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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么一番众星捧月之下,那蔓渠山人的眉心始终未能舒展开来。起初淳襄不知是因为什么,后来淳襄才听说,那人是因为其故去的妻子而十分痛心,所以十七年来一直未曾婚娶。倒也是个情意深重的男子。
只不过一个外人的情感世界如何淳襄并不十分关心,令她十分感兴趣的是另一桩‘面子’上的事——按推算那蔓渠山人应是有四十来岁了吧,为何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一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后来初阳姑姑又为淳襄解了疑惑,蔓渠山修行上乘之人可葆青春不老,彼时的昱珩公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宴下,淳襄找了一处清静园子里自行乐者,和着鸟鸣吟起了小曲儿,倒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名曲,不过就是闲时一乐,幸而园子里的鸟儿不嫌弃,还能同淳襄一同鸣奏。
“曾经有个人唱歌也如你这般动听,也能惹来白鸟和鸣。”那蔓渠山人也许是思及了故妻,有些忧伤地站在了淳襄身后,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眸子有些黯然。
“你是?”淳襄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有些意外,方才宴席嘈杂,并未能记住那人的名姓,便好奇一问。
“在下蔓渠山盖昶。”
(本章完)
第156章 屠案(三)()
盖昶回话时朝淳襄走近了几分,却在这时淳襄腕间的蛇形金镯有了反应,极不安生地在淳襄的衣袖下抖动着,这使得淳襄强按着左腕,不自觉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金镯才稍稍安定下来。那时在皇宫,淳襄扬手责打颜京时淳襄便觉得这左腕上的镯子不简单,伴随着她年岁增长而变化的镯子,为何此时此刻为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呢?
论起来,娲女是冥界神君一滴黑血所化,本就不喜盖昶,加之袭夭之死,娲女对盖昶更是戒备。
却在某个瞬间,淳襄衣袖掀起一角,叫盖昶瞥见了那金镯些许。看得虽不十分真切,却叫盖昶眼底结了愁酝……
“襄襄!”
不远处传来了姜煜的呼唤,待淳襄回过头,他已然隔在了淳襄与盖昶之间,完完全全挡住了盖昶的视线。
他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淳襄有种直觉,姜煜同那蔓渠山人定是有什么过节。方才在宴席所有人都对那盖昶笑脸相迎,唯独姜煜是一番爱搭不理的态度。
姜煜则发挥了他一贯的霸道作风,转脸摆给盖昶一个不甚友好的笑容,严格说来,那并不算笑容,只听他道了句“失陪”,便硬拉着淳襄的胳膊就要走。
只是淳襄哪里肯就范,那姜煜消失了数日不说,一见面还这般‘粗暴’,粗暴也就罢了,竟还要左右淳襄的交际,不免有些抵触他的掌控欲。
所以淳襄毫不客气地弯了他一眼,挣脱出他的禁锢,没好气地端起了长公主的谱儿,“本宫还有几个问题要同盖大侠请教,博懿侯你且先退下吧。”
姜煜‘深深’望了淳襄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告退了。
待姜煜走远,淳襄便开口了,问:“盖大侠”,又觉得忽然这般称呼一个陌生人有些唐突,便征求了前者的意见,“你不介意我称呼你盖大侠吧?”
对方微微摇了摇头,仪容始终谦逊。
“淳襄冒昧向盖大侠打听一个人,不知盖大侠会否介意?”淳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生生的蔓渠山人,自然是要打听一些要紧事,方才不肯随姜煜离去的原因之一便是为此。
“殿下但说无妨。”盖昶倒也随和。
淳襄暗自瞥了瞥四下,确疑无旁人,才压低了声音问,“不知大侠可认识昱珩公子?”昱珩公子同淳襄母妃的死有直接的关联,若是没有昱珩公子,她的母妃父皇可能会恩爱如初,大周国说不定也不会改朝换代。
盖昶没有想到,一个公主竟然会打听昱珩师叔的下落,心中疑惑,“殿下为何要打听昱珩师叔?”
‘师叔’二字,淳襄听得清清楚楚,盖昶果然识得昱珩公子,但又不方便将实情告知,毕竟他是他的师叔,在一个人当前诋毁那人心中敬重的长辈,实非君子所为。淳襄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干不出小人的事来。
如此,淳襄只好换一种说法,“盖大侠莫要见怪,我曾听太子殿下提起蔓渠山人捉鬼除妖是何等的英勇,实不相瞒前日里南阳城出了水患,疑是妖物作祟,素闻蔓渠山昱珩公子擅伏妖,便想请昱珩公子出手襄助!”看了看盖昶似乎毫无怀疑,便更为恳切道:“为了万民福祉,还望大侠能将昱珩公子的行踪告知!”
“想不到殿下能如此为黎民百姓着想”,盖昶看着淳襄十分殷切的目光,忍不住叹了口气,“昱珩师叔的下落早在十四年前就已无人知晓了,如今是生是死还未可知。”见着淳襄忽然黯淡下来的眸子心有不忍,又道:“草民在蔓渠山学艺的日子已是不浅,修为虽是不及昱珩师叔高深,对付寻常妖魔已是足矣了。”
盖昶十七年前尚能将昱珩公子打成重伤,他这一番话实在是谦虚得很了。
既然探不得昱珩公子的下落,淳襄也不好再说什么,客套一番便向盖昶引退告辞。
盖昶住进了锦里,杨妗却在这个档口执意要出去寻回元辟毒丹的药引,医女杨妗也是天姿国色,益州还有那么一位惯犯作祟,淳襄心里不免为杨妗的安危感到几分担忧。
(本章完)
第157章 屠案(四)()
七月半,鬼乱串。地狱神兽狴犴永立狱门,一年只休眠一日,便是在七月半时。所以每年这一日夜里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无一外出。便就是这样,每年这个时候仍有许多凡人被游荡人间的厉鬼勾去了魂魄。
鬼节这一日又是盂兰盆节。
盂兰盆为梵语的译音,意为救倒悬。据盂兰盆经记载释迦牟尼佛的大弟子目犍连以天眼观见其亡母在地狱中受倒悬之苦,求之于佛。佛教他于七月十五日以百味果粥供养十方僧,可令七世父母及现生父母在苦厄中得以解脱。
益州有座云岩寺,盂兰盆节日,从十方之外请来一位澄观法师讲解佛法,佛祖普渡众生,若是这一日携父母去云岩寺听法,便可结善缘,得佛法护佑。
淳襄自幼丧母,其父皇楚啸十四年前便已下落不明,自然没那个理由去云岩寺聆听佛法。听闻昨日益州城里又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正是那时的“豆腐西施”,她失去的器官便是一头漆黑亮丽的秀发。姜煜同那蔓渠山人虽不是同一道儿,却不约而同都出门查案去了。淳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自然还是待在府里安全些。
绿芜那丫头在淳襄的娇惯下,是愈发没个大小了。
绿芜一大早就上了阁楼使劲儿在淳襄旁边卖殷勤,不时还卖个可怜或是在淳襄耳畔叨叨自己命苦,不到半个时辰那丫头抹着眼角,竟是要在淳襄面前落泪。
淳襄本来在读话本子,却被绿芜那丫头搞得很是莫名其妙,哪里还有读故事的兴致?十分不淡定将手里的话本子合上,挑眉看向绿芜,“说吧,你来我这里究竟是要干嘛?”
私下里淳襄并不自称本宫。
绿芜抹了抹在眶子里打转的眼泪,先是一喜,欲开口时却收起了眸子里的欢喜,生生将要说的什么又吞回了肚子里。
淳襄看绿芜丫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测那丫头是因着淳襄的身份不敢僭越,才又道,“直言无妨,恕你无罪。”
“真的?”绿芜先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后淳襄朝她点了点头,她才有些亢奋道:“今日是佛教盂兰盆节,听说云岩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我们去听佛经吧?!”然后也不知她从哪里变出来一筐子香烛,看来是早有准备。
淳襄忍不住打趣,“你还听得懂佛法?”
淳襄一问搞得绿芜丫头一时语塞,她低着头,两根手指不住地在胸前打转,有些心虚地嘟嘟囔囔道,“也不单纯是为了听佛法。”淳襄给她一个继续说的眼神,她才道:“也不知道百味果粥的滋味如何……”绿芜遐想之余,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
绿芜丫头父母双亡,自幼便被卖进了谭府,今日盂兰盆节,正好可以为九泉下的爹娘度苦厄,顺道儿还可以尝尝百味果粥。若论嘴馋,绿芜可是天下无敌。
“襄襄,你怎么想起来去听佛经了?”初阳姑姑被淳襄拉着一起,此刻正在一架马车上,已出了王府十里。
“哦,今日盂兰盆节,云岩寺广施百味果粥,便想着去尝尝。”淳襄不咸不淡地回复,其实淳襄早就将初阳姑姑当做母亲般敬爱,若是初阳姑姑能得佛缘,说不定能保一生平安。
初阳姑姑有些失笑,“缘是嘴馋了。”
淳襄点头的时候,绿芜丫头将头埋得极低。
(本章完)
第158章 屠案(五)()
妙华峰,云岩寺
益州城外不仅有座青城山,还有座妙华峰。从前楚啸尊道轻儒,所以世人只知青城山有座天师洞,不知妙华峰有座云岩寺。楚珏即位以后潜心礼佛,渐渐地西周国的各大宝刹才香火兴旺了起来。
妙华峰上,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峡山精舍,端溪妙境,若忍殿临岸,禅堂枕江,桂叶薰户,莲花照窗。炎光失于攒树,凉风生于高竹,仙人共天乐俱行,花雨与香云相遂。法侣徘徊,心猿久去,怖鸽时来。
妙华峰上,谈妙华境法。
“世事无非因果,前世因今世果,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无债不相逢,相逢总别离……”
蒲团上,佛祖法像之下,澄观法师清心闭目,正讲解大乘佛法。大殿内听法的信众甚多,都是支了一个蒲团,静静地打坐。
淳襄只听说澄观法师佛学造诣颇高,本料想法师应是以为白须长髯的老者,却没有料到法师本人竟是如此年轻,眉目隽秀,一张脸古铜蜜滑,竟是连一道褶子也没有,颈部一串紫檀木佛珠,颗颗硕大圆润,檀香间隐隐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