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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真叫人恐慌。
我太累了,感觉有些虚脱。
彭亮倒还好,目光矍铄,表情里有种宁静的满足感,仿佛很乐意帮我调查这些似的。
我因为疲惫得不行,加上刚才受女孩求姐姐救她那段录音的冲击太大,脑子太迟钝,没能好好想想彭亮身上那些隐隐不太对劲的地方,后来终于想到时只觉庆幸,甚至有点侥幸的感觉。
彭亮跟我说,第二段录音应该是那个女孩的姐姐放到网上求人帮助解析然后扩散开来闹出一阵风波的。
因为电波干扰的缘故,姐姐接到电话的当时只有杂音,不可能听见内容,她录下放到网上,有人帮她做了解析,然后引起轩然大波,电视新闻都播放了“地狱来电”的事,后来又是辟谣又是删除,最后沉到了深网里,只有黑客们还感兴趣。
有个黑客根据声纹做了一系列搜索,认为录音里面的女孩真名叫喻美露,是个日本留学回来的年轻女孩。
又是日本,看来五年前那趟盗金诀王墓的行动,日本方面也有力量掺和在里面。
藤原家为了长生不死之术,也算是见缝插针、拼尽全力、无所不用其极的了。
我在心里默默把那女孩的名字记住,喻美露。说千道万,她是被苏墨森给坑死的。
彭亮去厨房做吃的,他倒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打开音乐,极舒缓的古典钢琴曲,踩着节奏慢悠悠切菜,有优雅的感觉。
而我蜷在沙发里一动不愿动,只小心地、慢慢地将已知信息梳理一遍,拼凑出很大一个阴谋的轮廓。
以前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挖空心思找金诀王墓,还以为他们真的要像传说中那样将里面九千阴兵死士复活过来闹变天之类的,真滑稽,他们不过是要回到他们经营了几代几十代人的实验基地里去,1937年的大屠杀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就逃了出来,他们必须回去把从前的心血重新整理起来。
我相信,长生不死这件事的关键一定遗落在金诀王的墓里,它可能是某种特殊的药物,也可能是配方,还可能是方法。
他们应该是把墓门的密码弄丢了,或者说掌握密码的人死在大屠杀中了,所以一直回不去,势必要殷家人辟别的路进去,比如先挖盗洞进入墓中,再从里面想办法将墓的正门打开之类的。
想着似乎很明晰,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像是玩拼图游戏的时候有哪块拼错了,别别扭扭,却又看不出来。
我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喘不过气,起身往客厅那端走,想到阳台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彭亮因为担心有人潜进房子里暗杀他,所以处处很小心,窗户和窗帘都紧闭,空气不能流通,光线也昏暗,呆久了难免压抑。我尊重彭亮,所以拉开窗帘前朝厨房喊了一声,问他能不能把窗户打开透透气。他一边炒菜一边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我早已经扯住窗帘的两只手刷地往两边使劲,通往阳台这扇落地窗的窗帘刷一下大开。
随着拉窗帘的动作,突然一阵惊心动魄的铃声响起,我像瞬间着魔了似的眩晕在那里,脑袋一阵剧痛,好半天缓不过劲。
这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铃声,好像有夺命的功能。
491、惊心动魄的铃声()
外面的空气里有清凛的风,我闻到大雨过后浓郁的青草的香气和湖水的气息,似乎还听见一个孩子的笑声。我慢慢移动脚步想听清楚笑声在哪里,又是谁在笑,找着找着终于明白过来,那笑声在我脑子里。
清彻快乐的笑声,起起落落,渐渐充斥了我整个脑袋。
这时候我的脚步正慢慢移动着朝向房子的里面,猛地看见彭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客厅里了,就在工作台旁边,离我仅三米远的地方,桌上台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落在他那阴沉沉凶狠极了的脸上。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身体呈现出一种随时往我扑过来的紧崩状态,像是要害我。
我想先发制人,可脑子里那片笑声影响着我所有的判断和行为,迟迟没做出合适的反应。
好在彭亮也没真的朝我扑过来,他只是站在那里阴沉沉看我,那种表情就好像我杀了他爹或是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充满仇恨。我说喂,天才同志,别闹,有话好好说。
话音没落,我猛发现我说话的声音很轻,吐字也含混不清,好像喉咙里堵着口血,于是联想到是不是中了麻醉之类的药物。麻醉药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恐惧的东西之一,所以刹那心慌,脑子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笑声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试着抬抬腿,没问题,试着把手举高,也没问题,基本可以排除被麻醉的可能,于是干脆从靴筒里把匕首拔出来握在手里,以防万一彭亮神经发作跟我动起手来。
我盯着他看,心里想,这货来路不正,谁知道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又站在哪个立场上,必须得防着点。
彭亮一直处在那种好像随时会朝我扑来的紧崩状态,却使终站着没动,只阴沉沉地盯着我看。我努力地回想我到底哪里得罪到他以致于本来好好的关系会糟糕成这样,想来想去,唯一可能的就是我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透气这件事,但明明征求过他同意的,怎么又会突然翻脸?
我想跟他说如果你不高兴,我就把窗帘拉上好了,但没来得及开口,猛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很不对劲,彭亮站在那里,左手边的工作台上搁着盏光线暖黄的台灯,灯光从左边过来,照道理右边就该
彭亮突然开口说话。
可不知道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他真的没有发出声音,我只能看见他的嘴在飞快地开合却完全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两片薄薄的嘴唇动得那么快,仿佛在念什么疯狂的咒语,我试图用读唇语的方式读出点意思,看了一会,突然神思昏昏头晕目眩,像中了咒似的浑然瘫软,还好头脑没有完全糊涂,还有点意识,赶紧伸出手拽住窗帘防止自己倒地。
又是一片惊心动魄的铃声响起,我手一松,匕首当地落在地上,我扯着窗帘还是站不稳,一点点瘫坐在了地上,再看彭亮,他眼神比之前更凶,面目狰狞得完全变样了,变得越来越像苏墨森。
灯光从左边照在他身上。
可是右边的地上,却没有他的影子。
我没有昏迷,脑袋还是清楚的,而且刚才消失的那片笑声,突然又响起,这次不止一个笑声,而是两个、三个,对,是三个,两个小女孩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我居然认出脑袋里那个男孩子的声音是老懒的。
少年时的老懒。
我突然看不见彭亮了,眼前的景象也完全变掉样子,不再昏暗,不再是彭亮的住处,我看见一大片如茵的草地,开满红的白的紫的黄的野花,蝴蝶飞舞,美如仙境。远处有湖,再远处是浓密的树林,微风带来花香和草香,我们笑啊笑啊笑啊笑啊醉在里面。
我心里喜欢这些画面,觉得真美好,不想离开。
这时突然砰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掉的声音,紧接着,是彭亮凶猛的脚步声,他冲到阳台上将我抱起,小心翼翼把我放回到沙发里,然后按着我的两边肩膀用力摇,喊我的名字,苏妮、苏妮、苏妮!
我能听见他的喊声,只是听上去遥远而模糊,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好不真实啊。
终于,眼前那片仙境的景色慢慢褪去,我能看见真实的彭亮了,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虚得厉害,一点都看不真切。
彭亮走到桌边端起之前我没喝完的大半杯水,转身回来,不管不顾啪的泼了我一脸。
这才终于好了。
虽然还是虚弱,但至少神智开始慢慢恢复过来,头脑里的笑声和不知道怎么出现的那片景色都消失殆尽,现在看见的仍旧是彭亮乱糟糟的住处,他正蹲在地上收拾刚才打碎的碗和洒了满地的菜。显然他是在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时看见我晕倒在阳台上,吓了大跳造成的。所以刚才我从阳台上往里看时那个站在工作台边阴狠的彭亮并不是他。
那是幻觉。
同时我又十分清楚,刚才我脑中响起的那片笑声,我的笑声、另外一个年幼女孩子的笑声还有少年时老懒的笑声,以及像幻觉样看见的那片草地、湖、远处的森林,这些都不是幻觉。
这些是被我遗忘了很久的记忆。
老懒给我描述过从前在幽鸣谷时的生活,修叔叔有时候会带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从森林深处走出,来到幽鸣谷。他去忙他的事务时,就让老懒带两个女孩玩。
那两个女孩,没猜错的话,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应该就是苏墨森的亲生孙女。
他说我喜欢荡秋千,他一下一下给我推,推得越高,我笑得越响,胆子大得要命,多少高都不会觉得害怕。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茫然得不行,觉得他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现在我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我的故事,我的童年,我离开长生殿以前的生活。
那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对,他才是苏墨森的亲生孙女,现在我想起来了,她有美人尖,她的眉眼和苏墨森很像。
我终于想起我的童年了,虽然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断。
以前完全没影的事,现在突然记起几个残碎片断,真是太奇怪了。
彭亮递干净的毛巾给我,问我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泼盆水。我朝上翻着白眼看他,怎么的,泼我很过瘾是吧。他没说话,转身进厨房把另外的菜端到餐厅的桌子上,问我是现在过去跟他一起吃呢,还是发完呆再自己吃冷的。
我擦干脸上身上的水,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感觉还有点头晕,但不是太严重,便挪着脚步走到餐桌边坐下,和彭亮面对面吃饭。他手艺真不错,赶得上星级饭店大厨的水准,我夸他几句,他干巴巴咧两下嘴表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