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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他:“上报省厅了没有?能不能让省厅出面强压?”
他说:“今天一上班就报了,且有得等,跨省的案子,手续复杂,而且陈年旧案,肯定掺杂很多混乱情况,特别是结案的那两桩,要真是冤假错案,情况就麻烦了,搞得不好得花几年功夫。”
我听他说那一大堆话,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三叉神经痛得不行,恨不能撞几下墙。
付宇新突然问我:“你有没有办法?”
我知道他问这话的潜在意思是说他们是警察,只能按常规方法操作,但我不是警察,有没有常规之外的办法可以想,试着打打擦边球。
我说:“有一个办法。”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笃定得不容置疑。
办法是有的,但是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有效,时间上也不确定,要看具体操作的那个人怎么做,还要看梁宝市那边的警方怎么做,如果人家铁了心不合作,弄出场火来烧掉旧卷宗,再闹出个黑客来把电脑里的材料都格掉,那真的是神仙来都没用。
所以,与其说是办法,不如说是撞运气看手气的成份比较多,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比压根医不着要好。
何况这边的凶手可不等人,下一桩人命案随时都会发生。
我又重申了一遍:“办法是真有的,只怕你们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着我,包括老懒。
他坐着,我站着,所以他看我时,目光是仰视的,两只眼珠子死气沉沉,真感觉有点脊背冒凉气。
付宇新两手撑着桌面想了会,把我刚才的忧虑分析一圈,说:“烧卷宗毁原始证据的事情,我想那边也不敢,毕竟都是人命案,而且也没必须。其中三桩根本没结案,连个凶手嫌疑人都没有,他们没必要那么做。”
分析完以后,他自顾自点点头,抬起脸看着我:“到底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能办的话就按你说的办。”
我呵呵两声笑,说:“你们赶紧去把那个叫代芙蓉的记者找来,让她往梁宝市跑一趟,打着记者的旗号搅一搅局,造出点声势舆论来,再挑唆受害者遗族逼一逼,把那边的警察逼急,就不得不合作了。说到底,那几桩悬而未破的旧案搁在手里是烫手山芋,有别人愿查的话,会愿意扔过来的。”
刘毅民和付宇新两个人的眼睛都亮了亮,觉得是个好办法。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因为执行起来太困难。代芙蓉那个人哪里是好打交道的,要她跑一趟不成问题,但如果没有足够重的筹码跟她谈,根本不可能成事。
从上次跟警察对峙十多个小时那件事就能看出,代芙蓉真的是个非常非常难搞的角色。
我跟他们说,先把代芙蓉找来,跟她打听她在梁宝市追踪报道“油画案”时的细节,说话时无意中暗示她那是连环案中的一节,另外应该还有好几桩案子是同个凶手所为,其中已经造成冤假错案,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并且,真凶现在很有可能在乾州。我想,得到这些信息,代芙蓉不需要谈什么条件,自己就会麻溜地滚到梁宝市去。当然,气势上她可能需要占点上风,到时候你们也要强硬些,表面上不能让她占到便宜,不然她肯定犯疑心病。
说着话,我偷眼去看老懒,他还是跟刚才一样,叼着根香烟歪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但唇边突然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有点像是想看好戏的意思。看得出他心里很支持我的提议。
我再去看付宇新和刘毅民,他们两个正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好一会才开始商量。
刘毅民持反对意见,觉得不可行,因为现在案情还不是很明朗,没有直接证据能说那边五桩案子是连环案,万一不是冤假错案,这么瞎胡闹就是扰乱司法公正了,得罪人这茬就不去说它了,上头怪罪下来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但付宇新不这么想,他说:“我们并没有说一定是他们办错案了,只是需要他们提供卷宗来协助我们侦破这边的案件,没有什么不妥。”
僵持住了。
73、交叉对比()
僵持了几分钟,付宇新嘴角突然露出点笑意,眼睛里跳起两道狡黠的光,看着我说:“这事,我们出面不行,稍有行差踏错,牵一发动全身,所有人参与没参与的警察都得倒霉,掉脑袋是不至于,但降职免职的情况,可能会发生,你总不愿看我们丢饭碗吧?”
我心想完了,这货要把跟代芙蓉打交道的难题扔给我。
果然,他嘿嘿一笑,说:“所以啊,请你出面去跟代芙蓉打交道吧,反正你不是局里的人,连个临时工都不是,万一搞错了,也就错了,上头怪下来,顶多以后不让你进局里来就是了。你家里不是有个办案室嘛,以后再有疑难案件,都不用你往这里跑,我们拿着材料上你家去,保证你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只会升不会降。”
说完,又嘿嘿笑了声,毫不掩饰他非利用我这把的心情。
我正喝茶,听他说这些话的腔调挺混蛋的,含在嘴里的一口茶,直直就朝他脸上喷过去了。
他不生气,自己抽纸巾擦脸,还是嘿嘿地笑,很有点孩子气的得意劲,闹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即使由我出面,刘毅民也不同意,主要考虑到代芙蓉那个人实在太难对付,除了可能会跟警察谈条件以外,她还有可能把这件事情写成报道发布出去,再往梁宝市跑一趟,能发布的内容更多,万一闹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就不是免个把人的职能了事的了。
确实有这个隐患。
从警察的角度考虑,让代芙蓉跑梁宝市这趟的确很有风险,因为到目前为止警察还没有向外公布连环案的定论以及任何调查方向和进展,即使这样还被代芙蓉闹得鸡飞狗跳,要是让她嗅出更深层的东西,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所以真的特别为难,简直找不到出路。
我们各自表达出看法和立场以后,渐渐都沉默下去。
付宇新这才好像突然想起世界上还存在老懒这个人物似的,目光刷地移过去,想问问他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他睡着了,一条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嘴里的香烟掉落在地上,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有人敲门,是胡海莲,汇报她一上午调查的结果,乾州这边五桩命案的受害人除了“七刀案”的郁敏是从梁宝市来的以外,其余四个都跟梁宝市没有任何瓜葛,出差或者旅游也都不曾去过。
对我来说这都是些没用的信息,但对警察来说却是非调查不可的东西。胡海莲汇报完以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现个个脸上都有不定之色,有点奇怪,想问又觉得不好问,慢慢退出去了。没多大一会又回来,说省厅的领导准备走了,问付宇新要不要送送的。
付宇新和刘毅民跟出去送省厅的领导,临走看了老懒一眼,老懒睡得跟头猪一样。
我看着仅有的这些材料,心想如果不按我说的办法行事,恐怕要费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能拿到梁宝市的全部卷宗。
说实话,单从这起连环案来看,我打心眼里不介意慢慢来,反正死的都是些人渣,再多死几个,也无妨,这是我骨子里的冷漠,而且虽然觉得不妥也并不深以为意。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上帝之手”的名声越来越大,头脑发热的民间支持率也越来越高,再这么胡闹下去,很容易衍生出别的状况。
我知道,一旦杀人被披上合理的外衣,就一定会衍生出悲剧。比如可能会冒出第二个第三个“上帝之手”,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泄私愤,到时候整个城市都得乱。
而且付宇新他们也耗不起了,舆论正越来越盛,民众恐慌和狂热两种极端情绪的蔓延,媒体的追问,上头的压力。这局里上上下下的人,就算每人再多长几副肩膀也要扛不住了。
凶手是不会替他们着想的。
所以还是得想尽一切办法抓紧破案。
我坚定地认为这是个复仇联盟,只要他们的事业未尽,命案就还会发生。要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收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这些命案的关联之处,然后,看看梁宝市那边的连环案里一共有多少个死者。
可惜,那边传真过来的资料太少,只有些基本情况,连最起码的一个交叉对比都不能做。
不过有一点很值得在意:原版案件中五个受害人的身份地位性别年龄各不相同,其它好像也没有明显的相似处,材料中也都没有提及死者生前有品行不端的地方,从身份和职业上看,也都是些相当平凡的人,公司职员、教师、农民、家庭主妇、餐厅服务员。
仅用已知的原版案件五个受害人的情况跟乾州五个受害人的情况相比,发现有个相近的地方,即每件案子原版和复制版中的受害人性别肯定一样,年龄也都相近,比如说,“七刀案”的死者都是二十八岁的年轻女姓;“开膛”案的死者都是三十六岁的青年男性;两桩“油画案”的死者相差一岁,性别一致;两桩“火烧”案的死者相差两岁,性别一致。
也就是说,复仇联盟的人在选择目标对象时,除了都是人渣这一点外,性别和年龄也严格遵守。
即所谓的“模式”之一。
除了受害人的基本信息以外,还有每件原版案子发生的时间也是在传真过来的材料里写明的,2006年3月发生的“砸头案”是第一桩,07年发生的“火烧案”是第二桩,然后是08年的“七刀案”、09年的“开膛案”,接着是2010年
等等,时间突然不对了,原版的“油画案”发生在2011年,而不是按顺序类推的2010年,之前那些虽然月份和日期不一定,但年份都是确定的,每年发生一桩,独独2010年空缺了,延宕到了2011年才发生“油画案”。不对,不是延宕,而应该是
我正想得急,门被推开,胡海莲和付宇新走进来,见我在排顺序,马上凑过来问是不是有发现。