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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德温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便是和高文协防奇里乞亚,保障朝圣者道路的通畅。比起这些提醒,我更希望宗主教阁下您为士兵的武器祝圣,还有尽快向教廷那边解释好这事。”戈弗雷再次加以拒绝。
“埃及方面怎么办,据说艾弗德勒已在亚实基伦集结了四万人的军力,对我们虎视眈眈。”乔瑟兰提出了最后个问题。
“叫新来的康拉德、韦尔夫和吉约姆,带着自己所属的人马留防。另外争取和艾弗德勒签署停战协议,现在不能让塞尔柱人卷土重来。至于我们,明日就撤离这里,转向进军的黎波里。”说完这些,戈弗雷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靠在榻上,精疲力竭,就好像个即将融化的蜡像。
乔瑟兰领命而去,而戈弗雷稍微昏睡了会儿,就挣扎着起身,要求他的两位管家给他穿戴上铠甲,准备指挥全军行动。(未完待续。)
第43章 遗弃()
然而随后众人亲眼目睹到,已经虚弱得脱形的戈弗雷,原本的铠甲变得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肩膀都承载不住锁子披肩了,只能又裹了一层,两位管家忍不住大哭起来,其余骑士也纷纷落泪不止。
就在乔瑟兰亲自前往亚实基伦送信谈判时,坦克雷德带领二十名骑士,登上了艘热腊鸭船只,急速航往拉塔基亚港登岸,接着连夜奔向了安条克城。
在途中几名坦克雷德心腹前来会合,告诉他“亚美尼亚的信使来了,正在城中的宫殿和我们的贵族争吵。”
坦克雷德带着马刺的靴子,踏在了安条克宫殿的大厅上,发出了严厉沉闷的咚咚响,原本聚在一起吵闹不已的诺曼贵族们看到他便霎时安静下来,那边举着信件的亚美尼亚使者也转头看到这位,便询问此是何人。
“我是安条克的摄政,萨莫萨塔及小亚美尼亚的主人,博希蒙德爵爷的亲外甥,坦克雷德。德。特维尔。”这位披着亚麻色长发的年轻武士,眼神凶恶,一字一顿地答复着。
那使者有些惧怕,但他很快恢复镇静,对着坦克雷德鞠躬说,“现在费尔执政官指令我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前来开出赎回您舅父的价码,那便是。。。。。。”还没说完,那使者就弓着腰惨烈地抖起来,坦克雷德上前一剑,深深刺入了他的腹部,鲜血溅了身后几位诺曼贵族一脸都是,他们大叫起来,捂着眼睛,朝后退了半步一步。
“对无耻的讹诈不必有任何姑息。从现在起,我来执掌这个国家,请诸位尽快各就各位,组织起所有的人手,击退来袭的敌人。”踏着亚美尼亚使者的尸体,坦克雷德拔出还在滴血的锋利宝剑,对环绕着自己的贵族、官僚说到,“我得到了耶路撒冷宗主教大人和耶路撒冷执政官殿下的认可,如果有怀疑的人就请站出来。”
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
整个大厅内全是顺从的眼神和气息,那使者的尸体躺在拼接花砖地板的中央,血沫细微地冒着热气,冉冉地。
就这样,坦克雷德成为了安条克公国的摄政,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剑,来到靠在廊柱边瑟瑟发抖的博希蒙德的王宫总管事前,将掌心往上抻出手去,“把金库的钥匙交给我。”
得到钥匙的坦克雷德,并没有拿出哪怕一个铜币来交涉他舅父的赎回,而是全部将其散发给了向他效忠的留守领主和骑士们,所有人很快拼凑起一支新队伍,在坦克雷德的统率下抵进了北方边境,与里德万、科布哈联军对峙起来。
亚实基伦港口的营地里,埃及大维齐尔艾弗德勒也怀着无比的私心,答应了乔瑟兰的请求,愿意做出私人承诺,让耶路撒冷执政官戈弗雷安全从阿苏夫城下离开。
当麾下将军询问时,这位老奸巨猾的亚美尼亚籍逊尼信徒悄悄说,“全埃及的军队都在我手中,现在没政敌敢对我如何。故而维持现状是最好的,若我与戈弗雷战,并没有获胜的把握,那样会危害我的威信;若我与戈弗雷媾和,那就代表没有战争了,必须得撤回开罗,我也就没有理由再保有这支军队了——最终不战也不和,我留在亚实基伦不动,继续保有军队和营地,就是最佳的处所和策略。”
随后,被抛石机轰得残缺塌陷的阿苏夫城头箭塔上,许多裹着头巾的撒拉森人、突厥人都争相爬上去,大声对着天空感激着安拉的赐福,让自己的城市得以周全——阴色的天空下,耶路撒冷的队伍士兵大多蒙着黑色、灰色的罩衣,在和城方互相交换了俘虏与赎金后,漫漫地离开了营地,朝着东方而去。
一日之后,七千人的耶路撒冷军队抵达了边境的托勒密要塞,很快便越过了推罗地界,面色蜡黄的戈弗雷躺在一头骆驼驼峰间搭起的拱桥上,上面棚顶垂下的丝布条随风舞来动去,他看着海际边的古老的推罗城,“他们原本和西顿城,准备一并出兵去帮着杜卡克围攻朱拜勒的,但是看到执政官殿下您的旗帜后,就狼狈逃了回去,他们害怕您的威名。”骆驼边,几名扈从骑士抬头说到。
推罗靠着陆地的那面城墙上,许多普罗旺斯人(他们先前都是雷蒙德的属下,曾经在安条克攻略战里立过功勋,但在雷蒙德失势被逐出黎凡特后,全都加入了推罗和西顿城当了无耻的佣兵,很多人还背弃了基督改宗)站在那里,叫嚣着,辱骂着,还对着十字架撒尿,做出各种各样亵渎不敬的行为。
许多耶路撒冷战士看到这个情景,愤恨地跪下来,对遭受侮辱的十字架哭泣发誓着,早晚要向这群叛徒报仇。
“继续前进。”拱桥上的戈弗雷转过头来,暗淡地合上双眼,低声命令道。。。。。。
耶路撒冷执政官毅然决然地信守着誓约,前去解朱拜勒的围困。
而尼克山大堡牢狱里,几名亚美尼亚的狱卒气急败坏地抽打了博希蒙德几鞭子,呵斥道,“你完蛋了,从王冠上狠狠跌落下来——你外甥坦克雷德取代你的位子,他倒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但他不愿意为你缴一个铜子儿的赎金。”
博希蒙德脸先满是震惊,继而扭曲,“不,我还有许多忠诚的仆人和麾下在安条克和拉塔基亚,他们都是依靠我才飞黄腾达的,我曾给他们慷慨的礼物、采邑,现在是到了他们回报的时刻了。可以靠众筹,靠众筹,来凑齐我的赎金的。”
“没有任何这样的消息,所以我们的上峰叫我们每天来折磨你番,你这个毫无价值的累赘。”
“坦克雷德你这个混蛋,忘恩负义,是我把你从阿普利亚乡下带出来的,给你衣服给你铠甲,只因为你母亲是我的姐妹,可你这个杂碎,是个怎么样的杂碎啊!”这下子,博希蒙德爵爷居然真瘫了,他的手臂因为愤怒被链条勒得青筋条条,原本白皙的脸庞涨得赤红,嗓音颤抖尖利,胡须也邋遢起来,因为无人给他打理,“还有那群和坦克雷德同样无耻的家伙,在我强盛的时候,跟在我的屁股和靴子跟后面,用各种花式的把戏和阿谀来讨我的欢心,现在却都冷酷地抛弃了我,这人世间到底还有没有道义了,有没有?”
喊完后,瞬间就不名一文的爵爷又吃了几记结结实实的鞭打,接下来的日子里,看管他的人发觉:这个红胡子的,完全丧失了威风,整日或哭号或诟骂,完了后便拖着锁链缩起来装死,就像个倒过来的睡觉蝙蝠。(未完待续。)
第44章 开价者()
直到第四天,被精神的荒芜和失望折磨得几乎失了形的博希蒙德,这个在军事惨败后又被夺去了自己的公国,又沦为阶下囚的人,正在低着脖子,看着脚底下的泥土,他的靴子尖正踢打着泥土,画着什么,是文字还是图形,外面的狱卒也无人关心——吱呀声,一位来自马拉什堡的亚美尼亚军官武士从被打开的铁栅门里走入进来。
接着博希蒙德的镣铐被打开,还搬来了把木椅子,叫这位前公爵坐在那里。
阳光顺着高高的窗孔照进来,透过桶形的屋檐,投在博希蒙德的颧骨和红色头发上,他的衣服领子解开着,躺在椅子上,现在就算是给他把锋利的剑,他也无法杀死面前的这位亚美尼亚武士,因为手脚在长期的禁锢下已经失却了知觉和力气,杀不了人了。
“你的外甥已经击退了里德万和科布哈的进攻,保全了安条克城。”
“那我赎回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不,有来自安条克的密使说——只要你愿意放弃安条克公爵和阿普利亚公爵的头衔,返回家乡去,那很快就能拿出金钱来赎你。”
博希蒙德抬起手来,看着那个武士,擦了擦嘴角的血瘀,哈哈笑起来,“我的叔叔罗杰占有了整个富饶的两西西里,他向我索求后者的头衔已很多年了,我都没有屈从。现在凭什么会相信,我会将两个头衔让给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
那武士摇摇头,“你还真是固执。”
“你给我带来的就这个消息?”
“不,还有一个。”那武士说完,取出卷纸交到博希蒙德手里。
博希蒙德迟疑了大约两秒钟,接了过来,纸张纹理很清晰,有植物的筋道,很显然是产自于那个地区的。
“有个人愿意赎你,那便是塔尔苏斯的君王,塞琉西亚大医院的主保人,突厥人的白色死神,他正在和我们的使者团在卡斯塔巴拉城谈判。”
“还谈什么?把赎金钱爽快拿出来才算是表达出诚意。虚情假意的瓦良格蛮子。”博希蒙德将纸狠狠卷起掷在脚下,而后他抬起额头,对那亚美尼亚武士阴笑着说,“我真的很同情你,因为你们的主子贵族们把你们的命给卖了,价码就是你们要求的赎金。三百磅还是四百磅黄金,就是这么点钱,便出卖了你们这群人的血和命。。。。。。”
“马上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会向东而来,我会死在你和那个突厥人的白死神之后。毕竟皇帝是得到上主和圣使徒的加持的,你们这群草头般的乱臣贼子怎么会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