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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龑忽然抓住含羞的手,扯掉手链,扔进溪水中。
含羞惊道:“你干什么啊?疯子!都是一群疯子!”她脱掉鞋子,提着裙子,跳进小溪,到处寻找手链。看魏王无动于衷,便喊他:“死景龑,你给我下来,快帮我找回来!”
“手链是我送你的,想扔就扔了,干嘛还要找回来?”
“不行!一定要找回来,不然他若问起来,我解释不清的!”
景龑眉头紧紧锁住,不忍看她焦急,道:“上来!溪水太凉,你重伤才愈,马虎不得。手链在我这里。”
含羞回头看见手链果然还在景龑手中,松了口气
第306章 出逃少女(3)()
含羞回头看见手链果然还在景龑手中,松了口气:“死景龑,臭景龑,干嘛捉弄我?吓死我了!”她提着湿淋淋的裙裾上岸,景龑略微犹豫一下,便弯腰挽起她的裙裾,一点点拧干,又让她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尽量摊开裙裾,好快些风干,然后拿来她的绣鞋,半跪在她面前:“抬脚!”
含羞有些发愣:“我自己来……”
“废什么话?把脚给我。”他托起她纤美白皙的脚丫,用自己的袍角擦干上面的水珠,认真地套上绣鞋,边穿边说:“要是以后无争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本王和太后都会替你做主,别让他以为你是没人要的孤儿,想怎么欺负都可以!”
含羞的眼圈红了:“没有了,他怎么会欺负我……”
“他没欺负你你干嘛要出逃?干嘛要哭?不要告诉我你眼睛进了沙子!”
“他真的没有……”含羞说着,可泪水却哗地涌出来,一串串往下掉。
景龑抓狂:“早知道放你回去会让你受伤会让你伤心,当初说什么本王都不会放手!”
含羞泪汪汪望着他:“借你的胸膛用一用,行吗?”她把头埋在景龑胸口,听着他有力沉稳的心跳,渐渐安定下来。
景龑拍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把本王的衣服都弄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王欺负你了。”
含羞惆怅地问:“景龑,我是不是真的被他宠坏了?为什么他对我好,我还会觉得伤心难过压抑呢?为什么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恐惧越害怕越想逃?”
景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怀中的女孩儿柔弱、简单,她了解的无争不过是冰山一角,她当然不知道那恐惧出自哪里。别说是月含羞,就是他,对无争的能量有时候也会觉得恐惧,那个人甚至能改变皇兄的决定,这在整个皇朝中是没人可以办到的!跟无争在一起时,你永远不会觉得被他压制被他左右,他总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很随和,可你又不觉得他有一丁点的卑微,而最后,你总是莫名地顺着他的思路做出决定,哪怕那个决定跟初衷截然相反,可你还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认定这个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哭够了,含羞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站直身子,擦干眼泪,灿然一笑:“好了,我没事了!可能我就是想找个人大哭一场吧!”
女孩儿的脸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含羞侧坐在马鞍上,魏王牵着雪花聪,缓缓走在山路上。
“景龑,干嘛不上来?这样慢慢走,回去恐怕就天黑了,你不累吗?”
“难得有机会散步,走走也好。我一路来到泰山,时常看到乡间的村夫就像这样牵着一头小毛驴,驴背上坐着他的媳妇,两口子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好叫人羡慕。”
“把雪花聪比小毛驴?它会不高兴的,它可是身经百战的宝马。”
“哦,你把自己比成我媳妇了?别自作多情了,长那么丑,脾气那么坏,本王才不要呢,还是扔给无争头疼去吧。”
第307章 出逃少女(4)()
“我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对了,你跟无争写的信上说什么了?老实交待,不许骗我!”
“信?哦,去年倒是给他写了封信,我说他教女无方,弄出来个野蛮丫头祸害人间,要他好好管教你,要是你还不听话,就拿小鞭子抽!”
含羞撅起嘴:“胡说八道,不肯说就不说呗,干嘛说这些气我?他那顿鞭子还真差点把我打死……”
“什么?他不会真的……到底怎么回事?无争从来没打过女人,你做了什么让他发狂了?”
“也没什么,听到一些他过去的传闻,一时接受不了,说了几句气话而已……”
“噢?哪方面的传闻?”
“还不是跟一些女人风花雪夜的事儿呗。”
“哦,我当什么事儿,”景龑暗暗松口气,“男人嘛,难免有些风流韵事,没什么大不了。”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当寻常事,红粉知己更不在话下,可女人要是敢这样,不被扔猪笼里淹死才怪呢。”
“别这么说,你要是想找几个知己,算我一个,本王绝不会把你扔猪笼里淹死。”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回到泰安城,景龑站住,问:“你跟我走还是去找褚随遇?”
“怎么,魏王殿下怕收留了本郡主会招来麻烦?”
“切!”景龑大模大样牵着雪花聪从大街上走过。
尽管景龑非常低调,可他魏王的名号实在太响亮,还是有拜帖送进了驿站。
“独霸?”景龑看了一眼就把拜帖扔一边了。因为朝廷需要,他曾跟独霸门合作过,从那以后,独霸就紧紧贴了上来。这也不足为奇,江湖中拼命想巴结他魏王的人太多了,都想得到他的支持。独霸似乎比那些人更有头脑,很懂得借势造势,短短几年便借着曾经跟朝廷跟魏王合作过的名头,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成了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但独霸有了资历后,便开始张狂起来,甚至对他阳奉阴违,这令景龑非常厌恶,他决定要冷落一下独霸门。
看到独霸门的拜帖,月含羞不由想起那个凶神恶煞的变态老伯和风度翩翩的独倚楼,不过就是去年的事,相隔还不到一年,怎么感觉就像是隔了几辈子一样?许是这一年变故太多,当初的心境早已不复存在了。
“又在发呆!”
脑门上挨了一个暴栗,月含羞揉着额头:“好痛!”
“难怪天下城那些人想方设法要逗你,你现在动不动就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独霸和独倚楼,哪有什么心事。”
“那个独倚楼啊,花花公子一个,听说他很喜欢你,为了你痴迷着魔,从京城回去后就把自己关起来,也不见人,大半年了,好像是疯掉了。”
“啊?!”含羞很意外,她虽然知道独倚楼对自己是有那么点意思,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他疯了?不是吧……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疯掉?疯了,这世上的男人都疯掉了!”
第308章 出逃少女(5)()
“没错,世上的男人都被你们这些女妖精给逼疯了!”
天气太热,人们都不愿出门享受火辣辣的毒日,月含羞陪着景龑在屋里下了一天棋,当然,她悔棋的次数比落子的次数还多。直到傍晚,太阳落山,气温才稍稍降下来。
月含羞伸了个懒腰:“好累啊,还要下吗?”
景龑是无聊才拉着含羞对弈,若在平常,光含羞这种耍赖悔棋,就能让他掀了棋盘,并且月含羞的棋艺实在太臭!他也伸了个懒腰:“好吧,出去走走,正好本王也饿了。”
出门的时候,含羞看见独霸还在天井里站着,等候魏王召见。而景龑视而不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忽略过去。
景龑正发愁吃什么,含羞却被烤地瓜的诱人香气吸引过去。于是,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大地瓜,边走边吃。景龑不自觉笑了,一个王爷,一个郡主,捧着地瓜在大街上边走边吃,这种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有失身份的事儿,现在居然正在做,还做得津津有味。
街上的人突然都朝一个方向涌去,商贩们不做买卖了,食客们也不吃饭了,发生什么事了?
景龑抓住一个路人询问,那人告诉他,城外来了一艘华丽无比的楼船,听说船上美女如云,大家都去看美女了。
“我们也去看看?”
“不要了吧……”月含羞一点兴趣也没有。
“走吧,反正也无事可做。”景龑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走。
泰安城是的小地方,近日突然涌来无数江湖豪客,已经让这个小地方躁动不安了,今儿突然出现在城外的楼船,更是让当地的百姓叹为观止。那楼船比泰安城最大的鸿宾楼还要大还要气派,装饰华丽丝毫不比山上皇家的行宫逊色,尤其是船上的美女,如果拿城里那几家青楼歌馆的姑娘来做比较,就好比掉毛的母鸡对华丽的小孔雀。最让大家唏嘘惊奇的,还不是这些,那楼船不是靠浆、靠帆在水上行走,居然有轮子,是用一百八十头清一色的青牛拉着在陆地上行走的!
“这是谁家的楼船?这么豪华,这么气派!”
“这都不知道?还用问,除了天下城二小姐花过雨,谁能有这样豪华气派的楼船?”
“哇!连天下城的二小姐都来了,那东宫无争今年会不会也来参加争霸?”
景龑饶有兴趣看着甲板上那些仙子般轻盈飘逸的姑娘表演迎宾舞,道:“含羞,花过雨的楼船本王早有耳闻,不过,这还真是第一次见。你不去跟她打个招呼吗?听说你跟她的关系最好。”
含羞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景龑回头不见了含羞,赶紧挤出人群,四下寻找,终于在一棵柳树下看到闷闷踢石子玩儿的月含羞。
“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含羞一笑:“没有啊!我挺好。只是不喜欢凑热闹而已。”
景龑也不去拆穿她,这丫头,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呢,他牵住含羞的手就跑,含羞搞得莫名其妙:“干嘛跑这么快?慢点,我跟不上!你要去哪里?”
第309章 出逃少女(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