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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诚又无奈地看着我说:“我现在还是组里的人,有保密的义务,不能乱透露组内信息和与命案相关的事。我必须得做到这点以保留住我在组里的位置和身份,否则很多事情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可能还会死得很惨。”
听她说的话,再结合她的状况以及之前楼明江、何志秦还有常坤等人在提及她和问候她时的言语表情等各方面因素来分析,黎绪目前的处境就很明显了:她仍旧是陈家坞命案专案组后续部分的组员之一,因为组里出了内奸,那个内奸可能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而她还没找出到底是谁,为了降低风险,迫不得己才跟他们玩失踪,但她仍旧和组里一个或者几个她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保持着联系,利用他们的资源和权力在进行调查。
她所谓的“内奸”是谁,为谁服务之类的问题,目前当然不得而之,所以我比较好奇的是专案组里面她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到底是哪个,或者是哪几个。
她完全信任的人肯定就是这几年失踪的时间里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互通信息并互相帮助的人。
我想应该不是楼明江,当初楼明江得知我认识黎绪时的表情和细微动作都是真实的惊讶和喜悦,说明黎绪失踪以后他都没有黎绪的消息,直到她主动联系他申请一笔款子打给梁宝市那个掌握着九桩命案细节的警察以取得卷宗信息,而且那之后马上又断掉联络,楼明江才会根据失窃珠宝店指纹这条线索到乾州来找她。
另外,应该也不是何志秦,否则他就不需要我替他传话,告诉黎绪乔兰香可能在乾州这件事。
所以,会是常坤吗?仔细回想之前和常坤见面的那次,好像没什么破绽,他也要我帮着传话并且挺关切她的近况,但我觉得他跟黎绪始终保持联系的可能性最大。当然我只纯粹靠猜,专案组的人我压根就没有全部见过,天知道那个鬼鬼祟祟的组里一共有多少人。
还有可能是丁平,就是那天在人民医院一楼认识的那个不太言语、不太喜欢笑、个子挺小的警察,黎绪跟我说起他时,对他的性格和态度都很褒奖,感觉很信任的样子。
接下去轮到代芙蓉问问题。
他也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早有准备,只等我和黎绪谈话结束,就把目光转向我,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问:“你钱包里面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问题在结束前突然拐了个弯,中间几秒钟的停顿说明他最先想问的和最终问出口的,有所区别。因为规矩是一人只能提一个问题,他需要把利益放到最大,问得最切中要害。我想,他把这么难得的机会用来问我钱包里的照片,只能说明他认识照片上的人。
他当然认识照片上的人,不多久前他还提到他来着,只是他管他叫郑胤如而不是苏墨森。
那是张很久很久以前的照片,久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它到底是哪年哪月哪日拍的,只记得原照片已经泛黄泛潮没法看了,现在这张是苏墨森在原先那张彻底毁掉之前用巨毒的显影液做重新修复然后扫描进电脑打印出来的,他当时打印了两张,一张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另外一张夹在三楼客房书桌的玻璃底下,他失踪以后我从玻璃底下取出来放进自己的钱包,虽然有点糊,但照片上的人物还是能够看得很清楚:是苏墨森和小时候的我。
我恨苏墨森,但不恨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苏墨森在笑,神情温暖,慈祥有爱。照片上的小苏妮也在笑,不知道多少幸福的样子,好像她是全世界的公主。他让她坐在膝盖上,她手里抓着半个桔子,得意洋洋。我从来没有在现实中与苏墨森有过这样温暖融洽的时候所以我把照片当成一种安慰随身携带,有时候拿它安慰自己说其实我也不能算是个没童年没幸福的人,肯定是中间发生过什么残酷可怕的事情导致我们的关系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
来这里的路上我把钱包交给代芙蓉和小海让他们去超市买东西,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照片的。
我想,代芙蓉原本想问的应该是“你钱包里面那张照片上的男人是谁”,这样的话,我就会回答他苏墨森的名字,他可能觉得一个名字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或者他自己都知道那个名字,所以临出口前换了问法,想弄清楚照片上的人和我的关系。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看来苏墨森这个人,真的很重要呵。同时,从代芙蓉对他的在意程度,可以想象,代芙蓉手里掌握着大量我希望能够了解的信息,如果能共享,我甚至可以从中找到和自己身世相关的内容。
170、前年冬天你干了什么()
我如实回答代芙蓉的问题,并且还多回答了一点,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爷爷苏墨森,五年前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半点线索。
这种事情根本做不了假,况且,我应该是最迫切想要得到更多信息的人,完全没必要在这种对我来说不重要的细枝末节上跟他扯什么谎耍什么心眼。
我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代芙蓉的目光跳了一下,像是漆黑夜空里突然炸亮一颗烟花,很快又熄灭下去,重归漆黑。
他对苏墨森的态度让我觉得这其中的某些内容联系得更紧密了,不过现在不着急问,以后有的是机会。代芙蓉目前处于完全的劣势,基本上要靠我们保护和照顾,不怕他不坦承,何况事关我的爷爷,再何况经历过老化工厂宿舍那惊魂一夜,我和小海对于他,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我朝黎绪耸耸肩,表示代芙蓉问完,我也答完,轮到她了。
于是她刷地望向小海,表情很戾、语气很凶、一点都不客气地问:“你丫那天把刀架我脖子上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心想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今天从碰面到现在,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们一言不合又把刀啊枪啊拿出来耍,这一问,算是稍微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小海怎么样了。
小海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了,扭过脸去,面无表情掷地有声反问回去:“前年冬天,你深更半夜潜到我家,翻箱倒柜,到底想偷什么?!”
她这么一反问,闹得我跟代芙蓉两个一头雾水,像是在看一出根本看不懂的乱糟糟的戏。而黎绪却一脸垮笑,对小海提出的“偷”这个指控满不在乎,正想说什么,小海猛又补充一句:“花桥镇、金福村、村尾河堤边三间破平房,院里有棵桃树。”
这下子,黎绪脸上的垮笑立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不可思议的惊奇神情,仿佛小海在她眼里突然之间变成了怪物似的。
小海用反问的方式回答完问题,算是完成约定任务,但还是目光灼灼瞪着黎绪。
我心里一片唏嘘,想那天在茶室里,这两个女人突然翻脸,这个把枪顶到那个脑门上,那个把刀架在这个脖子上,理由全部清楚了。黎绪是因为错把小海当成了乔兰香。而小海是因为认出黎绪是小偷,曾半夜三更潜入她家偷过东西,太不上路了。
不过小海倒真沉得住气,之前我问她的时候她说以前肯定在哪里见过黎绪而且是很坏的印象所以老想揍她但又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也不知道哪天想起来了,居然也没和我说一声。
按规矩来说,小海最后反问过去的问题,黎绪可以不回答,事实上她好像真没打算回答,一直在那里沉默,差不多五六分钟以后,她才重新开口,脸上还带了抹天真的笑,说:“真是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
这就是承认她前年冬天真的跑小海家偷东西去了。我和小海一起恶狠狠地等她往下说。
她看着小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喂,那天我进你家时,里里外外仔细查看过,确信没有人以后才开始翻东西的,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进去过?而且,深更半夜,那么黑,我只是打着个小手电筒在找东西,你怎么可能看清楚我的样子还把我认了出来?”
小海凶狠地看着她,不吱声。
黎绪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转过脸扔给我一个求助的眼神,意思是让我帮忙问问清楚,不然她今天晚上别想睡踏实。
我丢过去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她有点失望,但终归还是不甘心,精简自己的好奇,往小海身边凑,腆着一脸讨好的笑,说:“嗨,这样,你就告诉我,当时,我在你家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海仍旧不吱声,但是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往上面指了指。
上面。
她在上面。
她手指往上指的时候,我们全都不由自主仰起脸往天花板上看,虽然这套房子的天花板上除了灯泡以外没有别的东西,但我们还是脑补出了去年冬天那个晚上的画面,忍不住替黎绪冒凉汗。她在一户陌生人家的房子里翻箱倒柜想偷什么东西的时候,房子的主人正跟个幽灵似的蹲在漆黑的房梁上冷冷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跟拍鬼片似的。
黎绪尴尬地咳嗽起来,觉得有必要解释,斟酌了一会笑着对小海说:“那次上你家你别说那个‘偷’字,闹得我很上不了台面,我不是去偷东西的,只是想找找看修常安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比如他去哪儿了,他还有没有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之类。当然我什么都没找到。”
小海的目光更凶了,因为黎绪提到了她父亲的名字。
黎绪突然朝我望过来,脸上有一片灰茫的情绪,说:“之前你跟我说你的身世时提到一个姓修的叔叔和一个姓陈的伯伯,说小海就是修叔叔的女儿。那时我的注意力都在陈伯伯和陈家坞可能存在的关系上,没多在意修叔叔,照理这是个不多见的姓氏,我该留意并且想到的,可大概潜意识里认为世界不会这么小,才没多想。”
我没什么话好话。
黎绪又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开,无可奈何地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