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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浴室的门,腾腾的热气跟随着她一起奔腾而出,梳洗台上的镜子瞬间就布满了蒸汽,伸出手在镜子上涂涂画画,心中难受的想哭,却不知和谁去诉说。此刻,她想爸爸妈妈了。
用掌心将刚才的涂鸦全都抹掉之后,镜中映着一张苍白的脸。双颊因为长时间的熏蒸布满潮红,眼眶空空,鼻尖略微透出一层粉色。好狼狈,这是佳音对自己的评价。
为什么因为一个男人就将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对不起爸妈。
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她在名为陆小川的对话框下,反复输入着,“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可想想又删去,然后再重写。
最终,屏幕定格在“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佳音并没有触碰发送键,只是呆呆的看着屏幕上这几个字。
闪动的光标,诉说着自己的孤寂,仿佛这几个字太少了,再多几个字陪陪它吧。
佳音始终没有勇气按下那个键,因为在她心里,觉得其实陆小川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这样单方面的决定对他不公平。
佳音指尖移到输入框之上的对话,上面连续6、7条皆是陆小川近几天发来的,其中最下方的一条是,“36小时零34分钟,亲爱的,我想你。”不知为何,再别人看来甜蜜心动的话语,她看着确如蟑螂、蝇一般令人作呕。
陆小川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让人无所适从的肉麻。让她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莫名就会有一种反感,刚开始恋爱时,她极力克制,现在这种情绪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出。
☆、Chapter 2
佳音性格中有一种“纯爷们儿”,所以大学时常常有同学开玩笑,“这女生们的电脑、手机统统你一人包办了,真是让我们这些男生情何以堪。”很多独居的女生都会发现,家里水管或者是电器坏了,最是要命,这时会有一种感想,要是家里有个男人,也许会好很多。可是佳音却适应的非常良好,在她的生活中,男生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也可以。让别人觉得仿佛她的生命中不需要男人,可是曾经朋友聚会上一个陌生男生的一句话,让佳音曾经木然当场。
男生坐在角落,佳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因为他是别的朋友带来的,所以和他并不熟悉,聊天时也没有和朋友间的那么随意,可就是他,却一针见血的说出了佳音不能反驳的话,“你的内心,比谁都高傲,也比谁都渴望爱情。”
是,他说的没错,可是这又能怎样。就因这这个,她已经单着二十多年了。虽然佳音家世算不得最好的,但也还不错。父母皆在市属机关工作,所以佳音家中说不上富裕,但也从没为钱操心过。在家里那样的小城市,以她家的条件,要想找个不错的老公应该是很容易的。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是一直没有触碰过那个名叫爱情的东西。
因着家庭教育,佳音对于婚姻,对于爱情,态度是很严肃的,在她的观念里,套用一句毛爷爷说过了的话,就是,“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所以父母也一直很放心她。
所以觉得初中和高中爱情美丽易碎的她,虽然很渴望,但也没有越雷池半步。因此也拒绝了不少条件不错,人也很好的男孩子。
现在想来,也许有后悔,却也不那么后悔。即使当时有一段又怎样,未来的事,谁知道,万一结局不好,反倒徒增伤感。
佳音现在的状况,正应了乔乔的一句话,“真是挑来挑去的,把眼睛给挑瞎了。”
将手机丢开,走到镜边,拿起吹风机,将头顶包裹的头发释放出来,随着吹风飞机“嗡嗡”轰鸣声,水汽蒸腾,发丝一根根飞舞在半空中,佳音再次陷入回忆。
午餐时间佳音慢悠悠的收拾东西,为了错开午餐高峰,佳音刻意在办公室滞留15分钟,因为自己身处的财务部,相对销售部忙得天昏地暗,行政无时无刻不争奇斗艳,算是一片净土。每天和各种报表,分录,账单,票据与数字作伴。虽然枯燥,倒也清净。
这时,办公室门却响了,佳音很纳闷,这个时间应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啊,“请进。”
门轻轻被推开,进来了一个让佳音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人。起身去给她倒水,“王姐,你有什么事么?”
王兰笑嘻嘻的对着佳音,“我这不老看你一个人去吃饭么,所以特地来叫你一起。”
佳音虽是纳闷,但也没多想什么,应了一声,拿起外套跟着王兰出了门。
这么个人物,今天找上自己,让佳音觉得很奇怪。一路上,她一直在和佳音提起一个名字,方凯。对于那个人,佳音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在王姐的再三启示下,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模糊的影像,在员工大会上好像见过一眼,貌似是个长得黑黑的男孩子,其他便一无所知了。
走到餐厅,佳音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王姐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食物夹,“我挺喜欢那孩子的,那孩子也和我说了,喜欢咱公司里一个姑娘,我一定会好好撮合的,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佳音夹起一块土豆饼,一脸满足,隐约听见王姐说的,轻声回道,“那挺好的啊。”
王姐听见这句,满意地笑笑,看着自己手里空空的盘子,这才想起自己还什么都没有拿呢。
端着盘子,找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阳光透进来,感觉挺惬意,完全不像是工作间隙一餐简单的饭食,更像闲来无事专程为着美食和这闲适的心情而来。
因为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其间佳音都吃的很专心,没太在意王姐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嗯,是,不错呀。”
酒足饭饱佳音很满足,看王姐的表情,貌似她也很满足。皆大欢喜,两人乘电梯回到办公室。
看看时间还早,佳音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准备睡一会儿午觉。这睡午觉的习惯是自小养成的,从很小开始,妈妈就让佳音习惯着睡午觉,小时候精力旺盛,感觉有用不完的精神,可慢慢长大之后发现,睡午觉真的很好,即便只是睡个几十分钟,也能保持一下午充沛的精力。
就这么会儿时间,办公室的门径被敲响了,佳音一个激灵,坐起第一反应是抬起手腕上的表,明明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自己才睡了不到15分钟,带着一肚子起床气,佳音开了门。
一个黑黑的男生站在门口,佳音正是怒气无处可发的时候,说话自然夹枪带炮,态度不似平时那么谦和,“有事么?”
男生看佳音的表情,又这幅腔调,一瞬间想说的话憋回去大半,场面瞬时间尴尬起来。困劲上来,佳音更是懒得说话,男生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好,我想看看我上个月的工资单。”
“工资单不是已经发到每个人手里了么?”佳音有些无奈,夹杂着一丝烦躁。
“我的丢了。”男生缓缓说着。
这人都到这了,总不能给人轰出去吧,佳音没办法只好拖着已经僵硬的身体,去给他找工资单。
看过之后,男生笑笑,“谢谢你啊。”便离开了。
佳音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躺下来休息会儿了。闭上双眼,准备再续前梦,突然佳音睁开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回想了一下,刚才工资单旁边的名字。方凯,没错,原来他就是方凯。此刻对他的印象深了一分,不过却由一个黑黑的男生,变成了大中午休息时间扰人清梦的黑黑的男生。
下班之后去超市,买了半只鸡,还有一些配料,又去药店买了一点白茯苓和三七,这才回家。打开QQ,看见妈妈在线,正好,点击视频,一会儿便接通了。
“妈妈。”佳音喜滋滋的叫了一声。
看见女儿,邓妈妈脸上有种难言的喜悦,“嗯,囡囡啊,有什么事?”
“妈,你常煲的那个药膳炖鸡怎么弄得,好长时间不做,我给忘了。”佳音自从上大学就很少自己煲汤,因为每次回家,妈妈都觉得半年没见,舍不得她动手。所以直至现在,算算也有个4;5年了,以前手到擒来的佳肴,渐渐变成模糊的记忆。
凭着记忆和经验买回来的食材,没有出错,按照妈妈的方法将鸡汤炖上。和妈妈唠会儿,妈妈就赶紧催,“工作很忙吧,赶紧去吧,我不打扰你了。”
就这么句话,佳音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父母一直为自己着想,片刻不敢耽搁自己。
其实有一刻,她很想说,“妈,我不干了,我辞职,这就回家来陪您。”可是冷静下来,佳音明白,父母放自己这5年,是不想让自己留遗憾,而自己也不想以后悔恨。
头发渐渐干了,关掉吹风机,用手拨弄头发希望头发快些干燥。拿着手机,走到卧室,思前想后打算等一段时间过后看看再说。
拿起手机,给许小川发了一条短信,“这几天你在家都干了些什么正经事啊?”语气平静,看不出悲喜。
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没有回复,便放到一边。倒在床上,闭上双眼,有点烦闷,睡不着。起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插入吸管,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已经有回复了。
“那本书我看了很多了。”简短的一句话,包含着邀功的感觉,有点小得瑟,还有点小得意。
可是佳音却一股气憋在心里,觉得十分可笑,一个大男人辞了工作回到家里,一个月了,什么都不干,就那么一本书,看了一半还值得骄傲?!
一时气不打一处来的佳音直接撂了手机,不再回复。
细想两人的关系,许小川比佳音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