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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了解对方的性子,真是可笑!
恐怕这位岑姑娘无论如何都猜不到,自己不仅做了君墨辞的炉鼎,与她一度春风,更是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与她打着机锋,你来我往地试探套话。
那人也不是没想过要取自己的性命,只是终究下不去手罢了。
思及此,钟离晴心中陡生一股微妙的得意,却又被另一个念头打散:这岑北卿既然起意要替君墨辞物色炉鼎,自是早就有了人选,若非机缘巧合下又引了自己去,换了别人,又会发生什么?
钟离晴蹙了蹙眉,却委实不愿深想了。
若是心上人忘了自己,再教她想起来便是;若是心上人高不可攀,努力提升自己靠近她便是;可若是心上人教旁的狂蜂浪蝶捷足先登那可真是教人追悔莫及,欲哭无泪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想办法待在那人身边——心心念念的高岭之花,花开在即,岂容他人染指?
自是要牢牢看着,时时守着,恨不得绑在身边,嵌进怀里,揉进骨子里才好的。
“玩笑而已,岑姑娘莫怪,”钟离晴一改先前的冷然,忽而扬唇一笑,便如清风化雪,暖意融畅,纵是阅尽芳华的岑北卿也不由看得一愣,“不过是仗着蕴生池的温汤之效,而在下侥幸识得几分调理经络的手段,与冕下行功几个周天,竟也误打误撞地冲开了五成封印,解了燃眉之急,缓了伤势;在下也因祸得福,修为大进——说起来,还要多谢岑姑娘代为引见之美意。”
钟离晴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双方也都心知肚明,并不戳破——不过她也委实不愿教岑北卿知晓自己与君墨辞的纠葛,是以也就半真半假地搪塞了过去。
这个话题毕竟牵连隐秘,双方各自均有顾忌,执盏过了一巡茶,便默契地揭过了话茬,另开了话头。
“岑姑娘,在下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释疑?”钟离晴抿了抿唇,随即洒然一笑,压下了心中因为君墨辞泛起的涟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本手札,递到岑北卿面前——那手札封面上赫然是志怪经三个端雅的字——沉声问道,“这上面的岑一二字,可是姑娘所题?”
翻开封面,指着扉页下的娟秀落款,钟离晴不自觉压住了呼吸。
“不错,正是我亲手所书,”岑北卿却比钟离晴的神色更凝重,她抚了抚时常被翻阅但依旧保存完好的书页,面上划过一丝缅怀之色,柔声说道,“我从少时便立志远行,游历天下,却总是脱不开身,这本志怪经不过是凭着翻阅典籍拼凑而成的辑录,本想着有朝一日能亲自去证实,却迟迟未能成行此乃手抄孤本,归置在三殿共用的藏书阁里,消失许久了,钟离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长者所赠,珍爱非常,”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钟离晴自然不会据实告诉她真相,半真半假地搪塞了一句——轻轻摩挲着书封,面上神情不自觉温柔了几分,很快却敛下了那一抹怅然,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三殿的藏书阁是只有三殿之人方能进入么?”
“这倒未必,”岑北卿摇了摇头,见钟离晴对那本手札极为珍视的模样,指尖一顿,竟是觉得心头闪过一抹异样,转瞬即逝,凝眉思索了一下,这才回答道,“除了三殿之人,每月初十都是对天榜英杰开放的日子,是以八大家族和天榜名单上的英杰都能进入藏书阁借阅,只是能将这本书带走的,却不多。”
“可能查到记录?是谁带走了这本手札?”钟离晴目光灼灼地望着岑北卿,只觉得离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心跳竟不可抑制地快了几分。
“这怕是有些困难,”岑北卿话刚出口便有些懊恼——虽然她已经许久没有生出过这种情绪了——但是钟离晴那清亮的眸子陡然一黯的模样教她话锋一转,又补充道,“需得费些时日。”
只是有些难,却不是办不到。
若是调用她一殿之主的权限,教人取了卷宗不分昼夜地查,未尝不能找出蛛丝马迹——她记得,这本手札已经被人取走多年,要找出那时候的借阅记录,很是不易。
钟离晴不曾开口拜托什么,只是欲言又止地望向她,眸光湛湛,竟是比天际最闪亮的星子还要动人心魄。
岑北卿被她这么一瞧,竟鬼迷心窍般答应了下来:“且等我的消息。”
“多谢岑姑娘,感激不尽。”钟离晴得她保证,不由展颜一笑,笑里多了几分真意。
见她浅笑低眉地抚着那书封的侧脸,岑北卿也不觉勾了勾唇。
而正得岑北卿温柔凝望的钟离晴心中正思索着要怎么接近八大家族之中的姜家——那姜六郎是否就是当年来追杀她们的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种种的疑问,恐怕只有见到对方,才能问个清楚了。
——天地英杰榜第十五位,倒是颇有挑战性。
钟离晴认真地扫了一遍桌上岑北卿刻下的排位,指尖在姜怀安的名字上点了点,而后沿着一路滑下,默默将上面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见她感兴趣,岑北卿了然一笑,随手取了本册子递给她,在她诧异地看来时,不由脸上一热,假作抿了一口茶的动作掩去脸上的不自在,温声说道:“这本存元剑谱是之前冕下放在我这里的,若有机会,麻烦钟离姑娘替我原物奉还。”
“这多谢岑姑娘,大恩不言谢,且待来日。”钟离晴哪里不明白岑北卿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传授自己剑术——虽然心里还是恼她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与君墨辞引到了一处,只是这上乘的功法的确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思虑再三,还是难以拒绝。
钟离晴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姑且不与岑北卿计较了,待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便是。
——且待来日,再看分晓。
打定主意,捧着那剑谱,钟离晴辞过了岑北卿,又回了屋内。
再多的疑问,此刻却不是最好的时机,钟离晴也只能强自压下,留待之后再找机会查明白。
八大家族与三殿的联系似乎并不简单:星辰殿主乃是姜姓,岑北卿也是星辰殿的人,而君墨辞乃是挽阕殿主,她的分神却化名为妘尧,可是与妘族有关?
钟离晴总觉得隐隐约约好似抓住了什么,再要细想,却又毫无头绪,仿佛一切都罩在纱帐之中,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她索性将这些丢在一边,专心翻看起岑北卿予她的存元剑谱,听她说这曾是君墨辞的东西,钟离晴不免心中一荡,轻轻抚摸了几下册子,竟觉得指尖好似都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定了定神,盘膝于榻上,随着那剑谱所记载,灵力在经脉中运导游走,不知不觉间,那灵力便汇成了一股细流,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识海中,她的元神正擎着一把精致的小剑,将那剑谱上的招式一一演练出来,而端正盘坐的本尊则周而复始地照着那内息轨迹流转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哔啵——”一声轻响,钟离晴陡然感到她的修为壁障被打破了。
还没来得及欣喜,体内的灵力便顷刻间不受控制似的朝着穴鞘各处奔涌突进。
剧痛之下,更是教她周身每一个穴鞘都像是要被挤爆一般,缓缓地渗出血来。
“唔”钟离晴痛苦地倒在榻上,无意识地将自己蜷成一团,眼前都被血色所覆盖,意识朦朦胧胧地就要远离,却还是勾连着脱不开,因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也如跗骨之蛆,难以挣脱,愈发折磨着她。
没一会儿,那清风朗月般的女子便成了一个看不出本来相貌的血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下大家的评论,都蛮有想象力的,给你们点赞
的确有猜对些许的,不过我不剧透,略略略
最近看了小魔女学园,为戴英俊疯狂打call,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写同人了怎么破啊啊啊啊
不,我要忍住,正经脸。
(假装不知道这章字数太少了的样子,飘走
第143章 越阶挑战()
头好疼。
“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浑身都疼。
“钟离姑娘;能听见我说话么?”
好像全身的穴鞘都被针扎似的疼。
“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锲而不舍的呼唤教钟离晴的意识一点点回笼,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袭熟悉的月白裙衫,而那清俊文雅的姑娘正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见自己看过去,她神色一松;小心翼翼地伸手来扶;柔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钟离晴尝试着抽回手;每动一下都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叹了口气;她放弃了挣扎,低声答道:“我没事。”
尽管如此;心细如发的岑北卿还是从她极细微的神情中察觉到了端倪;抬手在她肩侧轻轻输了几分灵力,一边悄悄注意钟离晴的神色;见她眉峰逐渐松了下来,这才收回了手;坐在床沿看着她,柔声细语地与她叙话。
“我这是怎么了?”钟离晴记得:自己原本是按照岑北卿予她的剑谱在修炼;正觉着壁障有所松动;下一刻却忽的灵力爆发,狠击穴鞘,疼得在榻上直打滚。
经脉寸断,鲜血淋漓;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究竟是她行功出了岔子,还是这本剑谱有什么问题?
钟离晴心里一沉,惊疑不定间,看向岑北卿的目光却一派纯澈温和,丝毫不见阴霾,好似只是单纯地不解一般。
岑北卿迟疑了片刻,一边用沾了露水的绢帕轻点钟离晴的唇瓣替她濡湿,一边婉声与她解释道:“昨晚你离开后不久,我本打算回房歇息,却感觉到你屋中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情急之下破门而入,便见你浑身是血地倒在榻上不省人事。”
她没有告诉钟离晴的是:那一刻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钟离晴时的情形,对方也是这般狼狈,这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