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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下去。”高文心中似乎越来越明晰了。
“这第二片冠叶,上面的文字是‘阿尔盖乌斯’(Argaeus)。”
“是卡帕多西亚地区的一座山岭,我在穿行过来的时候曾经目睹过,蓝天之下赭黄色的壮美山峰。”高文径自说了出来。
下面分别是伊萨姆斯山、马马斯山、塞里苏斯山、摩西卢斯山,最后是奥森提乌斯山,一共七片冠叶,七座山岭名字。
高文捧着这个小王冠,霍地站起,手都有些颤抖,而他的目光像是害了热病那样,来回疾走,四周的亚美尼亚奴仆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在心中默念着,“此次的费拉米斯河战役,却着实让我明白了梦境预言所指,现在连安娜那小妮子都没有彻底想通的事情,却在机缘巧合下,被我窥晓——七岭之地,根本不是所谓的环绕某个地区的七座山岭,它只有起始之地是奇里乞亚的塔尔苏斯城,而在地图上,顺着这个起始点,再去阿尔盖乌斯山岭所在的卡帕多西亚,而后是伊萨姆斯山、马马斯山所在的弗里吉亚,再后是塞里苏斯山和摩西卢斯山所在的奥普希金,再再往后的奥森提乌斯山,是位于和君士坦丁堡相望的海峡对岸的山峰,用笔迹描画出来,简直就是道蛇形的,通往帝国皇都的路线——安娜曾不经意间对我说过,帝国的东西山岭在古代都构筑了巨大的烽燧,一旦边境有事,便会燃起烽火,直到皇都宫殿的法罗斯日晷台。”
随后,高文将王冠擎高,夺目的金色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睫毛不断抖动,一串沉重的文字在他心中烙印,“七岭之地?也就预兆着我斯蒂芬。高文,将在奇里乞亚迈出脚步,攻城略地,不断征服,而后就是卡帕多西亚、奥普希金、比提尼亚,最后会在万城之女皇君士坦丁堡登上荣耀的巅峰嘛?恰如阿婕赫最早对我所言,两片海洋和两片陆地的宝库,取之不竭的财富和权力,最终钥匙会掌控在我高文的手心当中!”
而后,布兰姆森和所有立在旁边的卫队武士,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讶异甚至带点惊恐地看到:斯特拉提哥斯将军双手端起那金色的小王冠,缓缓戴在自己的头上,而后威严无比地坐在椅子上。
此刻,在高文的脑海,赭红色的卢卢姆岭飞也般地跃动在自己的眼前,它下面是广袤的平原和海洋;接着是阿尔盖乌斯岭,壮美绝伦,下面是浩瀚的砂砾荒原和巨大的盐湖,及无数的堡垒隘口;最后云雾扑面而来,被簇拥在弗里吉亚群山里的伊萨姆斯山、马马斯山缓缓拜倒在自己的靴子下,在这片山脉里,蕴藏着并生长着无数的矿石、森林;再来的,是塞里苏斯山和摩西卢斯山,其上流出的泉水,汇集成河川,滋润着奥普希金和密西亚的肥沃土地;接着便是和帝国皇都遥遥相对的,高耸的奥森提乌斯山岭,其上的烽燧和堡垒,俯瞰着整个波浪翻滚的马里马拉海,在海峡的那边就是,姣美而庄严的君士坦丁堡,世界上最璀璨的一颗钻石。
未来,让我军团擎着无数的步兵矛和骑矛,列队进入她的金门,让她臣服在我之下——这么美丽的女皇,谁不想在榻上独占她?
所以七岭根本不是个静止的地方,这片小小的奇里乞亚,哪里能容得下我高文的脚步?七岭,实则是我的征途轨迹,这才是真正的神启——圣城不过是束缚那群还秉承着旧时代信仰理念之人的虚假幻境,君士坦丁堡所产出的金银和国力,哪点不比那片不毛之地强千倍万倍?“我高文,注定是要封邦立国的人物,不,不止于此,我最后是要将皇都的‘金苹果’握在手里的。树枝上沉甸甸的红苹果总是惹人爱,更何况是金的。”高文握住了扶手,轻声如此说道。
两代鲁本,连罗姆突厥都对抗不了,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这个冠冕;
鲍德温、博希蒙德、戈弗雷、雷蒙德这群十字军领袖,他们注定要拘泥在可笑的旧理念下,在黎凡特的圣地展开旷日持久的厮杀,和新月教徒,或者是自己内部;
威尼斯、阿马尔菲、比萨、******,这群蕞尔商业小邦,能附庸则附庸,不能附庸的话就切断他们的生命线;
罗马城的教皇、萨利安的凯撒、两西西里的王国,只要我掌控了安纳托利亚和色雷斯的帝国后,明眼人都能看出,只要指挥我的万千铁骑继续前进,那么这群螳臂当车的家伙,难道是能抵挡得了的吗?
而皇都当中,享受着臣民们用不同语言赞颂自己的阿莱克修斯啊,你最终还是要成为我的岳父,外带手下败将的——可爱聪明的安娜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她会和我生下拥有尊贵血统的子嗣儿女,继续统治这个帝国。
“没错,这可比我所在的那个时代,要有趣刺激得多了!以前我收集陈年的古董,瞻仰追寻古人的荣耀;现在我创造光辉的殿堂,让后人顶礼膜拜。”高文仰着面,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10章 安条克门户()
结果斯特拉提哥斯将军这一笑,并带着如此举动,布兰姆森与卫队武士们不由得也绕着他跪下来,其中布兰姆森汗水涔涔,还将背后的盾牌取下,呈交在高文的脚下。
暗含的意思,与许多昔日的罗马将军相同:只要高文颔首示意,所有的军人就会用盾牌将他给抬起,拥戴他当凯撒、英白拉多,甚至是至尊无上的皇帝!
但接着,笑声渐杳,高文目光重新平和,很镇静得将那顶“七岭之冠”徐徐摆下,“布兰姆森,能替我保守这个难堪的举动吗?刚才我是魔怔了。”
布兰姆森听到这话后,急忙又将盾牌的皮带拉着抽回,与地毯摩擦的细微之声,在当场的每个人心中回荡着,不止剑术教习官一个人流下汗水,他们用余光看着斯特拉提哥斯将军,但见对方将那王冠很坦然收下,放在了随身军仆的箱箧当中,好像在做一件极度合情合理的事情般,毕竟胜利者是有权处断战利品的。
“这个营帐里的其余珍宝,全部交给你们自由分配。还有,把这个大的雄狮冠冕,赠给我的挚友鲍德温。”高文不动声色,安排妥当了所有。
消寂下来的战场上,鲍德温很愉快地接下了高文送来的战利品,他甚至已经打好了注意,在塔尔苏斯城里有座宏伟的教堂,他完全可以以保障朝圣者前往安条克通道的条件,要求阿德马尔与罗马城的圣座,为自己加冕为“塔尔苏斯国王”。
而后再将兄长推上圣城国王的宝座,尤斯塔斯家族必将荣耀天下。
而惨败的坦克雷德、鲁本联军,死伤足有接近四千人,整个营地与辎重也丧失了——而后从下午直到月夜,他们都在骑马奔逃——坦克雷德一度狼狈地与军队误入了山区当中,最后在帕克阿德父子接应下,才惊魂未定地进入了伊苏斯城,而图柏赛那、拉沃德拉、马拉什等地的亚美尼亚败逃的贵族,也大多遁入此城。
虽然败战很惨,但这群贵族却都对坦克雷德十分敬佩:这位来自阿普利亚的年轻将军,此战的表现比鲁本王子强得多,不但不丢弃同伴,还多次反着冲击敌人的追骑,救出了许多人。
那个年代的军人,自然是最敬佩勇士的行为的,而统帅在战场上稍微有贪生怕死的言论,即便被名士兵听到,也会流传开去,蒙受终身的耻辱。
于是在帕克阿德的鼓动下,众人决定次日便重整队伍,拥戴坦克雷德为领袖,丢弃伊苏斯城,进入阿莫诺斯山脉那险要的图柏赛那城堡休养生息——本地的统领官费拉,甘愿将堡垒让出,交给坦克雷德。
连坦克雷德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因祸得福”。。。。。。
另外边,鲁本的溃兵成群结队,或骑或步,顺着费拉米斯河朝上游逆行,有不少贵族又顺着亚美尼亚隘口逃走,待到河曲地带时,恰好看到了自杰玛利契亚城而来的波利比。布莱查米奥斯。
鲁本王子满面羞惭,衣甲不整,对波利比说,“别往前走了,军队已经惨败,我要回凡卡城休整——你也回杰玛利契亚,固守为上,马上也许奥森那混蛋就会乘胜发兵攻打你。”
说完,亚美尼亚的步骑就像汛期的潮水般,拥堵不堪地向北地而去,波利比也不敢怠慢,急忙催动兵马折回去,“那个奥森现在应该还在战场上,暂时不会来找我的晦气。”然而刚刚走了数个古里,奥森将军是没来,但高文的游骑兵们,在韦萨特。梅洛、阿斯巴与莫诺马库斯三位将官的督帅下,四百多名骑兵,打着旗帜和武器,黑压压地出现在他行军队列侧翼的山坡上。
这群骑兵一路游击数日,居然跑到了兰普伦与杰玛利契亚中间地带来,当他们看到波利比的孱弱队伍时候,二话不说,便嗷嗷叫着蜂拥攻来。
烟尘大作,两支队伍首尾死死咬在一起,波利比指挥着殿后的骑兵,打退了对方几次袭击,但步兵和军仆早已逃散殆尽,“阿斯巴。普利斯科斯,我认得你的战旗,你也应该认得我的!”当波利比带着仅存的几名骑兵,被围堵到溪流和山崖纵横的绝地后,月光朗照大地,这位则是眼泪横流,对着追上来的阿斯巴喊到,或者说乞求道,“你可是我父亲一手拔擢起来的啊,念念昔日的恩情,把我放归到自己的城堡里去,让我能和妻子团聚。”
想起老长官老上级的恩情,阿斯巴虽然作战凶猛,但也唏嘘起来,毕竟老长官的儿子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跟在鲁本的后面吃些残羹冷炙,也真是值得同情,于是阿斯巴便将属下的骑兵给喝止住,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怎么停止追击了!”拉着缰绳,正在等着好消息的梅洛,怒气冲冲地对跑回来的阿斯巴说到,“要是让斯特拉提哥斯将军阁下知道,你是会遭受惩处的。”
“随便吧宿营总管,我是个重情义的人。”阿斯巴毫不在乎。
梅洛也不继续发作,他盯住了另外位,即莫诺马库斯。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