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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说,我是为了采玄灵草给师父治病才爬到悬崖上的,谁知从石壁里钻出一条蛇,我受了惊吓,失手从悬崖上摔了下来,粉身碎骨。
呃不过师叔是怎么知道我遇到是蛇,而不是蜈蚣?
我听得将信将疑,然而,接下来的故事更加离奇,让我一下子忘记片刻之前的疑惑。师父说,注意,是师父说,而不是师叔胡诌的,所以我不得不信——
第4章 肉。身()
师父说,我从悬崖上摔下来,粉身碎骨,容颜破碎。
师父去求了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尊,师尊感念我对师父的一片孝心,于是去乾元山金光洞求太乙真人用莲花和莲叶为我做了一副肉身。我当然听说过太乙真人用莲花和莲叶为哪吒做肉身的事,只是不知道师尊是如何找到太乙真人的?
我十五岁那年,师尊离开千仞山,说是要去三清山玉虚峰修道,如此看来,师尊估计已经修成半仙了,否则怎么有能耐和太乙真人攀上关系,还能求得太乙真人为我做肉身?
一想到我这副身躯也是用五莲池的莲花和莲叶做的,我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仙气,难怪刚才我会觉得这身体这么陌生,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
那么,容颜呢?我破碎的容颜
我心中一惊,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跑到妆台边揽镜自照,望着铜镜中的女子,我吓了一大跳——哇靠,这女人是谁?怎么、怎么这么漂亮?!
漂亮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唇,还有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细腻得像初生的婴儿一般。眉角轻扬,莞尔浅笑,真是倾国倾城,连我都差点被迷晕
镜中的女子和我神似,然而那副和我肖似的容颜却不知比我漂亮多少倍!虽然我从小在千仞山长大,不知道山外的绝世美女长啥样,然而师叔一直夸我是绝世美女,“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的,我也就飘飘然自以为是美女了。
可是,铜镜中那张绝世的容颜,真的是比我还美啊,美得让人心醉
呵呵,这真的是我吗?呵呵
我忍不住傻笑,抬手轻抚额角,手指滑过柔软的脸颊,那么真实的触感。呵呵,真的是我呵呵
“怎么样?你变漂亮了是吧?”师叔笑嘻嘻地凑我到跟前,“太乙真人不知道你的长相,于是就照着师兄给你画的画像做了脸,真亏了师兄把你画得这么漂亮,要是我画的——”
想起师叔的画技,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谢天谢地
“若是你画的,做出来的一定是个猪头!”我没好气地白了师叔一眼,“小女子感谢端木恕大哥手下留情。”
“没大没小。”听到我肆无忌惮地和师叔笑闹,师父淡淡地瞟了我们一眼,我立马乖乖地噤了口,再也不敢吱声。
师叔颇觉无趣,撇撇嘴道:“你看你,又来了!明明长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偏偏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难怪容儿会怕你!”
师父似乎恼羞成怒,冷冷瞟了师叔一眼,低头定定望着我,轻声道:“容儿,你怕我吗?”
“不、不怕。”我怯怯地望了师父一眼,颤颤地回答。
嗯,师父清冷的眸子,还真是凌厉
“看吧,你又在吓容儿了!”师叔赶紧跳到我身前护着我,那模样与护犊心切的老母鸡一般无二,“容儿刚刚醒来,你可别把她吓坏了。”
师父眉峰一拢,淡淡扫了师叔一眼,紧抿着唇转身离去。
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师叔也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不怕不怕,师叔罩着你。”
那神情和语气,仿佛我还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而他是那个处处护着我,由得我任性胡闹的师叔。
第5章 身世()
我师叔端木恕只比我大六岁,也就是说,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师叔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俊秀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生有缘,或者用师叔的话说是他上辈子欠我的,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我这个祸害。
从小到大我就喜欢跟在师叔后面给他添麻烦,四处闯祸,撒野撒泼,记忆中我似乎什么坏事都做过,比如把师尊的鞋子扔进茅厕,给隔壁苏老儿画胡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师父的白衣上涂墨水之类的。
往往我做了坏事后,师叔都会主动承认,担下一切责罚,心甘情愿替我背黑锅。于是多年以后,我长成了温婉贤淑娇俏可人的美少女,而师叔从一名翩翩美少年沦落成千仞山一带臭名昭著的泼皮破落户。
从小到大,师叔就护着我,师尊也很疼我,我唯一害怕的人就是师父。无论平时我如何笑闹,只要师父出现在我眼前,凌厉的眼神往我脸上淡淡一扫,我立马就噤若寒蝉,比兔子还要乖巧。
师父从来都不曾对我凶,即使十四岁那年我不小心摔碎了他最心爱的一方砚台,他也没有责骂过我半句。然而我却很怕他,怕他凌厉的眸子,怕他眸子深处那股深不见底的冷意。
说实话,师父长得很好看,好看得让身为女子的我揽镜自照之余,都要自惭形秽一番。如果他会笑,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扬,凉薄的唇边逸出一抹微笑,那么他会更好看。
可惜,我从来没有见师父笑过。
相较之下,我似乎更喜欢整天嬉皮笑脸和蔼可亲的师叔,对师父则是敬而远之。然而当年是师父从越国把我救回来,带我到千仞山上,养我长大,育我成人,所以在他面前我不敢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敬畏,怕伤了他的心。
八岁之前的记忆早已在我脑中模糊,只依稀记得一场冲天大火在暗夜里燃烧,耳畔传来凄厉的哭喊,一个华服的艳丽少妇把我塞到乳母手中,乳母抱着我从罅隙里逃离了火海。
我似乎在那个乳母家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乳母待我不错,可是她那常年酗酒的丈夫经常对我拳打脚踢。后来乳母病重,一天夜里,月明星稀,乳母强撑起身把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将我带到繁华的街市口。
我还记得乳母临走前含泪的叮嘱,她说世道险恶,女孩子在这险恶人间更难生存下去,往后我要独自存活,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女孩子。于是,直到我被师父带到千仞山后半年多,师叔才惊慌失措地跑去告诉师父和师尊说我是个女孩子
我已记不清自己在繁华街市里漂泊乞讨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关于那红尘浮世的最后记忆是我的衣衫褴褛和师父的一袭白衣。
烟花三月,弱柳袅娜,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花香。
我被一群小叫花子围殴,他们小小的拳头虽然稚嫩,打在我同样稚嫩的身上却一下下生疼。我紧抓着手中干巴巴的馒头不肯松手,他们眼见得夺食无望,落在我身上的拳头更狠了。
第6章 千仞山()
“住手!”一声厉喝从头顶传来,那群小叫花子竟真的住了手。
我蹲坐在地上,从人缝里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他凌厉的眸子盛满了怒意,那群小叫花子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一哄而散。
我仍然紧紧抓着手中的馒头,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我怯怯地抬头盯着那好看的白衣少年。他乌黑如瀑的秀发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泽,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眼中的凌厉淡去了许多。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身前,朝我伸出右手,他白皙的手干净漂亮,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我低头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色鞋子,那鞋子那么干净,让我突然自惭形秽。我不敢把自己脏兮兮的手递到他眼前,于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起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不容辩驳。我竟忘了要自惭形秽,听话地站起身来,低眉垂眼,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
白衣少年拿凌厉的眼神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我还算干净的脸庞时,似乎颇为满意:“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听到我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时,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用如春风般和煦的嗓音柔声问我:“你愿意跟着我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再看一眼他飘逸的白色衣裳。我想,我若跟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穿上干净的衣裳,也会变得像他那么漂亮俊逸?
我不迭地点头:“愿意,我愿意!”
于是,那个十六岁的白衣少年把我带上了千仞山,成了我的师父。他只大我八岁,却固执地要当我的师父。
他牵着我的手来到师尊面前,求师尊收留我,让我留在千仞山。师尊认真打量了我一番,并未拒绝他的请求,答应他让我留在千仞山,并收我为徒。
然而,当年才十六岁的端木勋却固执地要当我的师父,要亲自教导我。师尊默默看了他半晌,终于首肯,于是,我无缘成为他的“师弟”,终成了他的徒弟。
师尊和蔼地问我名姓和籍贯,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姓华,是叫“华娴贞”,或者是同音、近音的其他名字?我也不知道!
于是,师父替我取了名字,端木荣。
端木,是我们千仞山百丈岩的“共姓”,据说百丈岩的祖师爷是孔门弟子端木赐的后裔,祖师爷在千仞山创立百丈岩之后,立下了规矩,凡是百丈岩的弟子都要姓端木,这道理就和很多当了和尚的佛门弟子都要冠个“释”姓一样。
那时候,师父还不知道我是女孩子,于是为我取名端木荣。
半年后,他们知道了我是女孩子,震惊之余,他们闭门讨论了三天三夜,终于决定打破祖师爷立下的不收女弟子的规矩,让我留在百丈岩。
然后,师父为我改了名字,端木容。
师父说,我原本姓华,既如此,便取一个“荣”字,如今既是女子,便换了这个“容”字吧。
荣华,容华,三千盛世,倾尽容华。
多年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