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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我俩在操场上毫无目的地乱转,眼看一批批的学生都先后离开了这里。后来我俩走到了那个什么长激情喷洒的地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白皙瘦弱的女生不支昏倒在地,训练我和曾依然这一个小分队的排长以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将了出来,急忙窜了过去,拦腰抱起了已经昏厥的女生,动作潇洒从容、一气呵成,整个过程轻松迅速得令人吃惊。我怀疑他经常做这种英雄救美的事。
操场上终于只剩下了一百多个学生。我和曾依然很荣幸地被归为了返校的最后一批。待遇也确实不一般。因为预计的客车已全部满载学生开走。连长和几位老师商定之后,决定用三辆军用卡车载我们回新校区。三辆卡车风风火火地开了过来。几个士兵秩序井然地把学生们的行李搬了一些上去之后,指着余下的空位对我们说:“上!大家都上!没有挑的余地了,坐这个一样可以去学校!”
人群开始沉默,有的紧皱眉头,有的双手合十,有的埋首沉思,有的一脸茫然。半分钟后,所有人的思维开窍了。大家自觉地排好队,一个接一个爬了上去。我和曾迎兴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挑选了一个车底板上森然裸露着一个大洞的车子――它白白浪费了我们多少位子!我的耳边猛然奏响了一首悲壮的歌曲:弟兄们哪,走啊走啊!弟兄们走啊!一窝蜂向着什么路上走,哪一个也不要落后,落后就要被挨揍,永世看不到日头!落后就要错过黎明,赶不上决战的时候……
车内空气浑浊,拥挤不堪。大家都以奇怪的方式或坐着,或站着,或半蹲着,表情怪异且痛苦不堪。有的人金鸡独立,有的人弯腰哈背,有的人在跳螺旋舞,有的人的屁股甚至坐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车行驶的过程中,一些行李被颠簸了出来,飞到了几个学生的头上或手上,而那些站在行李旁的学生却不得不一直用手扶着行李,以防这些家什又调皮起来在空中乱舞。曾依然侧扭着身子,许是酸痛难忍,竟嘤嘤哭了起来。我轻轻握着她的手,面带微笑地鼓励道:“别哭,坚持就是胜利!”其实我也很想哭啊。可在这拥挤的车厢里,哪里还有一点点体积容纳得了我那小胸脯的一张一合?
不久,车内又有两个女生哭了起来,还有一个女生吐了。大家见状,纷纷把身子缩得更紧。车内虽然依旧拥挤,却比先前宽敞了些许。为此,我不禁动容。我对这些学生们有了不少好感,对我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有了进一步的期待。
整整五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见到了光明。只是光明姗姗来迟了不少:亲爱的士兵司机因不熟悉地形,带着我们东绕西转,白白兜了一大圈,耗时两小时整。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军训并不可怕,只不过是站站走走,晒晒太阳,流流汗,比起这次返校的经历,军训算不了什么,真的!
同学,你叫什么?
卡车停止的地方正对着我们即将入住的宿舍楼的门前,我和曾依然兴冲冲地跳下车,开始各自寻找宿舍,只见宣传栏上的表单写着:
电子商务0401班女生宿舍号依次是:
501:何秋香〇、曾依然、郑爽、邱静
502:吴俊、陈菲、夏莹〇、李琴让
503:肖曼如〇、张淳、江微、张雅妮
504:沈红叶、谭晴、兰金陵〇、吴芯
这当然不值得庆幸,原本我们天真地以为会在同一个宿舍。因为在军训期间,无论是排队的次序,还是铺位,我们都紧挨在一起,我们甚至被同时选入排练军体拳的队伍,作为大阅兵的压轴曲目,而且我们三个依旧是依次站在一排。不过,总算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进宿舍之前,我默默记下了室友们的名字:兰金陵、吴芯、谭晴,很有个性的几个名字。我的名字相对而言素了很多,没有个性,我自己不是很喜欢。鉴于我们宿舍里这些古灵精怪的名字,我很自然地在心里琢磨着她们的面容和性格,也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
我推开宿舍的门,发现已有两张床被人占用。我挑选了靠里的一张空桌,把随身携带的黑皮包放了上去。听说行李凌晨才到,我十分担忧晚上怎么睡觉。
我的对铺从洗手间(此洗手间并非厕所,是单纯洗手和晾衣服的地方)走了出来,出于惯性,我在脑海里自然而然地猜想着她是其中哪一位。女生见到我之后,腼腆地一笑,径直到她铺位的椅子上坐下了。她的床已经铺好,想来比我来得早多了。我注意到她桌上正放着一个热水瓶,上面贴着一张写着字的白纸,我敢肯定写的一定是她的名字。
女生没有主动搭讪的意思,想来是个矜持的人,此刻她的行为颇有点心不在焉,可能身边有我这个陌生人。我的好奇心突然旺盛起来,走过去伸长脑袋看她开水瓶上的字。“兰——金——陵”我喃喃念道。
女生听到我念她的名字,明显一怔,身体不安地扭动起了一下,对着我又是一笑,终于开口道:“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声音比她的行为大方多了。
“我叫沈红叶。”我答。
“沈——红——叶,红叶,挺雅的,好名字。”
“夸奖了,你的名字才好呢,兰金陵,蓝精灵,小时候经常看这部动画片。”
“哈哈,是啊,不过用这个来做名字,我觉得怪别扭的,小时候经常被一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取笑,还跟他们打过架呢。对了,你是哪里人?”
“湖北的,你呢?”
“我是广西河池人。”
“广西……”我心头一亮,对她印象不错,所以话也不自觉多了,“听说广西有个刘三姐,壮族人,聪慧机敏,歌如泉涌,有‘歌仙’之誉。人们对其无比喜爱,有关她的故事与记载也很多,更是在每年的三月三当成节日来纪念她呢。而且据说你们广西人都能歌善舞,你一定也很厉害吧!”
“一般般了,”兰金陵含笑道,“刘三姐是我偶像,我可崇拜她啦!”
“是吗!”我只随便说说,提到广西,相信很多人立马会想到刘三姐,没想到真投到所好了,我十分得意。我转头看了看余下两个空位,又道:“兰金陵,你见到其余两位室友了吗?”
“没有。”兰金陵边答边摇摇头。
我只好笑笑,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兰金陵也不再言语,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尴尬的气氛,我自言自语道:“床还没铺呢”。
整个房间散发着崭新的宿舍味儿,我们这一批学生可真荣幸,关于学校环境方面,我最讨厌的是宿舍楼太脏太乱太破旧,至少我们学校在住宿条件这一点上是十分令我满意的。
因整栋楼刚装修完不久,房间里还残留了许多建筑时留下的诸多垃圾,比如泥土、水泥渣、木屑等等。我围着宿舍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在水管的里侧看到一块破烂不堪的抹布露出的小小一角。可算有擦床架的东东了,见到此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兰金陵倒是从手提包里掏出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暗着:真是个勤奋的人,开学第一天都不忘学习,好好学……
我所谓的铺床,也就是用抹布把床板、桌子、书柜上上下下擦一遍。擦完之后,我回头发现兰金陵还在低头看那本书,觉得很没意思,就想去曾依然的宿舍看看。
曾依然见是我,十分欢喜,忙迎我到她座位上坐,自己靠着书桌兴奋地对我说:“沈红叶,我现在正在和室友们聊天呢,我们宿舍的人都来齐了,她们都好热情,我向你介绍一下吧,我的对铺邱静,四川人,都说四川出美女……”
邱静的头发又黑又长,梳着两个麻花辫,发梢都齐腰了,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有点土,第二眼看去,发现她的脸非常白净,一颗痣也没有,眼睛大大的,皮肤又滑又嫩,是个经得起看的美女。
邱静甚是热情地走到我和曾依然的身边,对着曾依然道:“她就是你口里说的沈红叶吧。”然后对我道:“你好,沈红叶,曾依然一来就在我们面前提起了你,听说你们军训一直在一起,关系特别好,我都有点羡慕了。”
我礼貌地对邱静笑了笑。
“还有这位美女,我的邻铺,叫何秋香,”曾依然指给我看一个高个子女生,“她是江苏人,差几分可以进北大了,是以全校最高的分数进来的哦。”
我打量着何秋香,非常高,约莫一起七五,条子周正,可惜脸蛋不够漂亮,皮肤有点粗糙,脸型方方正正的有点大。
何秋香笑着点头对我道了声好,我边回笑边点头。心理有点厌烦了,介绍的程序死板无聊,绕来绕去就那么几句话,还要笑来笑去,真累,我嘴角都快抽筋了。接下来还有那么多的自我介绍,想想都头大。
“还有郑爽,武汉本地人,会画漫画,听说拿过省二等奖呢,真了不起……”
我认识这个女生,记得出发去营地的那天早上,她和她妈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硬是排着拦在我前面,我郁闷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手里的东西又重,我气得想骂人。一路上她妈更是叽里咕噜说个没完,嗓音刺耳极了,不停地埋怨别人,说自己女儿傻,要学会精明之类,我很是反感。
我艰难地堆起表情对郑爽道了声好。曾依然一脸眉飞色舞,更是令我气闷。想着曾依然看样子是不需要我了,半天功夫不到,和室友们好到如此地步。反观我自己拘谨得不得了,第一个见面的室友也和我半斤八两,舅还说要我好好处理人际关系,突破死穴,可我一上来就哑口无言,表情更是尴尬,可怎么让我处理好人际关系,越想越烦闷。
我提出要回宿舍,曾依然好心情地与我拜了一声就放我走了。我像条丧气的狗一样在走廊里拖沓着脚步,想着回去时宿舍里又死气沉沉的,不回去又没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