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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瞧出了皇帝的不悦,往日沉稳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眸子阴恻恻。
一屋子的太医、婢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出,颤微微地垂手而立。
“谁能告诉朕,皇后到底如何了?”
终于在第十个太医摇头起身站在一旁的时候,皇帝忍不住怒声问道。
一个个庸医,把了那么久的脉,竟然都不吱声,当他是死的。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那些把过脉的太医面面相觑,嘴唇蠕动,却是不敢出声。
没把过脉的,暗暗好奇,究竟是何疑难杂症,让这号称天下国手的一群太医束手无策?
彼时他们也在庆幸,幸亏他们没有探过脉,若是他们也瞧不出端倪,这皇帝的怒火就要烧到他们身上了。
望着噤声的一地太医,皇帝额上青筋隐隐暴跳,“都聋了、哑了吗?”
这一群废物,拿着俸禄却不认真看病,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怕得罪人,所以真本事都没拿出来。
众人身子抖了抖,所有的太医对视一眼,人人自危,没人敢出声。
“姜太医,你来说!”被皇帝点名道姓的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他颤微微地抬头,悄悄打量帝王的脸色。
然后又欲言又止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皇帝知其意,挥手喝退众人。
皇后这病来得突然,在宫中惹起风言风语,有人说她因为家族势力削减,心情抑郁所致。
有人说皇帝虐待她,每夜都能听见栖凤殿传出皇后痛苦的呼喊声。
个中情况如何,各宫纷纷猜测。
让后宫妃嫔高兴的是,皇后病后,皇上终于不再留宿栖凤殿,她们又有了承恩露的机会。
这一日,无桑从栖凤殿回来,皇帝刚刚让他送了些南域进贡的水果与皇后,经过御花园,又听到宫里不怕死的小太监、宫娥在议论皇后病倒之事。
又是那些可笑的传言,无桑轻嗤,并未处罚他们,在这皇宫,多说多错,他们还是不懂。
早晚有人收拾他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只是说起这皇后的病情,无桑越发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脸被憋得通红。
跟在身后的小太监见状,问道:“公公有何喜事?说出来让小的也乐和乐和。”
无桑笑骂:“你这小畜生,什么事你都想参一脚?”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那是皇上的糗事,攸关龙颜,他哪敢乱嚼舌根?
那日皇上挥退众人,他打小便侍奉在皇帝身边,皇帝也不避讳他,让他留了下来。
他这一留,便听得那姜太医颤声道:“皇后凤体并无大恙,只是若是长久以往,那皇后不久便会。。。。。。”
“便会如何?”皇帝厉声道。
“便会。。。。。体虚而陨。。。。。。”姜太医豁了出去,紧紧闭着眼睛回答皇帝的话。
“你说什么?”皇帝一把抓起姜太医的衣领,那老头子险些翻白眼。
这眼一翻,怕是再也翻不过来,今日陨的就是他了。
皇帝也想到了这一点,旋即松手。
姜太医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暗自决定,明日就告老还乡。
这般折腾,他一把老骨头怎受得了?
“她到底得了何病?”皇帝还是一头雾水,这帮太医净会糊弄人,说话拐弯抹角,烦得很。
“皇后没病,就是体虚,经不起折腾了。”姜太医察言观色,尽量将话说得隐晦些,毕竟事关龙颜、皇家脸面,他不敢放肆明说。
“没病你说她会死?”皇帝恨不得掐死他,显然没听出姜太医弦外之音。
这年轻帝王平日挺英明的,今日怎这般不通透,自然这话,姜太医只能烂在肚子里,他还不敢在老虎头上拔须。
无桑汗涔涔,心中替那姜太医着急,没见着皇帝怒了吗?
有什么话不好明说。
下一刻,当姜太医说了出来,无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也终于明白这一帮太医为何吞吞吐吐了。
姜太医说:“皇上英明神武、身强力壮、威风凛凛,只是皇后毕竟是女子,身子娇弱,经不起皇帝这般施泽恩露,是以。。。。。。”
姜太医说不下去了,因为皇帝的脸越来越黑,眸中含着怒火。
也是,若传了出去,他将皇后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这天子颜面往哪搁?
姜太医叫苦不迭,在皇帝杀人的目光下,颤微微写下了补身子的药房。
末了,不怕死地补了一句,“切记,一个月内不可同房,日后也不可这般频繁。”
他显然把自己当成医者,忘了自己面对的是这天下的王。
一众太医见姜太医连滚带爬地出来,皆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算逃了一劫。
皇后的病告了一段落,朝中众臣却在暗地揣摩圣意。
皇帝素来厌恶皇后,他们略有耳闻。
如今这李相辞官,李家长子又被调往西陵,皇帝该废了这无实权的皇后了。
可是久久不见动静,那些妃嫔的父亲暗自着急,皇后的位子若是不空出来,他们的女儿又如何能登上至尊之位?
且不说皇帝留宿栖凤殿一个月有余,如今这皇后生病了,皇帝居然还隔三差五去瞧她,时不时御赐绸缎珠宝。
说起先前受宠的苏贵妃,也没皇后这般受宠。
这帝王的心思,却是越发难猜了。
*
三个月后。
西山皇陵。
金秋时节,落叶纷纷,林子里的树叶枯黄零落,如蝶陨落,用尽生命在旋最后一舞。
弦歌的院落里,吟夏一脸焦急,不停地走来走去,冰清坐在石凳上,面上也略显担忧。
“冰清,你说这公主都离开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一点音信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吟夏低声抱怨。
冰清一凛,呵斥道:“小声点,你怕别人不知道里面的公主是假的么?”
吟夏蓦地捂住嘴,她真是越急越乱,这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
坐到石凳上,吟夏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然后倾身靠近冰清,哀怨道:“你就不担心公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本王是乱臣贼子,那世子你又是什么()
冰清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低叹道:“担心有什么用?”
二十几天前,公主离开西山,连去哪里都没告诉她们。
她们唯一知道的是,将公主带走的就是那日将醉醺醺的公主带回锁玉轩,并被琉玥王撞见的公子。
公主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她不会出事,让她们不要担心,她要很重要的事去办,不方便带上她们。
冰清知道,公主要防的其实就是琉玥王。
她们只有留下,才能更好的掩人耳目偿。
不说西陵城里的琉玥王,单西山皇陵这边还有一个李统领,这人隔三差五便来瞧公主。
若不是里头有一个假公主在扮演公主,只怕她们已经被拆穿了。
说起这假公主,冰清也很佩服,她易容术极高,一张脸跟公主一模一样,甚至举手投足、秉***好,都模仿得很逼真。
如果她们不是事先知道这人是假的,恐怕也要被隐瞒过去了。
她们极力劝阻公主,可她这人脾气拧得很,冷笑着威胁她们,若是不乖乖听话,那她就自己偷偷溜走,以后决不再回来,出了什么事,她们自己担着。
公主哪里知道,她们不怕被责罚,就怕她出事,她们这些年来,一直将公主视为主子,一辈子不离不弃,如果公主抛弃了她们,那她们在这世间还有何牵挂。
说好了一个月为期,如今距离约定日期不远了,公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们怎能不担心?
“那我们出去找公主?”吟夏不甘心道。
将近一个月的煎熬,磨光了她所有的耐心。
“不行!”冰清冷着脸反驳,“且不说不知道去哪里找,若是将事情搞砸了,公主回来必定怪罪我们。”
吟夏撇了撇嘴,冰清说的不无道理,可这般等待下去,公主若真的出事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那位公子,在锁玉轩之前,她们连见都没见过,公主去哪认识这号人物的?
眼前一亮,吟夏激动地抓住冰清的手,“那我们跟琉玥王说,让他出去找人好不好,他不会不管公主的,而且他势力这么大,一定能找到公主。”
冰清无语,吟夏这人迷糊得很,难道不知道公主其实最想瞒的就是琉玥王?
她倒好,想将公主往火坑里推。
这时,门开了,与沐弦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出来,沉声道:“不行!”
看着那张和公主长得丝毫无差的女人,吟夏一点好感都没有,泛着白眼道:“为什么不行?还没说你呢,都是你主子拐跑了我家公主,你还我公主!”
这女人却是夏雨手下一名精通易容术的暗卫,夏雨一个月前将她从夏川带来,让她假扮沐弦歌。
几天之内,她观察沐弦歌的举止神态、生活爱好,将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主子说过,谁都不能说。”假公主冷冰冰道,连这般冷都像极了弦歌,吟夏噎住。
冰清站起身来,走到假公主面前,低声道:“姑娘,公主何时能回来?”
“不日便回,你们且耐心等待。”
说完转身回了屋里。
黑沉沉的夜,放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今夜无月,西陵王府却彩灯流溢,长廊笼罩在红色的灯海里。
秋天的夜晚凉爽多风,灯笼在风中缓缓飘荡,夜已深,王府陷入沉静的梦寐中,白日的喧嚣热闹,晚间却显得有些凄清。
明倾轩,世子夙玉庭的院落。
房内灯火明亮,后窗上隐隐绰绰映出两道人影,依稀可辩两人面对面而坐。
氤氲的茶气袅袅上升,低沉的声音似乎刻意压低,模模糊糊,在夜里消散在风声中,辨不出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