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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传统的铺子生意毫无兴趣,要了银子,开了现在的盛源镖局,以镖局之名行商运之事,根本不压贵重的珍宝银两,全是通用之货。原来,他前后几年之间跑通了汉唐国与弥夜国商道:茶马古道,捋顺了远度扶桑国和大寒国海上之路。往弥夜国运茶叶,往扶桑国运瓷器,往大寒国啥都运,反正那地啥都缺。短短三四年,盛源镖局的收入就压过了盛家所有的传统商铺。盛源镖局不是梧阳郡最大的镖局,却是最安全的镖局,一次意外都未发生过。除了经商的眼光和行事的手段,这种调度能力和统筹能力也绝对配地上天才之称”。
林少摸摸鼻子:“弱冠之年揣着几千年银子就跑通了茶马古道和海上通道,不简单啊。又以镖局名义行货运之实,不仅钻空子少了关市税和下碇税,明镖而运、分镖而压的话,因皆是寻常物品不贵重又难以搬走,一般不会有人动这种镖的心思,风险也可降到最低,确实厉害啊”。
郭芒又道:“上半年,我给他家做花圃木活,干了十几天,期间因木活工艺和他吵了六七次,有一次还大打出手,我打地他满脸是血,他说出去找人来揍我,结果转了一圈回来,毛事没有,和我勾肩搂背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结账时还多给了二十文,你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奇葩处处有,你这破地尤其多”林少道,又嬉笑一声:“老郭,我发现你竟认识不少土豪,也是奇哉”。
郭芒一指林少和江山:“认识更多的是你们这种穷逼”。
林少嘿嘿一笑:“我是交了穷运,书呆子是穷命”。
江山一听两人又要挤兑自己,加快脚步,过了一座石桥,指着沿河一条宽阔的街道:“波澜街到了”。
街面条石铺就,沿街两侧有大小店铺数几十家,肆市韶秀,货分隧别。有食肆,有星货铺,有旗亭酒楼,有染房,有钱庄,有镖局。。。郭芒指着四处道:“这条街都是盛家的,有盛一街之称。街上有几家店面专卖舶来品,价格昂贵,但货品齐全,梧阳城、天水城周边几个大城的公子哥小姐们还时常来溜达一圈,挑挑货色”,林少笑问:“不知道昨日那些爱国志士有没有来这里发一笔横财?”,郭芒“切”了一声:“你以为镖局那些人是吃干饭的?流氓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手中有刀的大流氓,而是手无寸铁的屁民”。
说着话,转进一家染房,柜台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身穿淡绿印花布衣,两腮浓厚,如帛裹朱,胭脂涂得同猴子屁股一般。郭芒走过去,笑道:“嗨,玫瑰,几个月不见还这么漂亮”,女子扭扭身子,嗲声嗲气:“我不是那个玫瑰啦,她上个月就已经嗝屁了,我是她妹妹杜娟”,郭芒一脸惊讶:“啊,长这么大了?来,叔叔抱抱”,杜娟嗔道:“别闹,什么事?”,郭芒抠抠鼻子,问道:“瞧见盛小员外没,找他有事”,杜娟道:“刚看到往后走了,应该去了桐落湾”。郭芒转身就走,出门时说了句:“以后少吃点猪肝,都补到脸上去了”,杜娟啐了一句:“讨厌”。
郭芒往后行,走进一个小园子,园门上题着“桐落湾”三字。曲径逶迤,穿廊曲折,再行几步,便见到水涨绿波,沿河岸边,几株高大的桐树栽了一排,昨夜一场秋雨,落了一地桐叶,叶铺河岸,水铺青影,秋气满园。
岸边有台阶垂入水中,台阶上坐着一青年男子,赤脚挽裤,背对着众人,正在垂钓,旁边立着垂髫小童,手中托着果盘点心,另一旁稍远处,站着一劲衣汉子,眼神肃然,扫视四方。
郭芒冲着钓鱼的青年男子喊了句:“丙丙,找你有事”,郭芒就这性子,和谁说话都一样,粗声粗气。盛丙丙正悠哉乐哉钓鱼,被喝声吓了一抖,低声骂了一句:“这莽夫”。劲衣汉子盯着郭芒,待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铁刀时,神色一冷,伸手拦住他:“刀,留下”,郭芒正色道:“对不起,身为一个刀客,刀不离身”。
盛丙丙“噗呲”一乐,转过身来,丢下鱼竿,赤脚走上岸,伸手在果盘里捞了一块掰好的桔子,丢到嘴中,斜视郭芒。林少打量了几眼盛丙丙,连眉,大眼,圆脸,周身肥而不腻,穿着简单的衣裳,甚至有点邋遢,脖子上挂着一条月牙型的碧玉项链,乐呵呵中带着一点邪气,初看不搭,细看几眼,又觉和谐。
“刀客?”盛丙丙轻笑:“你一个砍柴的兼木匠装什么刀客”。
郭芒大笑:“砍柴也用刀,木匠也用刀,用刀的就是刀客”。
盛丙丙摇摇头,转过身,问那童子:“多长时间了?”,童子道:“少爷,有一个时辰了”,“放它下来吧”盛丙丙指了指一棵桐树。桐树上竟然绑着一只小黑猫,五花大绑,四只爪子拉地笔直。小猫一脸生无可恋,可怜兮兮地对着河水正发呆。
不仅雇佣童工,还虐待小动物,真是牲口啊。林少暗道。
童子解了绳索,放下小猫,小猫“刺溜”一声便跑。盛丙丙恶狠狠在后面喊道:“下次再来偷鱼吃,我就把你切了,制成猫片”。
“太残暴了”江山咕哝了一句。再瞧这猫,颇为眼熟,好像正是在夜市上被熊孩子们追打的那只,看来也是一惯犯猫,四处逃窜作案。
第49章 天一神水()
盛丙丙晃晃脑袋,问郭芒:“找我什么事?”。
“借只虫子用用”
“什么虫子?”
“沙蜃蚰蜒”
盛丙丙眯着眼:“你要它做甚?”。
“一朋友,得了怪病,用它入药”郭芒走过去,伸手也从果盘里抓了几掰桔子。
盛丙丙笑道:“你说地轻巧,沙蜃蚰蜒在大漠州虽不算珍稀,但一条也要上百两银子。我带了七条回华夏州,才养活了两条”。
郭芒一瞪眼:“以后你家柴火和木活我包了,换你那虫子行不行?”,江山闻言差点失笑:郭芒什么事都拿柴火换,好像柴火是通用货币似的。
盛丙丙翻翻白眼:“你这种交换方式,在我们商圈里叫作‘扯淡’”。
林少笑笑,走上前:“人命关天,急需沙蜃蚰蜒,你可以开个价”。
盛丙丙看看林少,淡淡问道:“你又是谁?”。
林少温恭道:“我叫林少,树林的林,少爷的少”。
盛丙丙突然走近林少面前,一指自己:“在桐落湾,只有一个少爷,那就是我盛少爷”。
“是是是”林少无奈一摊手,重新自我介绍:“我叫林少,树林的林,年少无知的少”。
盛丙丙满意点点头,又反问了一句:“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谁也不会嫌钱多”林少依旧含笑。
盛丙丙嘿然:“可金钱买不到快乐”。
林少摸摸鼻子:“我觉得一定是你用钱的方式不正确”。
“哦,那你告诉我正确的方式”盛丙丙咧嘴一笑。
林少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他颈间的碧玉项链,淡淡道:“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譬如买只小白兔,买只小狐狸,买只大犀牛,都比养什么丑陋的沙蜃蚰蜒好嘛。不快乐的却只有两种:一种是当个小气鬼,一种是成了老财迷”。
盛丙丙眼中疑惑之意一闪而过,神色却不经意间郑重起来。
林少又道:“对了,我听闻大漠深处还有一座寺庙,有奇兽守护,名为九色鹿,有缘人方能见之。盛少爷往来大漠,必有耳闻,若能寻着,岂非快乐之极”。
盛丙丙低头不语,半晌,轻笑一声:“和你说话就挺快乐”。
林少也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盛丙丙不说话,赤着脚,趟着浅水,在泥堆里摸了摸,摸了一只蛤蟆出来,那蛤蟆周身青蓝色,一条金线若隐如现,从头延到腰身。
林少见之讶然:“阴冥青蛤”。
盛丙丙点点头:“据说,青蛤三变:金线贯身、双足玉白、蟾衣温滑,便如鱼跃龙门,蝉蜕龙变。可除一切冥毒之障,可破一切阴邑之气,方不负那‘阴冥’二字”。
林少若有所悟:“金线贯身、双足玉白这两变需土、云之气,沙蜃蚰蜒生于土中,又吸蜃气,以其喂饲,乃是不二之选”。
盛丙丙抚掌笑道:“和你说话,不仅快乐,而且痛快”。
林少又摸摸鼻子:“那你也给我来个痛快的呗”。
盛丙丙道:“其实,这两变倒是寻常,沙蜃蚰蜒也不算稀奇。关键在于第三变:蟾衣温滑。我需一物,或可见效。你取此物来,我拿沙蜃蚰蜒交换”。
“何物?”郭芒迫不及待问到。
盛丙丙眼神炙热:“天一神水”。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啊”林少长叹一声:“双江怒涛,天一神水。天水城,梦家,江湖百大世家之一,虽然不比紫衣慕容、乌衣谢氏、雪衣唐门、锦衣燕门、青衣韩舍、布衣邵家这六大翘首,但镇门之宝天一神水,在江湖上也是名声显赫,连唐门都眼馋不已。你却让我拿它来换百把两银子的沙蜃蚰蜒,敢不敢再黑心一点?”。
盛丙丙奸笑一声:“你这帐算地不对,我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给你捋一捋:第一,各取所需,乃是交换的第一原则;第二,我的东西可以救命,你的东西顶多算癞蛤蟆的天鹅肉,从这个方面来说,你是占了便宜的;第三,沙蜃蚰蜒不在于价格,在于价值,这价值便是时间,你缺地恰恰是时间,从这到大漠去一趟,加上找寻的时间,嘿,你朋友坟头草估计一丈五了吧”。
林少苦笑一声:“好吧,我觉得我被你说服了”。
盛丙丙放下青蛤,不经意间把碧玉坠子塞入领口,拍拍手,问道:“何时动身?”。
“你安排好马车,即刻走”
“那没问题,随我来”
盛丙丙领着众人出了桐落湾,来到波澜街,转进盛源镖局,十几名镖师、趟子手正在演武场演练武术,一群腱子肉猛男赤着上身,喝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