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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呼吸困难:“赵,赵徽聿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拥抱终于如期而言地松了些许。
矣姀得了些喘息的空间,待呼吸缓过不少后,想了想,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赵徽聿的肩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今日既然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那就说明我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放下了。今晚你听到的那些,你只当是听我在讲别人的故事,听完就忘掉吧。”
赵徽聿依旧不语。
“其实,我有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别人只能活一辈子,但是我却活了两辈子。”
矣姀笑看烛火,眉宇明朗,“虽然我在第一辈子中活得有些凄惨,但是在这第二辈子里,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经过努力,我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这是上天对我的厚爱,我会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的。”
“对不起”赵徽聿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对不起”
他的身子在颤抖,矣姀被他抱着,很迅速且很明显就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
没想到赵徽聿的反应会这么大,矣姀一下子愣住,“你你怎么了?”
赵徽聿又开始沉默,矣姀有些被他吓到,也不敢再动
静止许久后,当矣姀忍不住又要动一动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她的耳边擦过,滴落在她的脖子间,接着又流入了她的肩窝中
这是眼泪?
矣姀想要侧脸,但是赵徽聿瞬间用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
被限制行动后,矣姀只能默默地任赵徽聿抱着,等着他的情绪平静下来
听着耳边有些不稳的呼吸声,矣姀想,赵徽聿该不会是在自责吧?
想了又想,矣姀忽然觉得,也许她应该说些什么。
“赵徽聿,你知道吗?其实从上辈子里,我学到了好多东西。”
“我过去从不会想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回想上辈子的自己,我似乎能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重新认识我自己。我能够看到自己的优点,也能够看到自己的缺点。我比过去更加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辈子的矣姀,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只装一个人,她的世界就满了。”
“她单纯而坚定地去爱着一个人,靠着那个人对她的爱而活着。她没有自己所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一旦意识到那个人不爱她了,她便变成了无线牵引的风筝,最终只能坠落。”
“或许还有别的因素加速了那只风筝的坠亡过程,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失去了自我。”
“单人为人,双人为从。”
“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因为能够不依附于他人而自立么?”
“我们聪明的祖先,在造字时就在字中给子孙们留下了种种深刻的人生道理啊”
“放眼看去,世界这么大,土地不止于大昭;人心也理应宽广,视野不囿于眼前。”
“所以,赵徽聿,不管上辈子如何,我不恨你。”
“我很感谢老天能让我重活一次,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赵徽聿?”
“赵徽聿?”
“赵徽聿你该不会是睡着了吧?”虽然她很少讲大道理,但是也不至于会无聊到能让人睡着的程度吧?
“没有。”
“我把上辈子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矣姀故意咳了两声。
赵徽聿把头往她温暖的脖颈间埋了埋,声音低沉,“不放。”
矣姀:“”
赵徽聿居然耍赖!
矣姀好气又好笑,“赵大人,你年纪不小了吧?怎能学那三岁的孩童耍赖呢?”
年纪不小的赵大人继续闷声,“我今年二十六了。”
“你也知道你二十六了啊那还不快放开?”矣姀这会是真的笑了。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矣姀想,她好像能像以前一样与赵徽聿相处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赵徽聿终于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矣姀。
矣姀不动声色地把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隔开他,“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该回你的房间休息”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赵徽聿的神情极度认真。
矣姀已经不想去计较这样的真假问题,于是只是敷衍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看出矣姀的心不在焉,犹豫了一下,赵徽聿神情无辜地继续看着她,“但我有些问题想要问。”
“问吧。”
今晚便当成是对上辈子的一个正式的告别仪式好了。
过了今晚,上辈子的所有事情会被她彻彻底底地翻篇。
即使是事关赵徽聿,她以后也不会再提起半字。
“因为上辈子我伤害了你,所以这一辈子,你对我的态度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这不是问句,但是矣姀点了点头,“没错。”
“是不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我了?”
“是。”
矣姀太过于干脆的答案让赵徽聿明显怔了怔,他静静地看了矣姀一眼,矣姀竟然觉得他的双眸中满是悲伤
一定是她看错了。
不欲想太多,矣姀偏转过视线,不自然地问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赵徽聿的声音回复如常,“如果我没记错,你性情大变,是在大病一场之后。”
性情大变这个词语听起来怪怪的
矣姀心里莫名一紧,“所以呢?”
“所以,矣姀。”赵徽聿定定地看着她,眸光犀利而认真,“你是否想过,你所谓的上辈子,或许只是你做的一场梦?”
矣姀脸色发白,愣了好久之后才缓过来,“上辈子,只是一场梦?”
“怎么可能?”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怎么不可能?”
赵徽聿眉目沉静,“南柯一梦,黄粱美梦。卢生在邯郸旅店住宿时,入睡后做了一场享尽一生荣华富贵的好梦,但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小米饭还没有煮熟”
第87章()
赵徽聿的话语让矣姀陷入了沉思。
如果赵徽聿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那么;她以为的上辈子就不过是她生病时所作的一场大梦;只是;那又如何呢?
即便是一场大梦,那又如何呢?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梦与人生的界限;人真的能够分的清楚?
多少人活了长长的一辈子,不也是只有在将行就木之时才能最终看透;参透这繁复的一生,在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句“人生如梦”后逝去?
又譬如庄周梦蝶。
到底是庄周做梦变成了那只蝴蝶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周庄呢?
梦里梦外分不清,一般很难分清;其实也无需分清。
瞥见赵徽聿紧张的神色;矣姀轻轻一笑,“无论那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我的大梦一场,对于我来说,并无什么分别”
“有分别的!”赵徽聿开口打断矣姀的话语;神情固执地坚持道;“有分别的。”
矣姀眼神怪异地看了赵徽聿一眼,“有何分别?无论是真是假,于我而言;它们都是真的。那些事情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与不足;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它们已经对我产生极大的影响;我会把它们都当做是真的。”
在她把上辈子的事情交代之前;赵徽聿明明说过他会相信她的,可是眼下听完了所有事情,他却又一口咬定她的上辈子只是她做的一场梦,矣姀想想便觉得有些郁闷。
“你说过会相信我说的话的。”矣姀盯着赵徽聿,有些懊恼,“君子之道中应该包括言而有信这一条吧?”
赵徽聿抿了抿唇,“包括。但是,我提出的推测是合理的。”
矣姀有些无语地看着赵徽聿,良久后,她淡淡地说,“我不在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
“哪怕真如你所言,那就只是一场梦,可我在梦里的经历,其让我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你不必去纠结其中的真假。”
“不,矣姀”
赵徽聿忽然着急起来,他甚至激动地伸出双手揽住她的双肩,漆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一大片慌张,“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点乞求,“矣姀,你不能这样对我。”
矣姀在瞬间里明白赵徽聿的想法。
虽然她以为是上辈子还是梦于她而言并无区别,但是因为赵徽聿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是真的发生,亦或者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对于他来说,有着天壤之别。
他是难以面对她或许被他深深伤害偶的可能吗?
又或者是,他是无法面对他间接导致的她的死亡?
其实也不全是他的责任。
他何须如此自责?
“矣姀,你诉说的上辈子,周络乐进门之后,我呢?我在哪里?我都做了什么?”赵徽聿眉头轻蹙,矣姀后面诉说的事情,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提及到他。
这很奇怪。
“你?你在”
矣姀慢慢地皱起眉头,“我记得不大清楚了。”
像是怕惊扰了她的回忆,赵徽聿放轻声音,“你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我都在做些什么”
如果那些事情都曾经真实发生过,那他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在矣姀的后半段记忆里。
如她所言,上辈子里他们是夫妻,那么他与她肯定是生活在同一处的,既然如此,他又如何可能连半分痕迹都不曾留下?
过了好久,矣姀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
赵徽聿神情忐忑地看着她,“怎么?想起些什么了吗?”
矣姀眨了眨眼睛,声音中听不出来她的任何情绪,“嗯。想起来了。”
“我,我如何”赵徽聿的神情瞬间紧张得像是犯错的小孩在等待大人宣布惩罚结果一样。
“不如何。”矣姀抿了抿唇,眼神沉静,“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