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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异禀,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若是长久之后,怕这天下无人是她的对手,转身回望那一处竹影摇曳的房屋,那时他将她带回府中,后院有许多庭院空房,可这小丫头偏偏就看上了云阳王府最深处,最荒无人烟的竹苑,死活要住了进来。
从她住进了竹苑,这一片竹苑便成了这云阳王府的一处禁地,倒不是他下令,而是时常有不慎闯入桃花阵的侍仆被困在其中,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敢来这一片竹林了,灵岫自从住进了竹苑倒也是安分了不少,日日在竹苑中钻研着各种阵法。
洛少阳牵着凌澈踏出竹林,便看见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焦急等待的洛贵妃,她的一身宫装已变得凌乱不堪,发髻也松散,见到大皇子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竟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温映月一回到水云间,只见四月已经悠闲的沏好了茶恭候着她。
她没好气的看着四月一番动作,坐在软榻之上调息,胸口仍是暗痛不止,真想不到那女子下手这么狠,好心给她指条明路,她却用内力伤了她。
“你受伤了?”四月微拧了眉头,关切的问道。
温映月点了点头,趁着空隙调息,四月也不再打扰她,起身透过阁楼眺望远处,微笑道:“这几日,怕是帝都会热闹些呢。”
温映月睁开双眼,只见她笑的温柔如水,斜眯了双眼,不禁莞尔一笑。
这是第一次,看她这般笑来,却不是因为杀意。
一个时辰之后,体内的内息已渐渐平复,温映月缓缓睁开双眼,四月依旧倚靠在窗棂前,仿若一直都未动过一般,就那样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尊世无仅有而尊贵无双的玉雕。
“那女子身手不凡,应该不是寻常人。”温映月抚着胸口说道,想起云阳王府中那红衣刺客使出的流云剑法,锋锐凌厉,一看便知剑法精纯,不禁暗暗皱下了眉头。
四月淡淡一笑,转身回望她,嘴角的笑意神秘悠远,如同远山墨水,使人看不透她此刻的神情,一双幽黑清灵的眼眸微微流转,心中却是疑惑丛生:“本以为是之前洛少阳剿杀流寇的残余势力,听你一说,倒是觉得奥妙非常。”
温映月起身笑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机会。”
四月凝视着她:“说得对,这帝都怕是安宁不了了。”
“对了,你见到灵岫了吗?”
四月听见温映月这样一问,额头不禁突突跳了两跳,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那个死丫头,布下了桃花阵。”微微叹了一口气,竟有些懊恼失意的继续说道,“我怕引人注意,便没有闯。”说完便不再理会温映月,朝着楼上而去,脚下生风,衣袂翩翩。
温映月止不住的笑了出声,明明是不敢闯罢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这世间多得是无风起浪,可既然有人将这浪头挑了起来,何不顺势而为。
…
云阳王府出现刺客一事,第二日便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在宇玉殿上勃然大怒,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少不了有许多人遭殃。
“真是让人笑话,煌煌帝都,竟也闹出了刺客,惊扰了贵妃与大皇子,京兆尹你这差事可是当得越发好了。”皇上的话不多,负手而立,十二支珠玉坠在额前,随着他的怒意珠玉也随着晃动。
京兆尹跪在大殿之中瑟瑟发抖,满心都是绝望,昨日云阳王夜宴之中,在座之人皆是朝廷命官,诰命夫人,身份贵不可言,更何况是贵妃娘娘与大皇子了,帝都一向安宁平顺,这次怕是在劫难逃,此刻君王震怒足以令他万劫不复,当初陛下挥剑中原的锋芒在这天下太平的几年中也稍有收藏,少有峥嵘之象,深知他的人却知道,当今陛下心思深沉,高不可测。
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宇玉殿中一时沉寂无声,众人皆噤若寒蝉,洛少阳从众人中行出,跪在大殿之中:“陛下息怒,此番是微臣失责,才使得那些流寇残党流窜到帝都,惊扰了贵妃娘娘凤驾,还望陛下赎罪,让臣将功折罪。”
皇上唇边泛起一丝诡谲的冷笑,转而厉眼看向跪在大殿之中的众人。
狠狠的斥责了云阳王与京兆尹一顿,限期抓捕那些逃窜的流寇。
第89章()
洛贵妃因云阳王府出现刺客一事惊恐不安,倒不是因为被刺客吓到,出身洛氏一族,见惯了刀枪剑戟,沙场浴血的场面也见得不少,此番却是被大皇子给吓得不轻。
第二日醒来,看见大皇子安然无恙,竟搂着他泣不成声,旁人何时见过素来威仪尊贵的洛贵妃娘娘有过此等情行,不由得唏嘘不已,手腕再玲珑,再坚强的女人终究还是会因为血脉相连的骨肉展现出柔软的一面。
原本七日的归宁洛贵妃也变得兴致恹恹,云阳王的寿辰也因他要出城追捕那些逃窜的流寇变得不欢而散,倒是大皇子在云阳王府过得快活爽朗,一寻着机会便跑去竹林找灵岫玩耍。
趁着母妃午寐的时间,大皇子轻易的便将让他午休的乳母哄骗了过去,从窗户翻了出去一路绕着侍卫便到了云阳王府的后院的假山后。
凌澈欢快的跑向那一处云雾缭绕的竹林之中,老远便看见一身白裳的灵岫蹲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小刀,那把小刀造型独特,如柳叶一般大小,刀尖却像是剪刀一样尖锐,灵岫见到他来,朝着他挥了挥手。
“你在做什么?”凌澈好奇的问道。
“你想知道啊?”灵岫眨着大眼,看见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来,你跟我来。”
说着便牵过他的手,朝着竹林深处行去,正午的阳光正好,洋洋洒洒的洒落在竹林之中,细细的微风吹拂,竹叶飒飒,光影斑驳投在地上,两人一路行去,惊起林中鸟雀声声婉转,凌澈低头看向灵岫牵着他的手,不同于母妃那般温暖,也不同于父皇那般宽大,竟是那样的绵软,爽朗轻快的笑声从她发出,一双大眼也因笑意弯成了一对月牙,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洁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凌澈看着她,不由间,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萌芽。
他出生便是大宁最尊贵的皇子,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甚至是唯唯诺诺,唯恐他一个不快活,便遭到惩罚,为此他总是不惯与他人太过亲昵,母妃时常教导他该如何做一个庄重自持的皇子,太傅也对他耳濡目染的皆是为人君臣的大道理。此刻身边的女童单纯的笑意牵动了心中最单纯的纯真,不由的令他心中生出暖意。
“到了。”灵岫松开他的手,张开双臂,呼吸着林中的情鲜空气,凌澈好奇的四下张望,放眼看去,此处修竹密布,翠色满天,一眼也看不到头。
灵岫眨着机灵的大眼,朝着一棵修竹而去,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小刀极为小心的在竹身上像是雕刻起来,凌澈走过去蹲在地上,却见她用力的在一处修竹上钻洞。
“你做什么呢?”凌澈问道。
灵岫笑的诡谲,手中动作不停,洒洒的声音从修竹身上发出,抬头看见他好奇的眼神:“布置法阵呢。”
“这个怎么做法阵?”凌澈听见她说要布置法阵,简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两眼闪着精光,“我帮你吧。”
灵岫笑着将手中的小刀递到他的手上:“喏,拿去,你在这棵,这棵,还有这几棵竹上打几个像这样的小洞。”
凌澈接过她的小刀,只见她接二连三的拍着好些修竹,还止不住的提醒他:“别打错了位置,一丝一毫也不能有偏差。”说完便站在修竹密布的林中指挥着他,看他打错了位置,毫不客气的便赏了他一个暴栗,气急败坏的指着他说道:“你你你,你可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个地方来布置竹影阵啊!你这一下……哎哟……”说着几乎要气得哭了起来。
凌澈惊得不知所措,灵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刀,还不停的嘟囔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不是故意的。”凌澈羞愧的搓着手,丝毫没有因为她言语的不恭而感到恼怒,不停的在旁说着好话,灵岫拍了怕身上落下的竹叶,看见他的手因为刻洞太过用力竟红肿了一大片,再也不忍心责怪他。
再看向他的神情,止不住笑了出口,挥了挥手爽朗的说道:“算了,大不了我再改改好了。”
“还能改吗?”
“当然,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灵岫神气的仰着头,心中却在止不住的叹息,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一片竹林钻研竹影阵的,却被这小子一刀给坏了,看来只能改改了,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竹影阵法阵浩大,虽云阳王府的竹林占地广袤,却也只是片隅之地,她刚看到这片竹林的时候,便萌生了想要将竹影阵缩小布置一番,眼见着这一刀毁了她的全盘布置,她简直欲哭无泪。
灵岫不甘的瘪了瘪嘴,便往林中房屋行去。
凌澈还在原地懊恼不已,看见她已经走远,郁郁葱葱一片青色中,那抹白色格外显眼,急忙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灵岫回身笑着:“你个小短腿儿。”
凌澈不由的笑了起来:“好啊,你竟敢说我是小短腿儿,看我追着你怎么处罚你。”
孩童纯真的笑声在林中响起,阳光下的童颜亦是那样美好,仿若最柔软的云朵一般,洁白而纯粹。
凌澈看着时辰不早了,依依不舍的跟灵岫告别之后便出了那一片森森竹林,焦急不安的乳母早已在假山后等候多时却不敢迈步进去,见到大皇子从竹林中安然无恙的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皇子一身衣袍狼狈不堪,头上玉环还插着几片竹叶,模样甚是滑稽,可脸上的笑意比这阳光还要明媚,急忙跑到大皇子身前:“我的殿下小祖宗,可急死老奴了,娘娘已经午休起来,正好要见您呢。”
凌澈收起笑颜正了正脸色:“我没事,走吧,嬷嬷。”
乳母恭敬的带着凌澈朝洛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