乔羽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见她神色凄楚，重伤之下脸如白纸，不忍心再多加责备，好言相劝道：“沈姑娘，情之一字不可强求，天下为情所困之人千千万万，难不cd去杀人？当初辜负姑娘之人，是他没有福分。以姑娘的年轻貌美，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又何必如此极端！”
沈灵珠却埋首泣道：“不会啦，永远不会有人喜欢我的！”
乔羽奇道：“为什么不会？”
沈灵珠道：“因为因为，我是石女！”
乔羽奇道：“‘石女’是什么意思？”
沈灵珠道：“你难道不知？就是就是不能洞房不能跟人行夫妻之事不能生孩子！”
乔羽愕然明白，说不出话来。
沈灵珠道：“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了？”
乔羽忙道：“没没有！”
沈灵珠道：“那你说，天下哪有一个男子会喜欢一个石女？”
乔羽好生为难，说道：“这个这个姑娘，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妄自菲薄，凡事要看得开些才好！”
沈灵珠道：“什么叫‘看得开些就好’？哼，你这人也是口是心非。我问你，你要是没有遇到你的林姑娘，你会喜欢我么？”
乔羽道：“我不知道。”
沈灵珠道：“你说不知道，那就是不会啦！为什么上天偏偏作弄我！”抬起头来，满眼含泪，又道：“你说，‘天下第一淫邪女子’是个石女，是不是很好玩？”
乔羽才知她性格古怪，原来有如此不幸，虽然多有同情，对她老是害人更多有不满，说道：“姑娘，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害人了！”
沈灵珠道：“我就是要害人才痛快，看见别的情侣卿卿我我，就是不痛快！”
乔羽道：“我不许你再害人！”
沈灵珠道：“你想拿我怎样？杀了我么？”
乔羽道：“就是不杀你，也必毁了你容貌，让你不能凭美貌害人！”
沈灵珠呜呜的道：“我都这样可怜了，你还忍心毁我的容”过得片刻又道：“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你的林姑娘怎知道你的心意？是我成全的你们！”
乔羽道：“那么当初负你之人，也遭了你毒手？”
沈灵珠道：“那是当然，我找到了他，将他毒死了。”
乔羽不再说话，面有不愉之色。沈灵珠鉴貌辨色，说道：“好啦，我答应你啦，看在你青龙使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再害人就是了。”
乔羽道：“如此最好，你能去恶扬善，那是你的造化！望你以后能够多做善事，以赎前罪。否则你害了这么多人，余生如何心安？”
沈灵珠道：“怎么你这小魔头也发起善心来了，说起话来倒像个和尚！你说一句‘阿弥陀佛’给我听听看！”
第63章 传讯（）
乔羽哑然，不去理她。过得一会，听得脚音跫然，林姗从外面回来。
乔羽迎上去，只见外面已下起了雨，林姗头发衣衫都沾了不少雨水，当下伸袖去抹拭她额上雨水。柔声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林姗道：“那一会不得饿肚子了么，你瞧！”
乔羽将她手中的青枣捧过一些，道：“这枣倒是挺好的。”
林姗点点头，说道：“我拿些给沈姐姐吃去。”
沈灵珠接了她的青枣，说道：“妹子，你别多想，我没有对你的情郎怎么样。”
林姗道：“你们说说话，那也没什么你受了伤，还是少说些话吧”望了乔羽一眼，跑开两步，径去洞口坐下。
乔羽吃了几枚青枣，见她在洞口坐着怔怔出神，便走过去陪她坐下，说道：“你在想些什么？”
林姗摇摇头道：“我小时候，师父不在身边的时候，每次打雷下雨，我哪都不敢去，都是坐在门后瞧着大雨发呆，后来长大了，不那么怕打雷下雨了，可是每次下雨就爱发呆的习惯却改不了啦！”
乔羽哈哈笑道：“瞧着雨色发呆，那也挺好玩！我也试试！”自己发了一回呆，又看看林姗，只见她低头似有愁思，问道：“怎么啦？想你师父了？”
林姗点头道：“师父一定在急着到处寻我，心里一定在怪我，我真是不好”
乔羽道：“等我们去报信救人之后，我便送你去寻你师父。”
林姗道：“我不要你送。”
乔羽道：“为什么？”
林姗道：“师父要杀你。”叹一口气，说道：“你要不是魔教的人就好了。”
乔羽微微一笑，心想我暂时还不告诉她我上清派弟子的身份，将来让她大大的惊喜一下。
只见外面风雨飘荡，夹杂着雷鸣闪电，远山近水都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天地也变得昏暗，风刮着雨雾，带着泥草香味，时而扑面送进洞中来，给人一阵冰凉的惬意。二人就这样倚坐洞口，望着大雨如帘，一起怔怔的出神。
第二日一早，雨过天晴。沈灵珠休养了一晚上，胸中气息已顺，此后只需调养，伤势并无大碍。当下向两人告别，说道：“你们要去救人，我这伤势就不去添乱了，何况我只对害人感兴趣，对救人却懒得花心思。再说，我老纠缠在你们中间，有些人该怪我不识趣了。”
乔羽摇头苦笑。林姗低声道：“那么你自己路上小心些。”
沈灵珠叹一口气道：“不知咱们还有没有缘相见，我这就走啦！”
林姗对乔羽小声道：“她身上还穿着你的衣服呢！”
昨日晚上，寒风冷雨，乔羽担心林姗受凉，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林姗却说：“沈姐姐受伤，该照顾她些才是。”又把他的外套给了沈灵珠。
哪知沈灵珠穿上却不肯脱下来。
乔羽也不客气，说道：“我的衣服，还给我！”
沈灵珠说道：“一件破衣裳，你也那么宝贵么！下次你来找我，我再还你！”把衣带系得更加紧了，嫣然一笑，翩然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山脚拐角处。
乔羽摇摇头，示意无可奈何，说道：“走吧，咱们该赶路了，又耽搁了一日，要是来不及可就麻烦了！”
二人骑马上路，所幸一路无事，沿途问着路径，有时不免走些弯路，又赶些时日，这天将近午时匆匆忙忙赶到百草山。掐指算来，刚好是七月十五。乔羽只怕先在路上撞见河洛四鬼几人，虽然伤已好得大半，仍是斗他们不过，只好先略略乔装打扮一下，戴上一只斗笠，又弄得披头散发，使别人一眼瞧不到真实面目。林姗未曾与四鬼照过面，也就不用改扮。
乔羽从山脚往上望去，说道：“希望那位大英雄还未遭到河洛四鬼的毒手！”
林姗道：“这山这样大，咱们不知他们要在哪害人，也不知他们要害的是谁，这可如何是好？”
乔羽望见山尖有座亭子，说道：“那咱们只好先找到河洛四鬼，悄悄尾随，见机行事。要找这几个家伙嘛这是一座孤山，你瞧那凉亭所在，视野十分开阔，咱们往凉亭那儿去瞧瞧，河洛四鬼不管从哪个方向上山来，咱们都瞧得见。”
林姗道：“这是个好主意，就算他们先我们到了，我们也能瞧得见他们。”
二人打马向前，行得不远，忽见有七八个药农模样的汉子正挥着铁锹大汗淋漓地在掘地，已在地上掘出许多或大或小的深坑来。这山叫做百草山，盛产药草，有人在此挖掘药材本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一挖一大片，挖得又是极深，周围许多大树都被他们连根掘起，这架势哪里像是采药，简直就像要挖倒一座山似的。乔羽心中奇怪，正不知他们捣什么鬼，忽见有一人挖到一棵乌参。他记得七年前在仙霞山等待紫灵剑出世的时候，有人发现一颗乌参，曾引得大家大打出手，知道是个宝贝，心想：原来他们是在找乌参！正这么想时，谁知那人把乌参随手一抛，如弃敝履，全不当一回事。
乔羽更加诧异：“莫非这些药农不识货也！”
林姗也是奇怪，问道：“他们在找什么？”
乔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