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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宫中。”
“可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曾经犯下的恶行,还有国师的预言,让他寝食难安。不久后,修夜一个州郡出现瘟疫,死伤惨重,而他却寻到了一个藉机,将这场瘟疫推到了我头上。当年国师的预言又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说我是煞星。”
“出生那日便带来水患,而后国师逝世,皇家寺庙被血洗,母亲身亡,千家谋逆,刚回朝又引发了瘟疫。群臣进谏,要求处决我这个煞星,无知百姓也听信流言,纷纷让皇帝为了天下苍生,火烧我这个不祥之人。”
“后来呢?”弦歌哭哑了嗓音,破碎的声音让他一怔。
他倒像个没事人,似乎在说的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后来,我便被绑在修夜京城的东街上,处以火刑,以示上苍。可就在紧要关头,边境传来紧急文书,修夜国为报四年前战败之辱,发兵攻打慕幽,却惨败而归。慕幽此次却不要城池,却独独让我作为质子前往慕幽,我就此躲过了一劫。”
“那你母亲呢?你母亲不管你吗?”她记得他母亲在月漠有自己的势力。
“她?”修离墨轻笑,“她算准了,慕幽会讨我去做质子,她怎会阻止呢?”
“在修夜皇宫,我活不下去,迟早被人暗算。还不如到慕幽韬光养晦,再另寻良机。我如今,全然按她的规划在走。”
“修离墨,你知不知道,慕幽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做质子?”弦歌轻轻抽泣,抹了眼角的泪水。
他轻轻点头,“末阳国师说,修夜和慕幽是敌对之国,两地风水相悖,我在修夜是煞星,放到慕幽却是镇国福星,有我在,慕幽一定繁荣昌盛。”
“恰在我来了之后,慕幽每年南域水患减轻,各地的自然灾害也减少了,国库日益充盈。最离奇的,却是你三哥,他的病渐渐好转。”他淡淡说道,眸中却闪过茫然。
他不信这煞星、福星之说,可这些事也让他不解。
弦歌怔愣,末阳国师,是他在背后保护了他。
或许他母亲当年已经知道了末阳国师就是秦暮羽,求了秦暮羽,秦暮羽才将他救出水深火热的修夜。
可他母亲也确确实实为了报仇,将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这一点,她没办法对他母亲有好感。
即使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最无辜的是修离墨,一出生就经历了那么多,险些被处以火刑。
而她让末阳国师带修离墨来慕幽,归根到底,终究还是为了报仇。
她有几分为了修离墨?
修离墨不过是她仇人之子,她又岂会善待?
在岛上,她任小小年纪的他手刃他人性命,枉顾他的安危,想想她就觉得心疼。
“末阳国师。。。。。。为什么这么帮你?”弦歌试探性地开口,他究竟知不知道末阳与他母亲的关系?
若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他那晚其实没听见她和夏弄影前面的对话?
她现在仍心存疑虑。
“嗯?”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会觉得是末阳在帮我?他是国师,知天象预未来,指不定我真是慕幽福星呢?”
弦歌无语,也忘了抽泣,“那这么说,那你也真是修夜煞星了?”
说完脸色一变,她都说了什么,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慌忙解释,他却凤眸无波。
“末阳这人,我不懂。”他轻轻摇头。
在慕幽十八年,他跟末阳鲜少有交集,后来末阳再没其他异样举动,连他都以为末阳真是因他是福星而将他带来慕幽。
看来,他似乎真不懂。
弦歌松了一口气。
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她不是沐弦歌,知道白家的存在,定然会像逼问坠子的事情一样逼问她。
而他现在能将往事娓娓道来,说明那晚,他没听到前面的话。
“那你母亲呢?”弦歌忍不住问出口,她很好奇那个女人后来到底又做了什么?
她想要报仇,这么多年,修夜帝君也去世了,修离墨还在慕幽,修夜国似乎很安宁。
这仇,她该找谁去报?
“死了。”男人淡淡说道,弦歌大骇,抬头看他,却见他风轻云淡。
“你不难过吗?”弦歌鼻子酸涩地看着他。
死了,说得这么轻巧,他当真无所谓?
毕竟曾经相依为命。
“为什么要难过?”他皱眉,“生死有命,她一辈子活在怨恨中,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人倒像传说中那般无情,连自己的母亲死了都激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弦歌苦涩一笑,亏她小心翼翼,怕伤害了他。
突然,她脸色一白,“那我呢,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难过?”
他脸色突变,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有他在,她不会死。
他一脸怒气,她开心地笑了,他是在乎她的,起码会对她生气。
她笑得一脸灿烂,脸上还挂了泪痕,他有气无处发,别人的生死,他不在乎,就连自己,他从来也是随意而安。
可听到她说她会死,他就再也不淡定了,到现在,他突然害怕死亡了。
死了之后,就再记不得她了吧。
他伸手重重捏上她的脸,怎能这般没心没肺?
弦歌睁着眼睛,目光落到他脸上,脸又垮了下来,“那你的。。。。。。脸呢?”
男人眸中闪过锐利,兴致缺缺地松开了她的脸,自嘲一笑,“自己毁的。”
“为什么?”弦歌失声尖叫。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是有多残忍,才会将自己的脸毁了。
男人轻轻搁上眼睛,掩住了眸中的厌恶,手搁在弦歌腰上,轻轻摩挲。
“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会让我招惹是非,惹来不必要的祸端,而我也厌恶这张和那个薄幸人相似的脸。”
他没有对弦歌说的是,七岁回到修夜皇宫,他差点因为那张脸被人当成娈童。
他拼死逃离那人的魔掌,随后毁了自己的脸。
在他来到慕幽掌权后,他回去找那人报仇,让他历经生不如死的生活,既然他喜欢男色,那他就给他男人。
“疼吗?”弦歌颤抖着手摸上他的脸,这么深的疤痕,可见他当时下了狠手。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呢喃。
“修离墨,那你恨不恨?”
恨你父亲吗?
你母亲呢?
修夜大臣、修夜百姓呢?
他睁开眼睛,静静睨着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恨。”
“这世上,没什么让我恨的。可若是你有一日背叛了我,我会恨。恨不得毁了天下来祭奠,你懂吗?”
“所以,你不要背叛我。我不想伤害你。”
只有你,才能让我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他若是敢碰她,她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把他杀了()
月色朦胧,一层薄薄的雾色在湖面上袅袅升起,岸上酒肆楼阁红灯高挂,热闹非凡。
北边半湖,一艘画舫静静滑过水面,荡起粼粼波纹,在水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画舫极为精致,顶盖流苏垂悬,奢华漪美,白色浮纱在氤氲水汽中飞舞,宛若女子绝尘的舞姿。
舫内灯盏通明,将两道颀长的身影映照在舫壁上,远远望去,竟像一对相对倾诉衷肠的痴男怨女撄。
舫内却远非舫外看到的那般平静祥和,反而萦绕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这一男一女却是大理寺卿白萧荞,悬月公主沐弦歌。
舫外一侍仆轻摇船桅,汨汨的的水流缓缓向两侧退去。
弦歌坐在茶几一侧,面对船头,一脸沉静地盯着对面的白萧荞偿。
白萧荞含笑品茗,温润的脸庞上如沐春风。
江上微寒,冷风从船幔的隙缝里钻进来,弦歌蹙眉拉起衣领。
“表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我也想知道,我性子急躁,经不起你这般侍弄,还请表哥明示。”
白萧荞轻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眯眸看向弦歌,良久未言。
突然,他敛去嘴角的笑意,温润的面容挟裹了一丝哀愁。
“表妹,你曾经跟在我身后,一心为我着想,天冷了为我披衣,天热了为我扇风,那时我年少轻狂,没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他似是在回忆,温朗的嗓音如清泉落潭般清润。
弦歌脸色紧绷,不是一向厌恶她么,这又是在做什么戏?
“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追随在我身后的小丫头了,你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按理说,表哥给不了你幸福,应该祝福你才是。”
弦歌恶寒,她最讨厌这种假情假意的人了。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
更何况,他名义上可是她表哥,她就是再豪放,也断然接受不了这种畸形之恋。
“可是,表哥奉劝你一句,琉玥王于你实非良人,你还是早些与他断绝来往。”白萧荞不顾弦歌越来越冷的脸,自顾自说道。
“表哥。”弦歌冷了嗓音,“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这是她今晚应白萧荞之约的原因,不然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可能独自来面对这伪君子。
白萧荞脸色冷凝,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宫里没有秘密可言,你以为你们的事能瞒天过海?现在宫里流言四起,都是在谈论你和琉玥王苟且之事,你以为他会真心侍待你?他但凡有心,绝不可能将你往风口浪尖上推。”
“你是未出阁的女子,他不可能不知道流言会损毁你的清誉,可他却为了一时贪欢,肆意玩弄你的感情。”
“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弦歌蓦地打断他,这人真是好笑,他以为他是谁。
修离墨不是他讲的那般不堪,可是,他的好,她懂就好,她不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