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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宁是以先帝义女,长公主的身份出嫁,按照礼制规矩,太后带着她去拜了宗祠,等迎亲的队伍等在宫门口时,已经是午时了。
出宫的那段路,是要徒步而行的,岑璋作为兄长亲自送她出嫁,这是岑锦玉和岑锦瑶当时没有的待遇,漪宁本欲推拒,换岑琰送自己,但又顶不住岑璋的坚持,再加上她有话跟他说,也便同意了。
一路上,为了照顾她穿着冗杂,行动不便,岑璋步子走的很慢。尽管如此,漪宁还是险些撑不住,岑璋适时握住了她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出宫的路还长着呢,漪宁也不逞强,挽着他的臂弯继续往前走。
“出了宫便是别人家的丫头了,这下朕真的成你哥哥了。”耳畔传来岑璋似调侃又似沉闷的话来。
漪宁怔了怔,随后道:“兄长惜取眼前人吧,阿妧是个好女人。”
第一次,她客客气气唤他兄长。
耳畔传来岑璋的苦笑,随后二人又陷入沉默。
直到宫门口快到了,漪宁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陛下,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问吧。”
漪宁顿了顿:“佟迎怀孕了,你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岑璋的身子似乎怔了怔,但又好像是漪宁的错觉。随即便听他道:“宫女与人私通可是大罪,若你此言当真,朕会帮你查清楚的。”
漪宁侧眸打量他,透过面前垂挂的金色珠帘的缝隙,仔仔细细顶着他的表情,生怕错过分毫。
她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淡淡道了句:“如此便多谢陛下了,佟迎是我的婢女,为了声誉考虑,陛下如若要查,就秘密进行吧。”
“嗯,好。”
此后,两人再无别话。
。
出了宫,邵恪之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新郎服,头戴金冠,长身玉立,天人之姿,俊逸非凡。
看见漪宁,他亲自翻身下马,对着陛下行礼后,用喜绸牵起了她的手,扶她入了花轿。
长公主和丞相大人的婚礼,自然是**奢华至极,长长的队伍延绵两条大街。
源源不断地嫁妆由侍卫们抬着一箱箱入了府邸,有心之人数了数,足足五百大箱,史无前例的丰厚!
厅堂里,亲朋好友们尾随着新人一起入内,随后便是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主持婚嫁的人扯着嗓子唱了一句,漪宁和邵恪之缓缓转身面向门口的方向,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
此音一出,坐在主位上的张氏眉眼带笑,颇为自豪。长浚伯却兀自站起身来,对着漪宁躬身施礼:“长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微臣担不得殿下一拜,该臣向公主行礼才是。”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漪宁的身上。
漪宁侧目看向邵恪之,他也神色平静地凝视着自己,还带着少许宠溺,那样子似乎在说,她怎么做他都没意见。
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长浚伯,漪宁柔声开了口:“百行孝为先,大夏以孝治天下,阿宁如今既然嫁入邵府,便是邵家人,您对夫君有养育栽培之恩,当受得阿宁一拜。”
一旁的邵恪之弯了弯唇角,小丫头长大了,夫君二字倒是叫得顺口。
张氏笑着过来拉长浚伯:“阿宁说的是呢,嫁过来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当得当不得的。”
长浚伯瞪了妻子一眼,低斥一句:“长公主闺名也是你能唤的?”
张氏被斥得面上一红,不敢多言。
“父亲请坐吧。”漪宁笑对着长浚伯行礼,语气十分恭敬,但那目光却并未分给张氏丝毫。
长浚伯又是羞惭又是感动,又看了眼儿子,见他点头,便应着重新坐下,接受儿子儿媳的叩拜,只是那眼角却湿润了。
入洞房后,二人在一群人的关注下完成了接下来的礼节,直到共饮下合卺酒,所有人才悄悄退下,关了房门。
漪宁有些紧张地坐在榻沿上,与旁边的邵恪之双臂紧紧贴着,心不自觉跳的飞快。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目光打量着周遭的陈设,崭新的家具,妆奁,衣橱,玉瓷珍馐,香炉,纱幔,文房四宝,水墨屏风似乎以后过日子该有的东西,全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其实她的嫁妆里也有好多这种东西,不过,如今看他布置的这般顺自己的心意,她低叹一声,那些嫁妆是用不着了。
“累吗?”见她一直不说话,邵恪之终于开口了。
顶着头上的凤冠缓缓扭头,她委屈哒哒地看着他,随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头上这东西起码得八斤重,她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那我让佟迎进来帮你梳洗。”他说着起身要出去,漪宁拦下他,“不用叫她,我自己来就好。”现在听到佟迎她就头疼。
邵恪之挑眉,随即笑笑,重新走回来:“那还是我亲自来吧。”
花烛()
“亲自帮忙?”
漪宁从他平淡温和的话语中听到了别的什么味道。
还没来得及思索;他人已经走回来;站在她身侧帮她卸掉头上那珠环翠绕;随手搁在床位摆着的紫檀木小方橱上。
满头青丝披散下来;漪宁头上骤然一轻;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看着一旁摆着的凤冠;邵恪之也是掂过它们的重量的;这会儿不免有些担心,关怀道:“脖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漪宁左右试着晃了晃;又抬手揉了揉:“好多了,不过还是有点酸痛的感觉。”
他什么也没说,只又坐下来;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替她揉着;帮她缓解一整日下来的疲劳。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喜烛的映衬下分外温馨。
漪宁闭了眼睛享受着;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这几天她想过无数种她与邵哥哥洞房花烛时的样子;却万万没料到竟是这般的。
“邵哥哥;真好。”
她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一句;邵恪之不由挑眉:“是邵哥哥好;还是嫁给邵哥哥好?”
漪宁甜甜地笑着:“都好。”
捏了一会儿;漪宁整个人都松散下来,这才让他停了手,又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十分委屈的样子:“邵哥哥;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邵恪之捏了捏她的鼻尖,口中发出一声宠溺且无奈的轻叹,继而开门出去。
漪宁乖乖在床沿坐着,静静等他回来,结果越来越困,便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邵恪之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心上的姑娘倚在被子上呼呼睡着,樱桃小嘴儿微张,细微喘息着,浓密而弯曲的睫毛微微抖动,为她平添几分俏皮。
他将手里的面搁在一旁,过去轻轻唤她起来:“先别睡,饿着肚子怎么能睡踏实?”
漪宁哼哼唧唧的:“邵哥哥,我不吃了,再睡会儿。”
“听话,吃了东西再睡。”见自己软语温声地对她不起作用,邵恪之顿了顿,“你若当真不吃东西,咱们就做旁的事,今晚洞房花烛,你想自己就这么睡下?”
漪宁一个激灵,清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时目光复杂,那里面有委屈,有幽怨,还有一丝羞赧
邵恪之被她看得心都软了,语气不免又缓和下来:“知道你今日很累,乖乖把面吃了,我就让你睡个好觉,今晚不欺负你。”
“真的?”她半信半疑,困倦消了大半儿。
目光扫向他重新端过来的那碗面,白花花的面条上浇着酱汁,又撒了葱花、鸡丝和青菜,还卧了一个荷包蛋,随着邵恪之用筷子搅拌,染了酱汁的面条变了颜色,浓郁的香气也蔓延开来。
漪宁吸吸鼻子,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邵恪之挑了面条送到她嘴边:“乖,张嘴。”
漪宁还在他怀里倚着,没想到他竟这般贴心,便真的不打算起来了,就那么由他一口口喂着自己吃下。
一碗面条漪宁吃了一半便停了下来,邵恪之担心她吃多了胃里积食,便也不勉强,自己默默把剩下的一半吃进肚里。
漪宁呆呆看着,没有说话。
邵恪之则不动声色起身,出去让人端了热水进来,自己绞了帕子递给她。
漪宁乖巧接过。
二人皆洗过脸,邵恪之侧目看向她:“要沐浴吗?”
漪宁点头。早就想了,这一整天折腾的浑身难受。
“那个,我自己沐浴就好。”想到他方才又是喂她吃饭,又侍奉她洗脸的,她赶紧补充了一句。
她可不想他伺候自己沐浴。
邵恪之眉眼带笑:“好,热水我早让人备着了,你自己去。”
漪宁被他笑得耳根子一红,自己去了净室。
邵恪之似乎心情很好,自己坐在烛光下随手拿上一本书翻阅着,唇角自始至终都溢着笑。
因为承诺了今晚不欺负她,漪宁又实在困乏,故而沐浴得很快。出来时,她穿着红色中衣中裤,鬓前垂落的发丝带着些许湿意,白皙的肌肤晶莹圆润,因为刚从浴**来,她双颊泛着潮红,望向他时不自觉带了羞涩,灿若桃花。
邵恪之喉头一紧,下面的某处瞬时胀了起来,他搁下书阔步走向她,一语不发便将她抱起丢在了榻上,随即翻身压下来。
漪宁尚未回神,密密麻麻的吻席卷而来,他轻吮着她的唇,灵巧的舌尖撬开贝齿,探寻着裹住那另他想念已久的丁香小舌,吮吸着,唇齿间晕染着清甜。
漪宁身子娇软下来,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直到感觉有只大掌摸索着要解她的衣裳,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低声喃喃:“邵哥哥,你,你说好了让我休息的。”
她今日真的好困好累,有点招架不住了。
邵恪之目光浑浊地看着她,漪宁能清楚听到他剧烈的心跳,也能明显感受到他此时灼热的体温,突然间,她又有些犹豫了。这都成亲了,她如果不让邵哥哥碰,会不会不大好?
犹豫着,她主动勾住了他的颈,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