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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浦苦笑,只好跟她一同隐身,去外面看。但他心中自有思量,他和结衣这几年居无定所,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沭阳能找到他们,必然是下了一番功夫。既然都找到他们了,那沭阳,必然也是有事相求的。
能让沭阳找他帮忙的事,只有那群丧失理智的尸魅了……但他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夏之湄手脚都被锁在木桩上,下面木板再下,火熊熊烧起。两方军队交战,大燕国是苏慕清和苏韵在前,大昭那边,大将军根本就没出面,只有洛衍一人。
冰刀相向,洛衍阴沉着脸,笑得人脊骨一阵凉,“苏公子是来救妻子么?真是鹣鲽情深、让人不胜向往啊。”
夏之湄眼中倔强,此时却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丈夫。下面的火越烧越旺,她整个人都要烧得蒸发掉了,神智模糊。听到丈夫的声音沉稳清冽,“洛公子要怎样,才放了小湄?”
“小湄?叫的多亲热啊,”洛衍眼神讽刺更加深重,恶毒道,“以前还以为苏公子对之昕多么情深意重,原来不过如此。才几年啊,苏公子就忘了之昕,和夏之湄情深难忘了么?苏公子要救你的小湄,可以啊!看到没?那是火。苏公子脱了鞋,从火上走过去,给夏之湄解了绳索,我立马放人!”
苏慕清脸色变青,看到了那火光的焰红,“洛公子,你在消遣我?!这种事,谁会做?”
洛衍得意,“好啊,苏公子就当我在消遣吧。这火啊当真大,夏之湄要被烧死了,也是苏公子害死的。”
夏之湄强忍着火烧的灼烫,拼命维持神智,往苏慕清方向看去。但她心中知道,苏慕清怕是不会为自己冒险的……他本来,就不曾爱她。
如今他会来,都够让夏之湄惊讶了。
暗处围观的结衣皱眉,“你的弟弟也太狠毒了。”
洛浦叹气,“……他不过在发泄怨气。”
苏慕清沉眉,思索一番,情深意重地与夏之湄遥遥对视,口上却道,“小湄不是我害死的,是被洛公子烧死的。她为国捐躯,夏家以她为荣,苏家也会以她为荣。小湄死得其所,我没什么遗憾的。”
洛衍冷笑,偏过头。
夏之湄清清楚楚听到了那话,眼中一滴泪掉落。他们夫妻纵然貌合神离,但苏慕清……未免太绝情。他道自己不远千里来战场是为了什么?夏家早就败落了,又怎么会在乎她有没有报国呢?
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没有爱,就没有别的方小说西了?
苏韵道,“洛公子,我走这段路,好不好?”
此话一出,洛衍震住,夏之湄震住,苏慕清也偏头,惊诧。
暗处欲动手的结衣歪头,觉得不可理解,“他……疯了。”
洛浦答,“苏韵是至情至性之人,有此决定,不难理解。”
在一众沉默下,苏韵又问了一遍。洛衍才僵硬着笑,故作自然答,“反正都是苏家人,苏小公子愿意走,也是可以的。”
72.天涯路
苏韵脱掉鞋袜,被苏慕清拦了一下,还是径直走向了火中。一步一步,向夏之湄走过去。大火烧卷他的衣角,他把衣衫向上盘个死结,脚踩在了大火燃烧的地面。
夏之湄吓呆了,眼泪往下流,看着大火中的人影,哭道,“苏韵……不要。”
焦烫的感觉从脚下向上排,苏韵疼得额头冷汗,置身炼狱,神思都要烧没了。他费尽心力凝神,想着只有区区十步,很简单。火只会越来越大,他脚上流出血,凝在脚面,骨肉模糊。再一步走下去,更深的钻心疼痛刺激着他。
唇瓣都被咬得破了皮,血滴下,消失在火中。脑海里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醒,他却知道,自己必须要走完,救下小湄。
洛衍看得目不转睛,脸上神情恍惚。他记得,苏韵与夏之湄,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何以这样执着?
几步的距离,苏韵到了夏之湄面前,身子便要歪倒。结衣看不下去了,手中施法一下子就灭了那火,突然现身,从洛衍身上摸出一把刀顶在他脖颈处,不耐烦道,“苏韵走完了,你该放人了!”
匆匆跑过来将士,惊道,“洛公子,大燕在前方攻打我们!”
又一小兵冲出来报告,“洛公子,后方粮草着火了!”
洛衍怔忡下,看到了钳制自己的是结衣,对她温柔笑一笑,面对将士接二连三的报告却不耐烦,“关我什么事?!找你们的大将军应急才是。”
众人全部愣住,还好反应快,冲到木桩前,解开了绑着夏之湄的绳索。苏慕清欲伸手,被夏之湄躲开。夏之湄哭着抱住苏韵倒下去的身子,哽咽,“苏韵,你傻啊?你二叔都不要我了,你跑出来干什么?”
苏慕清面容僵硬,却没吭声。
苏韵晕过去前,强笑,“小湄,你是我朋友啊。就算你没有嫁给二叔,我与你从小长大的情分,也一定要救你。这世上,不是只有爱情伟大到超越一切。”
他晕倒在夏之湄怀中,被苏慕清接住。苏慕清不敢看夏之湄的眼睛,只低着头道,“趁敌军发现我们前,快撤退吧。”
夏之湄无声抽噎,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如果当初,她嫁的是苏韵,而不是苏慕清,就好了。纵然没感情,也不至于夫妻陌路啊。
想起当初自己说的话,“这世上,伤心的人已经够多了。如果嫁给苏慕清,可以让所有人都开心。那么,我一个人的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想来,多么可笑。
她跟着苏慕清回去,面色灰败。想到自己一辈子要与这样的夫君相处,才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他啊!
结衣将洛衍交到了洛浦手上,洛浦两下点了洛衍穴道,含笑,“你可算闹够了?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洛衍看着苏慕清的背影,声音疲累,“他既不配得到之昕,也不配得到小湄。可偏偏……夏家两位姑娘都毁在了他手上。大哥,这是命吧?”
洛浦想了想,道,“是啊,造化弄人。倘若当初夏家两个姑娘选择的人,都是苏韵,便不会有这么多恩怨了。”苏韵是至情至性之人,他早就说过。
一行人回到了大燕的军队,洛衍被看押,其他人去休息。夏之湄说要去陪苏韵,等苏小公子醒来。苏左相叹气,挥挥手批准了。但走之前,连他都忍不住说苏慕清,“小弟啊,莫怪小湄寒心,你也太……薄情。此事过后,小湄要是跟你和离的话,你也莫难为夏家。”
苏慕清神思仍愣着,听到大哥教训,苦笑着点头,突然有一个想法,“大哥,我总觉得,我生生世世都在辜负好女儿家,才得到报应,从来得不到真情回报。”
苏左相不答,拍拍他的肩,又去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儿子,无声离去。
同时,洛浦也去见了沭阳,开门见山,“沭阳,尸魅之事,我一个人做不到。你应该多请几个道士,来协助我。”
“师父,我还在京城时,听到尸魅之事,做过一个梦,”沭阳避而不答,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我梦见阎王对我说起你,说你逆命胡为,是为了给结衣修魂。你执念不过如此,他给你个机会,尸魅一死,大昭国溃不成军,会解救千万百姓的姓名。这些魂魄,与结衣做下的错事,消去结衣的罪恶。”
“……”洛浦猛抬头,看向沭阳。
沭阳回头,眉眼冷淡,“师父是修行之人,也知道寿命将至都要了吧?你本来可以飞升成仙,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要为了结衣插手人间事。以前是修魂逆天,现在你肯定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做而已。师父,你奉出性命,结衣罪孽消除,你却还要受惩罚。”
“……是啊,要除掉尸魅,也不是没有办法,”洛浦漫声答,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微笑,“曾经确实奇怪过,聚魂珠是皇族圣物,沭阳怎么会偷给我用。原来是为了融合我体内灵力,等着今天这一刻……沭阳为了这一天,真是处心积虑。”
沭阳扯动嘴角,垂眼,“……师父,我跟着你的那些年,并不知道这些。一直到结衣出现,沉睡的意识才慢慢醒过来的。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要师父死,你死了,我也会难过。”
洛浦点头,也不在乎沭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他望向窗外,想到,自己死了,结衣该多伤心啊?那么个……爱哭的姑娘。
夜里,结衣被洛浦带出去闲逛。结衣惊讶,“我以为你要睡觉呢。”
洛浦笑,“不睡啦,我陪你逛逛这里,然后我们就走吧。这里两国打仗,与我们没关系。”
结衣自然欢喜无比,抱着他跳起来,“我还怕你不乐意,一定要帮你的徒弟呢,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眼中亮亮的,贼兮兮道,“那我们明天就偷偷走,不告诉你徒弟。”
洛浦看着她,搂她入怀,哑声笑道,“好。”
洛浦带着她在城里转,在一个荒寂的地方,甚至看到了曾经遇到的那棵铁树。此时此刻,红花绽开,点缀着枝叶间,密密繁繁,层层落落的散开,像是岁月静好的味道。
结衣伸手接花瓣,眼中写满了惊叹,“洛浦你看,这棵铁树,居然开花了!”
很多年前,洛浦和结衣也站在这棵树下争吵。那时,人都还在,铁树也没有开花。
现在故地重游,分离之际,那铁树,却开出了满树浓郁的花,何等的讽刺。
洛浦低吟,一字一句,像敲打给遥远的时光,“老树已成铁,逢春又着花。花开皆五福,先到吉人家……结衣,铁树都开花了,那缘分,必然也会一遍遍地重逢。”
结衣似懂非懂,扔一把花到他身上,跑开去远方,“你思考人生哲理,我可听不懂。”她往人群中跑去,笃信他一定会追上来。
结衣跑进了人群中,灯火如白昼,照在她脸上。她蓦然回头,却看不到洛浦的影子,倏然就急了,大喊,“洛浦!洛浦!”往来时的路去追。
心中惶恐时,一个怀抱从后抱住她,洛浦宠溺静笑,“结衣,我在。”
不安瞬间被喜悦淹没,她回头,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