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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份苦差事,谁都知道,偏偏这两人谁也不肯让步,硬要揽下此事,着实令人费解。
其实但凡有心眼的大臣都晓得,此番南域之行表面是不讨好,实际好处大着呢,办好了,那南域的权利可就落到出力之人头上,若是办砸了,皇帝也不会真拿他们两人怎样,毕竟他们的势力摆在那里了。
争了几日,却不得结果,他们有时间耗费,可南域局势等不及了。
皇帝给出期限,三日之内须得定出人选,沐安澄便想出此法,他不信修离墨不动心,在他的地盘上,他又岂会让修离墨赢了去?
如此如意算盘,修离墨岂会不懂。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修离墨眯了眯眸子,轻轻摩挲云纹镶玉袖袍,风中翻飞的墨发竟分外妖娆,饶是众人都知晓他面容已毁,却忍不住被他一身的贵气所迷惑。
“好。”嘴角抹开微笑,红莲绽开十里的艳。
所有的声音随着那轻轻的应答噤息萧条。
那一声却狠狠砸在沐弦歌心上,明明如此温润,为何却能伤人彻骨?
眉间霜寒,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那高台,那人明明如明月般淡漠,声音清越如水中净月,可为何答应如此残酷的游戏?
沐安澄是个变态,她可以理解,那末,他呢?她素来知晓他心性狠辣,却从未真正见识过,在她眼中,他只是面冷心善。
第九十九章 猎杀()
她以为是民间的传言不可信,他只是身居高位,朝堂尔虞我诈,逼得他不得已狠下心肠,心底还是分善恶明是非的,起码不会随意滥杀无辜。
便如待她,因她救命之恩,便多番相救,即使他后来翻脸不认人,她也从来没有恨过,躲他,不过是怕自己越陷越深罢了。
似是有感,幽深的眸子睨过来,恍若夜空璀璨的星辰,一声炸响,星河漫天的天际绽开美丽的烟火,迷离祸乱。
她慌忙瞥开视线,心口却隐隐作痛,那痛深入骨髓,她知道,这痛会永远伴随着她至生命的尽头,永远也无法摆脱。
沐安澄召来身侧随侍之人,低声吩咐,那人便下去安排。
铁笼里的一半奴隶被侍卫驱赶下车,上了另一辆囚车,他们战战兢兢,想要逃脱,却被眼前的刺刀吓得腿软,有人甚至跌倒在地,又被拖着扔进牢笼里。
即使隔得远,他们也听清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把他们当作玩乐的对象,以射杀他们为乐,满足他们掌握生杀大权的变态心理。
沐弦歌握紧拳头,止不住心尖的颤抖,“清漪,为何他们如此残忍?就没有办法可以避过这屠杀吗?”
她知道古代视人命如蝼蚁,特别是奴隶,可自由买卖,肆意屠杀。
可她无法坐视不理,但是她如今自身难保,一点威信都没有,谁能听她的?
那人吗?
早已断了恩情,亦明确告诉她,他不会再帮她。
沐弦歌,你痴了!莫忘了,他亦是罪魁祸首。
方才她还期望他能出口阻拦,如今弓箭都已摆到两人手边,她怎还期望他能挽回一丝良心?
她不知道那南域之行是否当真那么重要,居然拿人命来当儿戏?
“没用的,这两人的嗜血本性在慕幽是出了名的,皇帝都让他们三分,谁还敢阻止?哪怕今日皇帝在场,他也不会阻止他们。因为这是身份地位权势之差,身为奴隶,只能任凭主人处置。”
沐清漪一双眼睛透露着不忍,声音却很沧桑,似乎早已见惯如此场面。
“啊……”
尖叫声响彻天际,混杂着哭声,还有铁链砸在铁栏上的声音,箭射入身体发出的“噗”声音,一时之间,铁笼里一片混乱。
沐弦歌脑子一片空白,怔怔然移眸,入目的是鲜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一具具尸体泛着白眼,死不瞑目,堆积在一起。
箭还在不停地射入铁笼内,活生生的人命就消失在眼前,里边还有妇孺,孱弱的老人。
一阵干呕,沐弦歌跌落在地,发白的嘴唇喃喃道:“畜牲,畜牲……”
高阶之上,沐安澄手持弓箭,最后一发急速而出,宽大的袖袍落下,俊美的脸上竟是微微含笑,眸中快意刺激,似乎死在手上的不是人命,而是猎物。
台下一众女子早已吓得闭眼,一众官员面色却无甚变化,更血腥的场面他们都见过,这点不足为惧。
“哈哈哈……”沐安澄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下人,“琉玥王,到你了。”
第一百章 救赎()
静默一瞬之后,众人方从适才的猎杀回过神来,凝眉望向那风轻云淡的人。
四周安静得有点过分,殷切的眸子都等待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偏巧他不紧不慢,像是没听到,依旧垂眸轻抿茶盏中的水。
死寂的心燃起希望,沐弦歌眸子清明如初,急切落在那人身上。
铁笼里汨汨流出的鲜血一遍遍在脑中重复,像血雾精灵朝她袭来,侵蚀她的骨肉,血中一张张怨恨的脸扭曲地朝她大吼,似乎在怪她没有救他们。
跌倒之后,她再没勇气去看高阶之上,她怕看到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变成地狱来的索命鬼,她不想他变成滥杀无辜,被天下人诟病的恶魔。
所幸,方才动手的不是他。
“琉玥王,若是怕了,趁早退出吧,那南域之行本王却之不恭了。”沐安澄轻嘲。
沐弦歌变了脸色,眸子阴狠地戳向说风凉话的沐安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修离墨接过身侧递来的弓箭,优雅离座,翻飞的白色衣袍四下散开,手中的弓箭在他细细打量之下,竟染上了嗜杀之气,场下气氛凝结起来,众人都屏息以待。
乌云迅速聚拢头顶上方,艳阳天变色了,一朵阴郁投下暗影,他便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勾魂无情。
“啊墨……”阴昭担忧地看向他,想要开口阻止,却无从入手。
他一早便好奇一向视修离墨为眼中钉的沐安澄怎突然邀他出席宴会,现在明白了,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修离墨放弃南域之行,此次猎杀不会那么简单,阴昭总觉得不安,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沐安澄会这么蠢?谁人不知修离墨无疑高深莫测,跟他比武,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沐安澄大费周章搞出这么一出,难道就是为了让修离墨赢。
不,他不信沐安澄会让修离墨在他地盘上赢,所以此事必定有鬼。
啊墨必定也看出了可疑之处,应该说他早料到沐安澄的目的,不然以往不爱凑热闹的人,怎么好端端来参加死对头的生辰宴,阴昭可不信他一时兴起。
修离墨的心思太重,情绪被他隐藏很深,而他事先也没有和阴昭商议,现在阴昭揣测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他历来做事稳妥,事事都被他控制在手掌心,显然阴昭的担心是多余的。
想通了,阴昭便不多言,安静地坐回原处,等待那个男人如何颠倒乾坤。
弯弓如月,玉手轻持,孤傲的男子后迈一步,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她眼中的他该是清润如风,不该染上红尘杀戮的。
修离墨,有我在,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落成魔。
三十三重天外自有神明,我怎能让你双手沾满血腥,那些无辜之人我亦怜悯,可我更在乎的是,你会不会有一天遭到天道的惩戒?
当沐弦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四下一片死寂,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沉寂了千年的静默。
“哐啷”
玉盏落地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众人的心尖上。
玉杯破碎,碎片像她的心,碎了、裂了,以为不疼,却狠狠扎在心头。
第一百零一章 会不会伤她()
在那箭离弦之前,她将桌上的玉杯掷了过去,打到那人的手上,箭才没发出去。
她虽在角落入座,可却是距离高阶不远,故而能一次便中了那人的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或讽刺,或惊讶,或幸灾乐祸,亦有少数同情,如遭火燎。
那个男人是他们口中的冷酷无情,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损了他的颜面,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她呢?
哪怕是死了又如何,如今这般活着不是生不如死吗?
直到这一刻,她亦不后悔,她忍受不了他在眼前嗜杀成性,只要能为他洗清一次罪孽,弃了生命又如何。
原来,她也可以为了一个人这么疯狂,而且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高台之上,修离墨眸色如火如冰,布满狠辣和寒冽,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众人都在屏息等待,等待那个王者般男子的涛涛怒火。
从来,没人敢如此挑衅这个男人。
朝堂之上,谁不是对他又敬又怕,皇上都给他三分薄面,热火他的人,那个不是无缘无故死亡,她沐弦歌一介不受宠的公主,竟放肆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两年前,沐弦歌被称为京城第一祸害,可她也深深惧怕这个男人,能躲则躲,何曾惹过他?
沐安澄虽在朝堂上与他屡次作对,可从未见他这副模样过,他一直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沐弦歌能惹得他大怒,也是人才。
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免得受牵连。
沐弦歌苦涩一笑,起身出去面对他的怒火,却被身侧的沐清漪拉住衣摆。
“弦歌,他……不会伤你的,对不对?”轻灵的眸子里微光闪闪,有些不肯定。
“呵……”沐弦歌躬身拿下她的手,眸子轻垂,“谁知道呢?”
衣摆上的小手怎么也扯不开,紧紧缠住素色丝袖,沐弦歌皱眉,“清漪,松开。”
“不,你不能出去”沐清漪怎么也不肯放手,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放过沐弦歌的,先前以为修离墨待她是不同,可如今看看他,绞在沐弦歌身上的目光暗黑残冷,她明白那个人是真的动怒了。
多年前朝堂之上,有个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