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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她们各自代表着姜?u二族的立场;贸然撕破脸面;怕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为了姜族的利益,为了顾全大局;且忍上片刻,从长计议罢。
这般做好了心理铺垫,在面对身后幽冷无声的尾随时,姜晴已经能够平静地看淡开来。
扫了一圈行至的空旷之处;撮指为哨吹了一下,清亮的啸声骤起,而下一刻,一声更为嘹亮的啼唳自远方遥遥呼应。
倏忽间,大风扬起,碎叶狂舞,遮天蔽日的一片阴影飘至头顶,却是姜晴的骑兽星痕冰鸾收到召唤飞了过来。
自个儿在附近休整进食多时,甫一听到召唤,忠心耿耿的骑兽便立即现身,抖了抖霜雪似的飞羽,顶项上的星痕宛如流光乍现,剔透璀璨,锋利如刺的尖喙小心翼翼地在姜晴衣摆旁蹭过,透出亲昵之意。
姜晴喜爱地抚了抚骑兽的侧腹羽翎,偏头去看静立在不远处的?u十三两人,温声说道:“这是在下的骑兽,虽然比不得姚族那头麒麟的血脉高贵,倒也勉强使得距天斗大会还有些时日,在下与族妹打算先到处游历一番,若是?u少主有别的安排,大可先行一步,不迁就于我等”
她还未说完,那一直面无表情的?u十三却忽而摆了摆手,极为自然地接下了话茬,也堵住了她还不曾出口的托词:“姜少主所言甚合我意,既然如此,这便出发吧。”
姜晴定定地望了她一眼,笑意不改,心里却已经将这个阴魂不散的?u十三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初见时如山巅雪莲高不可攀的?u族少主,此刻在她心里却已经与“厚颜无耻、死缠烂打、趁人之危”这些词儿联系到了一起。
虽说是结伴顺路,这“顺”得也太理所当然了。
“不知姜少主打算先去何处?”仿佛对姜晴的恼怒毫无所察,?u十三负手而立,曼声问道。
“绝城,封家。”不假思索地念出了离此地最近的一座城,话一出口才觉出不妥,想要收回却又生生住了口,只是噙着笑意望向不禁蹙起眉头的?u十三,等着她拒绝。
八大家族之一的封家,以封印术为名,所属的绝城正如名字一般,是个轻易不允许外人踏足的地方,素来有“封灵绝城,十死无生”之称,鲜有人愿意去。而去了绝城的修士,也少有回来的。
对外来的修士而言,那几乎算是一处赴死的禁地,“绝城”之名也由此盛传。
姜晴本以为提出这个目的地,那?u十三好歹要顾忌几分,说不定就弃了同行的念头;而她与嬴惜便假装做个样子,待骑兽在绝城外兜一圈便悄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甩开这两个包袱,岂不美哉?
没想到,那姚如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这?u十三更是教她无从捉摸,难以把握。
“好,先去绝城,”就见她理所当然地颔首表示应允,而后淡淡地嘱咐谈家那家仆似的小子:“谈昕爵,你在前头带路。”
“是。”那年轻的剑客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一拍腰间的佩剑,轻喝道:“剑出!”
那宝剑也跟着清鸣一声,像是在回应他似的,铮然出鞘,绕着他打了个旋,随即稳稳地停在他足前。
谈昕爵随即一跃而上,踏着那宝剑便腾空而去,飒然急掠出去,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竟已飞出数十丈之远。
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抱希望地想着在中途甩开两人的可能性,正要踏上鸾鸟垂在地上的羽翎,却见那?u十三双手负于身后,也不动作,幽邃的美目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看得她心中一?。
碍着面子,不得不象征性地关切道:“?u少主怎的不出发?可是有什么难处?”
话虽如此,说完却又不免自哂一笑堂堂?u少主能有什么难处?
纵然真的有,也不是她能帮得上忙的,她也没这个闲心帮忙就是了。
不料那宛如谪仙的?u少主竟是真的点了点头,面上不见丝毫忸怩介怀,泰然自若地说道:“我无法御剑,烦请姜少主捎带一程。”
无法御剑?
呵,身为一个声名鹊起的天才剑客,竟自称无法御剑,该说她敷衍得连借口都这么随意,还是该气她这般直白地耍赖简直有**份?
“这实不相瞒,我家的骑兽是第一次出门,性子跳脱又蠢笨得很,恐怕颠坏了?u少主,不如将那位爵公子叫回来”姜晴看了一眼星痕冰鸾不算宽阔的背脊,若是只坐上她与嬴惜两人便罢了,再加上一个?u十三,少不得要紧挨在一块儿她可不想跟这朵高岭之花贴得这么近!
“我看这冰鸾甚通人性,定是极稳当的,姜少主不必推辞,有劳了。”?u十三像是没听出来姜晴话中的推脱之意,端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语声却柔和雅致,教人如沐春风,再生不起拒绝的念头。
“既如此,还请?u少主多担待了。”无奈之下,姜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待三人都在鸾鸟不大不小的背脊上坐好,姜晴拍了拍它的背脊,以神识传令它起飞,本想趁机将?u十三掀下去的恶念在眸光触及那张美玉无瑕的脸时又不自觉熄灭了,撇了撇嘴,无声地嗤笑自个儿不切实际的幼稚。
就听一声欢悦的清唳,星痕冰鸾的顶项上一阵星光流转,而后稳稳地站直了身子,朝前助跑了几步,双翅轻振,轻而易举地飞跃了起来。
几乎是在鸾鸟腾飞上升,而罡风迎面袭来的刹那,姜晴便习惯性地开启了屏障抵御乱流,将自己与嬴惜护住以外,又顺势将?u十三也一道护在了屏障之中。
等到那孤冷如冰的白衣美人略带讶异地瞥来一个眼神时,姜晴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自以为是,又是多么不自量力人家?u十三的修为比她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哪里需要她多此一举?
方才不还打算着将人家丢下去,怎么这会儿又心生愧疚了不成?
想到这儿,姜晴脸色微红,正要悄悄将屏障撤回一些,却没想到神色淡漠的?u十三忽而朝她弯了弯唇,曼声道:“多谢。”
“举手之劳。”虽然只是一个再清浅不过的弧度,但那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微笑,而且,是一个教人心悸失神的绝美笑颜。
怪不得传闻中这?u家的天才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姜晴很快收敛起眼中的惊艳,装作看向隔得老远几乎只剩下残影的飞剑,无奈地想到:这厮笑起来,怕是十个姚如菱都抵不上,真真是美色惑人。
“?u姐姐,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姜晴正为自己陷入一时美色的迷惑中暗自懊恼不已,却听从进入姚家之后便几乎未曾开过口的嬴惜笑盈盈地说道,对象则是出乎意料的?u十三。
听她这语气,莫不是早就相识?
奇也怪哉,嬴惜这孩子,与这?u十三,能有什么交集?
“你也一样,”?u十三慢条斯理地顺着手边星痕冰鸾的羽毛,看了一眼紧贴在姜晴身侧的嬴惜,顿了顿,又轻声说道,“倒是比从前强了不少。”
“可惜,比之?u姐姐还是差得太多。”嬴惜摇了摇头,仿佛是自嘲惋惜,却有意无意地勾住了姜晴的手臂,宣誓所有权一般揽在了怀里。
“此之蜜糖,彼之罢了,”?u十三漫不经心地松开了手边把玩许久的羽毛,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两人交缠的手臂,随即望向不知不觉弥漫着薄雾的下方山谷,眉峰轻蹙,“没甚么好可惜的。”
这两人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却听得姜晴一头雾水,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实则心里好奇到了极点,视线在两人间不着痕迹地逡巡了片刻,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
兀自气闷时,冷不防教嬴惜攀住了手臂,下一刻,?u十三那冰凉透骨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虽只是极快的一掠,姜晴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猛地甩开了嬴惜的手,在她诧异又隐含几分受伤的目光下恍然回过神,歉疚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额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本来平稳飞行的星痕冰鸾忽然凄厉地鸣啸一声,右翼打摆,骤然朝着一侧倾斜,而猝不及防之下,坐在它背上的三人也被带得重心不稳,侧倾下来。
姜晴只来得及拽了一把嬴惜的手臂,将她箍在身侧,下一瞬,却觉得一股力道陡然撞进了她的怀中。
冲击过后,却是兜头罩脸逸散开来的馥郁兰香,以及一具盈满怀中柔若无骨的温软身子。
震惊之下,低头看去,正跌进那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
四目相对,气息相融,恍惚间,只觉得神魂一阵冰寒刺痛,心底却不由得涌上一股火热,撺掇着她做些什么。
第191章 尸人潮海()
对于兽类而言;区分一个人最直接的方式;是通过气味;而姜晴正巧也有这样一种近似于兽类的嗅觉;这种天赋曾经带给她很大的困扰,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却让她有一种微妙的愉悦感。
例如;此刻被迫揽着佳人在怀的时候。
每一个人的气味都是不同的;而有别于芜杂的男人,女人的气味更为柔和清醇。
就她来看;阿娘的身上是清雅恬淡的莲香;姜令娆的气味则是热烈的石榴花夹杂着苦杏仁的冷冽;嬴惜的气息中总是若有似无地掺着一丝血气
姜晴发现,她一时之间;竟无法精准地辨别出怀中人独特的气味。
?u十三无疑是美丽的;她身上的气味自然也是好闻的,可是除了那馥郁到不容忽视的兰香;姜晴却说不上来别的余味并非是这位?u少主的味道过于驳杂;也并非是她的嗅觉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她用来分辨的感官在刹那间被触觉、视觉这些另外的识感剥夺了支配权;教她分不出更多的精力专注在气味上。
那人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比墨玉还要剔透;比玄铁还要冷邃;那人的肌肤是芙蓉淬雪的洁白,比丝绸还要顺滑,比豆腐还要软嫩。
温香软玉,不外如是。
酥入骨髓的感觉教她从指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