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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因为她下山那天,于天光交给了她一件东西,嘱咐她说万一他死了,这件东西,想办法交给黎绪。
所以现在,白米兰要完成于天光的遗愿。
作为父亲的遗物交到黎绪手里的,是件在日后研究中心专家们的研究工作中掀起巨大风浪的物品——一本药谱。里面记录了一百多种药草的药性和毒副作用等说明,基本上都配有简图,简单标出了毒性来源和中毒后的反应,以及可能会造成的后遗症和解救的方式。最关键的是,所有这些植物都没有过官方的命名和记载。
也就是说,那药谱,是个被人刻意隐藏起来的世界。
隐藏是因为阴谋。
黎绪寒笑着对我们发誓,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她能拿项上人头担保,所有这些人、事、物的后面,一定有个巨大的、疯狂的阴谋。
阴谋的核心应该就是她这么生里来死里去寻找的最后真相。
也是现在我们共同为之努力的最后目标。
白米兰跟黎绪说起她和于天光之间的关系。
原来白米兰有个姑姑,十几岁时就受了于家的聘许给于天光做老婆的,可惜那个姑姑寿短,不到婚嫁年龄病死了,于家没要求白家退聘,白米兰的爷爷和父亲觉得有愧,所以一直以来待他如家人,当然他待白家也好。白米兰的父母死得早,后来她受了于天光很多照顾,所以最后关头托她转交遗物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黎绪想起之前村里人说起过他们两家好像有亲戚关系,但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门子亲戚,现在白米兰一讲,就很明白了。再想起之前匿名送陈家族谱到局里的中年男人说起过白米兰的曾祖父,说他是方圆几百里非常有名的巫医,能治各种顽疾,甚至先天性的、遗传性的疾病都能治,还说他有邪术,能作恶,当年陈家二太太给陈金紫玉下的毒就是花重金从白米兰的曾祖父手里买下的,前前后后联系起来想,突然觉得有很多地方是贯通的,至于贯通在什么地方,恐怕能从于天光留下来的笔记中找到线索。
可惜那天的对话没能进行太久。
白米兰虽然没死,但活罪也够她受了,因为腐烂是疼的,一疼就说不了话,喉咙里面嘶嘶冒冷气,黎绪看不下去听不下去忍不下去,只能起身告辞,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保证说日后还会再来看她,白米兰才依依地跟她说再见。
她走前回转身再告别,白米兰望着她笑,那笑容干净安宁得如童话里的灰姑娘,受尽尘世苦难。
何志秦在医院外面等黎绪,送她回去的路上问她白米兰都说了些什么,黎绪不想跟他讲,甚至不想跟他讨论任何与陈家坞有关的事情,但何志秦郑重其事请求她帮助,请求她加入他们继续追查案件,他看上去那样认真,比之前任何一次案件都更严肃恳切,让黎绪有些动摇。
再加上她刚刚得到一本也许能够揭示出陈家坞惊天大秘密的药谱,所以权衡两分钟以后,心里就有决定了。
当然,在正式答应之前,她需要解决一下信任危机的问题。因为自从那天在山上石玲歇斯底里冲她发作以后,常坤和丁平都不信任她了,大概暗中怀疑她在陈家坞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被石玲发现了,甚至怀疑她最后为了灭口还试图把石玲害死,这种怀疑不用明说也能从眼神中看出的,尤其是丁平,在后来的几次接触中,黎绪觉得丁平的目光时时处处粘在自己背上,暗中观察她,像条阴冷的蛇,挥之不去。
但何志秦非常坚定地表明自己信任她,并且告诉她说,跟常坤他们相反,他怀疑石玲有问题。
这话让黎绪措手不及。
374、于天光留下的药谱()
何志秦先叫黎绪不要着急,然后才开始慢慢把对石玲的怀疑讲给她听。
他说失忆症的病例他以前办案中接触过,多少有点了解,石玲刚刚醒来那天的确有点像失忆,但后来就不像了,后来她应该认识身边的人,但做出来的反应却像不认识,或者说印象很模糊,问她事情,也不像是不记得,反而好像是刻意回避,不愿多说话的样子。
他说他没有直接证据,只是完全凭感觉,而且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他,还有局里另外两个同事都说不对劲,其中一个是平常跟石玲关系很好的女警,还有石玲的前男友去看望过她以后,也觉得很奇怪。
黎绪不得不承认她也有这种感觉,觉得石玲不对劲,但以为是发生山上那些事情以后,石玲的情绪不稳定,自己神经也有点过敏,所以没多深究,哪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问何志秦:“付宇新对石玲的事情怎么看?”
何志秦回答说付宇新没什么看法,甚至根本不关心石玲的情况,他只忙着收检证据给陈乔斌定罪,其它的事情基本不过问。
黎绪咦了一声,说:“陈乔斌的罪不都已经定了么怎么还在折腾?”
何志秦说:“新闻发布会是开了,但司法程序还是要走完的,不能因为凶手当场击毙就可以随便唬弄。”
黎绪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何志秦就问她:“你也到医院看过石玲好几次,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黎绪不紧不慢回答:“有点感觉,但我只当是失忆造成的,她有时候好像认识我,有时候好像又不认识。”
何志秦目视前方冷冰冰地说:“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没有哪种失忆会造成有时候认识有时候不认识,所以我觉得石玲有问题,像在隐瞒什么事情。”
黎绪心里冒起些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讨论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没趣,讨论不下去了,便约定好下次一起去医院看石玲的时间,然后散了,各回各家。
何志秦肯定能看出黎绪虽然嘴上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心里已经同意再次加入他们,所以并不非催着要一个口头答复。
黎绪回家以后便把自己锁进房间开始研究于天光留给她的那本药谱,她的世界观和所有自以为是的了解从此被颠覆、打碎、乱到拼都拼不回来的地步。黎绪在翻看的时候,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发抖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声音。
药谱里记录了一百多种植物,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有的记载很详细,包括样子、喜凉或喜热、开不开花结不结果、有什么功用等等等等,有的只有“不详”两个字;每个条款前面都有一副小小的简笔画,画出该植物的大概样子,并且在画的右下角注明是药还是毒。
她感觉有点像在看一本另类的本草纲目。
真正让黎绪感到骇然的是几种药草的功用和特性。其中一种后面注明:至发脱、容毁、不死;另外一种:致心裂;再一种:移性别;还有:移性情;然后是一种名字叫作“白羽枝”的东西,其功效一栏居然写着:声变、发乌、齿生、返年少。
乍一看很叫人发笑,仔细再看,猛就遍体生冷,因为突然想起了乔兰香和陈家坞的那个女鬼陈金紫玉,那两个人,或者说两只鬼,活生生地向黎绪证明了药谱上所记载的东西,是真的。
那个晚上,黎绪的眼睛都没有合过,满耳朵都是什么东西在坍塌崩溃碎裂并且灰飞烟灭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何志秦把黎绪接到医院,要她摒除一切心理负担去感觉石玲的状态,黎绪听着有点压力,便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定定心才往医院里走,进了大门还回头看了车里的何志秦一眼,总觉得事情好像比她以为的要严重几百几千倍甚至几万倍,她有点害怕,不知道等在前路的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石玲的父亲在病房里陪石玲说着话,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她的状态好像挺不错,黎绪敲门,进去,石玲霎那间变脸,又表现出了在陈家坞最后那天的不稳定情绪,混杂着恐惧、怀疑、回避等诸多神色,好像有鬼附在黎绪身上,她又不敢跟人说的样子。
就是在陈家坞最后那两天的样子。
百分之百就是那个石玲,错不到哪里去。
黎绪原本想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不计较了,可石玲那副惊恐退避又死不肯说为什么的样子实在叫人恼火,简直要气死,所以黎绪也不管她身体还虚弱,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当场跳着脚吼起来,叫石玲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害她惹人怀疑,里外都做不得人。
可即使这样,石玲也不肯说,死活不开口。逼得急了,就抓着她父亲的手臂让他赶黎绪走,于是黎绪就词穷了,无语了,只剩自嘲了,不得不离开了,走到外面再回头看石玲,正好碰上她偷偷摸摸的眼神,四目相撞又立刻转移躲避,好像黎绪上真的附着一只别人看不见的鬼!
黎绪回到何志秦车里,气急败坏到一句话都不想说的地步。
何志秦给她递了根烟,又给她打火点上,等她抽完才问她有什么发现。
黎绪冷笑一声,说:“我发现她已经恢复全部记忆了,已经完全想起之前在陈家坞发生的事情了,你刚才真应该跟我一起进去,估计你看见她那副样子,也不得不怀疑我在村里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何志秦淡然一笑,说:“我开会的时候听丁平他们说起过,所以刚才才执意不跟你进去,我要冷静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情。”
黎绪又冷笑了一声。
何志秦开了车,语气仍旧很淡,说:“晚上再来一趟。”
黎绪被他搞糊涂了,为什么晚上还要再来一趟,有意义吗?石玲根本就不想见她。她又撬不开她的嘴。再来几趟还不都一样?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靠她,只能靠石玲信任的人慢慢劝着她开口,比如她爸爸,或者常坤,所以晚上应该去看她的是那两个人而不是黎绪,她耐心再好也禁不住石玲这般折磨。
但何志秦很坚持,说:“晚上再来一趟,你自己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