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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开始词,“赵徽聿。”
“嗯?”
“你喜欢常乐公主?”
“嗯。”
“你要娶她?”
“嗯。”
“因为我?”
“不是。”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赵徽聿着重地强调,“我是真的喜欢常乐公主在宫中,教她习画的时候,我便我便喜欢上她了。”
“为了配得上她,我后来才会去翡”凉。
“那你回来的时候在街上当街把我掳上马又作何解释?”
“我,我一时兴起。”
“那你以前说的喜欢我,愿意等我出宫呢?”
“我你把这些忘了吧。”
赵徽聿的眼神躲闪。
矣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眼眶便红了
“赵徽聿”矣姀哽咽,“你不用再骗我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常乐公主,你是为了我才答应的!”
赵徽聿震惊一瞬,皱了皱眉头后又是有些手足无措,“不你怎么知道魏大人告诉你的?”
矣姀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滚而下,“幸好他告诉了我。”
“你别哭”
赵徽聿拿出锦帕,想要给矣姀擦眼泪,快碰到矣姀的脸颊时,他的手迟疑地停下了。
他有些忐忑地看向矣姀,“你介不介意”
矣姀摇了摇头。
赵徽聿于是动作温柔地给矣姀擦起眼泪来,可是矣姀的眼泪却不知为何越擦越多
他有些无奈,“矣姀,你再哭,我这锦帕都可以扭得出水来了”
矣姀愣了愣。
这熟悉的话语
实在是太久违了。
她小时候若是哭了,赵徽聿读书虽多但是他却不会哄人,拿她没办法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说,“矣姀,你再哭,我这锦帕都可以扭得出水来了”
不知道是他说话的语气好笑,还是他的神情好笑,她每次看到他那般的模样都会忍不住破涕为笑
矣姀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你去和魏大人说,你不会娶常乐公主。”
赵徽聿神色复杂,“矣姀,我必须这样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
也是唯一的,不用通过魏知隶便可以成功的办法。
在赵徽聿看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别的方法,但是他知道,任何的办法,如果是想要通过魏知隶来达到目的,根本就难有成功的可能。
魏知隶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
或者说,他是一个让他至今都没有找到他弱点所在的人。
“不是必须。”矣姀坚定的看着他,“而是不能。”
“你不能这样做。”
“常乐公主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却娶了她,你你便是辜负了她的一番真心。”
如若常乐公主嫁给赵徽聿,她的经历不一定会与她的一样
但是终究是不幸福的吧。
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即便是如意地嫁给了他,又怎么能得到幸福呢?
“赵徽聿,谢谢你。”
“你能为我如此,我心里其实很感动。”矣姀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不过,你真的不必为了我而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搭上去。”
“矣姀”
“你先听我说”矣姀打断赵徽聿的话,“我会找到别的方法的。”
“什么方法?”
矣姀犹豫了一下,“我目前还没有想到,不过,还有十天的时间,在到达北际之前,我想,我应该会把办法想出来的。”
魏知隶不是说了?
她总会想明白的
“若是想不出来呢?”
“那我便听天由命吧”矣姀坦然,“虽然北际是个小国,但是也不见得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我的身份是假的,或许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不过我会尽力留自己一条命的。”
“矣姀”赵徽聿低着头,语气惨淡,“都是我没用。如果我能”
或许她便不会
“不,不是你的问题。”矣姀已然看开,“有些事情,总是无能为力的。”
谁让他们不是设局之人,而只是操纵者手里的一枚小小棋子呢?
“不,如果我身处高位,你便不会”
赵徽聿看起来很自责。
矣姀心口泛起暖意,“赵大哥,你不必如此。”
赵徽聿因为她突然改口的称呼而怔愣,他要说些什么时,却又听见矣姀笑着说,“赵大哥,你现在还年轻,官阶总会一级一级地升上去的,不必灰心。”
赵徽聿直接傻掉了。
这熟悉的称呼
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听过矣姀这样称呼他了。
“矣姀,既然你还叫我一声赵大哥,那此事,你应该听我的”赵徽聿耐着性子,“你一个人在北际,孤立无援的,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无人能给你帮助。”
“趁现在事情还有转机,你不该绝我的帮助。”
既然她还叫他一声赵大哥,那此事,她就应该听他的?
矣姀挑了挑眉,“好吧,赵徽聿,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赵徽聿:“”
“你都说了,现在事情还有转机,那你不该劝我接受你的建议。”
矣姀觉得有些头疼,“与其劝我,还不如与我探讨探讨。”
“探讨什么?”
矣姀狡黠一笑,“魏大人的弱点。”
——
房间外,山茶眼观鼻鼻观心地待立在门外。
直到某道阴影覆于她身上,她一抬头,便发现一身紫袍的魏知隶正在垂眸看她。
山茶倏尔紧张,“魏,魏大人”
魏知隶往房门处看去,“赵大人还没有出来?”
山茶不敢抬头,“是。”
“进去多久了?”
“大概,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
“是。”
魏知隶沉默了须臾,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来的笑声硬生生地把他的脚步留住了。
他微微偏头。
房间里的笑声还未停,女子轻快愉悦的笑声中混杂着男子低沉的笑声
听起来竟然意外的刺耳。
他皱了眉头,转身沉声吩咐山茶,“山茶,公主大病未愈,需要多休息。”
魏大人的意思是
山茶低头颔首,“是,奴婢这便去办。”
看着山茶进了房间,听到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魏知隶舒展了眉头。
低声叮嘱门口的侍卫几句后,他抬脚离开。
——
送亲队伍继续沿着北际的方向在前进。
矣姀在马车里躺了几个时辰后,长叹了一口气,“山茶”
山茶一凛,“公主有何吩咐?”
“好无趣啊”
“”
“听你说,你先前是在魏大人身边伺候的?”
“是。”
“在魏府?”
“是。”
“看来你很合他心意,他出远门都带着你。”
“其实本来应该是霜华姐姐随着魏大人出这一趟远门的,只是霜华姐姐那时候突然病了,所以魏大人便让我来了。”
“这样”
“你知道吗?其实我挺讨厌你家大人的”
“”
“他简直就是非人哉!”
“”
“他这样的人一定很难伺候吧?看样子应该是个严格的,你做事有的时候一惊一乍的,难道是被他吓出来的?”
“公主,其实魏大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的。”
“是吗?”
“我们做错事情的时候,他会谅解我们,然后减免或者减轻我们要受到的惩罚。”山茶的脸色微红,“魏府里的很多下人都说,能进魏府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
“你是魏府的丫环,你自然是只能说魏大人的好话的,我理解”
“不是的,公主,这些话都是奴婢的真心话。”山茶急着解释,“奴婢刚进府那年就被调到魏大人身边去伺候了。那一年吃娇耳的时候,大人吃到了有花生做馅的娇耳,没过多久身上就起了红疹,本来厨房配食的人和奴婢都要被驱出府去的,但是大人却坚持留下了我们,还说以后小心便可”
“你家大人花生不服?”
第112章()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矣姀右脚脚腕上的红肿已经逐渐褪去了。
等到她自认为她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行走的时候;送亲队伍只要再走三天就会到达翡凉城。
翡凉城再过去便是北际的九连城。
听闻;迎亲的北际使者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矣姀呆呆地看向窗外;窗外是与国都城截然不同的风景。
这里的天很高很蓝,但是气候却很干燥;路边的树木长得矮矮的;模样还有些奇怪。
矣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本以为不会想起国都城的她,忽然之间就怀念起国都城的山明水秀来
一旁的山茶递过来一杯热茶;“公主,喝口茶吧?”
矣姀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再抬头时不经意看到马车后那长长的队伍;她思索须臾问道,“这送亲队伍有多长啊?”
山茶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看起来很多人就是了。”
很多人
矣姀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山茶,你去和魏大人说;我想要见一个人。”
“公主想见谁?”
“她叫霍如歆。”
见山茶一脸迷茫;矣姀又笑着说,“你直接去和魏大人说就好,他知道霍如歆是谁的。”
“是。”
山茶下了马车后;马车里就只剩下矣姀一个人了。
自从离开幽锦城后;矣姀便再也没见过红袂和笙月;也不知道笙月成功逃跑了没有;红袂或许是因为看护不力,被魏知隶调去了别处
她身边,现在就只剩下山茶一人伺候。
山茶确实如魏知隶所言的那样会照顾人,她的脚腕在她的照料下康复得很快,有关于她按摩的手法,陈太医在得知后都赞赏了几句。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